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竿寮的正厅,族长坐在上头,段小涯和吉米站在下方,他们被一群族人给带过来。

族人没有杀段小涯,是因为吉米的话,所以要请族长做个裁决。

“不错,这之前是狗蛋和小南订下的引蛇出洞之计,狗蛋没有背叛夜郎族,刚才和小南都是演戏,为的就是引出秦璇或者她的同伙来盗解药!”

众人议论纷纷,吉米则是暗暗松了口气,狗蛋不是内奸,她就可以放心了。

“可是现在,你们都知道了这件事,整个计划都毁了,内奸又怎么会上当呢!”族长语气严肃起来。

吉米急忙跪地:“族长责罚我吧,都是我心直口快,情急之下就把狗蛋的计划说出来了。”

段小涯拱手说道:“族长,这不怪吉米,都怪我,我不应该把计划告诉吉米的。”

“不,怪我,如果不是我怀疑你背叛夜郎族,要去杀你,你也不会把计划告诉我,你都是不得已的。”

“你要杀我,可见你对夜郎族忠心,我不会怪你,相信族长也不会怪你。”

族长沉声喝道:“够了!”他心里也很郁闷,这一次让段小涯去引蛇出洞,不仅是想引出胭脂帮的内奸,还是为了试一试段小涯的忠诚,探一探他和胭脂帮到底有没有暗中的来往。

但没想到,事情会变成了这个样子,计划全部给毁了。

“你们都退下吧,狗蛋留下。”族长挥了下手,屏退众人。

吉米紧张地看着段小涯,生怕族长惩罚他似的,夜郎族的惩罚手段可一点不比胭脂帮轻,但凡蛊门的流派,惩罚弟子都是用毒用蛊,生不如死。

“放心吧,你现在外头等我。”段小涯对吉米笑了笑。

正厅之中,只留族长、周召南、段小涯三人。

段小涯:“族长,你有话对我说吗?”

族长:“狗蛋,这一次的计划还没实施就失败了,你还有什么办法揪出内奸吗?”

段小涯:“不如先派人去找秦璇,如果秦璇真是胭脂帮派来的内奸,她在胭脂帮的地位极高,咱们可以拿她当做诱饵,引她的同伙来救。”

“小南,你怎么看?”族长扭头去问周召南。

周召南道:“计划倒是不错,可是哪儿去找秦璇?我想如果她没服下解药的话,现在估计也撑不住了吧?”

段小涯道:“她有毒在身,想跑应该是跑不远的。”

“族长,我派人去追。”周召南道。

族长点了点头,让他派人到碗儿寨四处搜捕,除了秦璇之外,还有乔天,这家伙为了争风吃醋,放出毒蜂,族内死伤无数,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周召南去了之后,族长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段小涯心中暗想,老家伙现在身边无人保护,趁他不注意倒是可以对他下手,夜郎族群龙无首,就会如同一盘散沙。

而且老家伙为人十分精明,有他在,他的就很难继续装下去。

不过老家伙到底什么修为,段小涯心中没有个底,贸然出手,只怕身份立即就会暴露。

“狗蛋,来,喝茶。”族长招呼他过来。

段小涯就在茶几的另外一旁坐下,族长亲自给他斟了杯茶,汤色很淡,有着一股清香。

“这是什么茶?”

族长淡淡地道:“福鼎白茶。狗蛋也懂茶吗?”

“不懂。”

“茶能养生,多喝没有坏处。”

段小涯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这茶入口的时候没什么味道,但细细回味,却又似乎有着无穷的韵味,口齿生香。

“你就不怕我在茶里下毒吗?”族长目光矍铄地盯着他。

段小涯淡淡一笑:“我是诚心投奔夜郎族的,如果族长不信任我,我也无话可说。”他早就中了夜哥舒的干尸蛊,料想族长不会多此一举,再给他下毒。

“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只是……你现在寸功未立,如此器重你,只怕族人会有所不服啊。”

“族长是有什么任务交代我去做吗?”

族长笑了笑:“你是一个聪明人,我也不绕弯子了。你之前在胭脂帮待过,想必知道胭脂帮的情况。我听说他们内部很不和睦,便想趁虚而入,不知你有什么法子没有?”

“这个容易的很,白芳菲一心想要对付墨清歌,可以从白芳菲入手。”

“没错,跟我想的一样。所以我想让你替我去走一趟,把白芳菲给策反了。到时里应外合,一举歼灭胭脂帮。”

“白芳菲要的只是胭脂帮的帮主之位,只怕不会让胭脂帮承受灭顶之灾。”

族长笑道:“一个人只要有了欲望,就能控制他,白芳菲既然想要帮主之位,我可以应允她。只要夜郎族做了蛊门的门主,她若能带着胭脂帮归顺,她仍旧是胭脂帮的帮主。”

“她如果不答应呢?”

“你可以先试一试她的口风,关键时刻,也可以骗一骗她,如果她的执念太深,就很容易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做出错误的判断。”

段小涯不可置否,不得不说,老家伙把人性摸得很透。

本来段小涯的目的就是相继瓦解胭脂帮和夜郎族的实力,蛊门两大流派都被瓦解了,蛊门也就形同虚设,无足可虑了。

现在如果能够挑起胭脂帮和夜郎族的纷争,让他们两败俱伤,倒也不失为一个妙计,他就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好,明天我就出发,到胭脂帮走一趟。”

族长笑了笑:“我会派一个人跟你一起去的。”

“不放心我?”

“我是怕你有危险,多一个人好歹有个照应。”族长意味深长地捋着他的白胡子。

段小涯放下茶杯,先行告辞。

吉米正在外头等他,急忙迎了上来,忙问:“狗蛋,族长没对你怎么样吧?”

“他如果要杀我,你会怎么样?”

吉米一愣,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去想。

她去段小涯身边,本来就是为了监视他的,但她不是一个专业的特工,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女人通常不会忘记她的第一个男人,恰巧,段小涯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把整个身心都交给了他。

段小涯看她为难的样子,也有一些不忍,笑了笑:“没事的,跟你开个玩笑,瞧把你紧张的,族长没对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