段小涯的落寞就像西下的夕阳,他无力地离开了农场,就连楚翘都不能发现他的身份,他简直都有一些绝望了。
但在此刻,乔安忽然给他打了电话。
“狗蛋,你是不是还在村里?”
“是。”
“你来一趟南山。”
“有事儿?”段小涯郁闷,毕竟他知道乔安现在也不相信他的身份。
乔安有些烦躁地道:“你过来就知道了。”
于是段小涯朝着南山赶去,这一路要经过小澳村,小澳村的村民也没有一个认得他,他也懒得去打招呼,或者去证明什么了。
不久,来到南山脚下,水琳琅和乔安都在。
这些天,她们两人都在南山脚下的破屋暂居,江湖中人也没那么讲究,虽然破屋已经废弃多年,她们一点都不在乎。
“找我什么事?”
乔安拿出《鲁班书》,说道:“我刚在《鲁班书》上面发现,可以证明你的身份。”
段小涯不由欣喜,《鲁班书》虽然一早被他拿到,但他一向是不喜欢学习的,囫囵吞枣地翻了几下,内容也没看全,此刻听到乔安这么说,伸手要拿《鲁班书》。
乔安却往后退一步,依旧把书拿在自己手里,说道:“我问你几个问题。”
“你说。”
“你确定你真的是段小涯?”
“你不是说可以证明我的身份吗?等证明了我的身份,你自然就知道了。”
“那行,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很快你就可以证明你的身份了。《鲁班书》里说过,人的灵体就是人的本相。你说你是借尸还魂的,现在的身体不是你的身体,但你的灵体却是你的。如果你是段小涯,灵体的本相也是段小涯。”
段小涯点头说道:“没错,是这个道理。”
“灵体拥有巨大的能量,如果你能激发这一股能量,你的容貌就能变成你的本相。”
段小涯打开神识,搜索相关信息,妙僧在神识里也曾说过,乔安说的方法确实可行,但要激发灵体的能力,必须需要借助外界强大的力量。
这一股力量要上哪儿去寻找?
正当段小涯疑惑的时候,水琳琅拿出药王鼎,说道:“药王鼎拥有强大的灵气,段小涯修炼了芥子珠,这是意识境的功法。如果你真的是段小涯,应该也会芥子珠才对。”
段小涯明白水琳琅的意思:“你是让我吸收药王鼎的灵气?”
“没错,只有借助药王鼎的灵气,你才能恢复你的本相,肉随灵变。”
“好,我试一试。”
先前的无相宝珠,是相由心生,这一次是肉随灵变,两者有共通的地方,又有不同的地方。
无相宝珠变幻出来的都是幻相,但《鲁班书》的方式不是,恢复的容貌是切切实实的,和灵体的本相一模一样,相当于肉体按照灵体的模样重新塑造。
这世上大部分的灵体和肉体是一模一样的,所以人死之后的灵体,如果被看见的话,也是他生前的模样。但段小涯是个例外,他是借尸还魂,身体不是他的身体,想要重新恢复过来,自然需要承担巨大的痛苦。
就如脱胎换骨一般,而且没有任何的麻醉,要靠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去支撑。
水琳琅跟他说了可能将会遇到的难关和危险,问道:“如果撑不过去,很有可能会有生命的危险,你决定要试吗?”
“被你们这么误会,就连家人都不认我,我还不如去死了呢,倒还痛快了呢。”段小涯苦笑。
水琳琅和乔安对望一眼,这话又让她们有几分相信段小涯的身份,因为如果他是假冒的,必然有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在他目的没有完成之前,他是不大可能会去这么犯险,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
见他心灰意冷的模样,水琳琅心里暗暗叹息,她也不想如此,只是段小涯是她夫君,她没办法另外一个男人变成她的模样,并且玷污了她的清白。
只有证明了他是真正的段小涯,才能让她心安理得。
“如果你真的是小涯,你就会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乔安诚恳地看着他说。
段小涯轻轻点头:“我明白。”他明白他对两个女人太重要了,所以她们才会如此。
假如换成一般的女人,男人死了之后伤心一会儿也就过去了,重新找个男人,重新开始,这是现代主流的思想,并且也没人会去怪罪。
难道要让她们去手一辈子寡,这未免太不人道了。
但水琳琅是封建时代的女人,从一而终是她的道德,失贞被她视为不可饶恕的罪恶。
乔安跟在住在一起,多多少少也受了她的影响。
她们绝不允许,自己的清白被段小涯以外的男人玷污。
说到底,也是她们对他的深情所致,他又怎么忍心怪她们呢?
“来吧。”段小涯已经做好准备。
水琳琅把药王鼎放在他面前,让他盘膝而坐,又拿过乔安手里的《鲁班书》,把法门教会了他。
之后段小涯运行芥子珠,双手探入药王鼎之中。
可是渐渐的,他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因为没有任何的灵气被他吸收过来。
难道药王鼎的灵气不能被他吸收?
不可能的,以前他还拿过药王鼎练龟呢,而且他用药王鼎泡的泡面,也是充满灵气,一碗泡面下去,不亚于体内的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
何况现在他修炼了芥子珠,想要吸收药王鼎的灵气,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法诀有没有错?”段小涯望向水琳琅。
水琳琅又对照着书上,跟他讲了一遍,说道:“你有没有按照我的法诀来练?”
“有啊,气冲任脉,血归五脏,丹田内空……没错啊!”
“你运行了芥子珠了吗?”
“运行了,可是没有任何感觉。”
水琳琅脸色一变:“你别骗我。”
“娘子,我怎么会骗你呢,我真的运行了芥子珠。”
乔安忽然怒道:“我看你就是假的,我说你为什么那么痛快地答应要试《鲁班书》记载的恢复本相的法门,原来你根本就是在糊弄我们。你不会芥子珠,自然就不能吸收药王鼎的灵气,也就没有任何危险,怪不得说的那么轻松。王八蛋,我杀了你!”话音一落,一脚就朝段小涯踹了过来。
段小涯急忙向后一个翻身,躲开了乔安一脚,心中叫苦不迭,这么被人误会下去,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