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涯问过之后,才知苏清蓉并不认识墨麒麟,而且她确实是“半月天”的老板,这酒吧是她父母传到他的手里。
段小涯越来越懵,丁老爷子曾说,苌州的灵师是以“半月天”掩人耳目,表面看着是个小买卖人,谁也不会怀疑他们的真实身份。
可是墨麒麟又是怎么回事?
段小涯回头望向苏清蓉:“姐,我问一句,苌州还有其他叫‘半月天’的酒吧不?”
苏清蓉笑道:“段先生,你这不是开玩笑呢吗?我这酒吧可是注册的,谁敢盗我的招牌?”
“可我前几天怎么就没搜到你们酒吧的信息呢?”
“嗨,这酒吧在我爸妈经营那会儿,确实是叫半月天,可是接手之后,就给改了名儿。改的是我男朋友的名儿,结果半年前我和男朋友吹了,最近我又把名儿改回来了。”苏清蓉说着神色极为凄苦,“这年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什么都给他了,就连这间酒吧都要给他了,到头来他还是去找别人。”
“以前你这店叫啥?”
“大鹏酒吧。”
段小涯拿出手机,上网搜了一下,果然有个大鹏酒吧,而且地址就在这里。
但是二十年前的半月天,却怎么也找不着了,毕竟那个年头,网络也不发达,也没人发布这些消息。
“先生,你怎么淋这一身湿?”苏清蓉有些奇怪地看着段小涯。
“姐,你别管我怎么淋湿的,我有事问你,你是不是灵师?”
苏清蓉面色一变,压低嗓音:“先生,楼上说话。”
段小涯见她神色,似乎有些苗头,跟着她走上楼去,酒吧只有底下一层,楼上却是住处。
苏清蓉请他到了客厅,小心把门锁紧,目光凛冽地盯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中了千年尸毒,前来寻找灵师,寻求破解之法。”
“你中了尸毒?”
段小涯苦笑:“我是不是活不成了?”
“那倒未必,中了尸毒,不一定会死,但是身体变异,却是一定的。”
“变成丧尸,倒不如死了吧。”段小涯长长一叹,心灰意冷。
“你这说的什么话?”苏清蓉陡然严肃起来,“人在世上只有求生,哪有求死?你想一想,你这一生的事都做完了吗?你现在死了,你不会有遗憾吗?”
段小涯心头一震,他家中还有父母,梦落怀着他的孩子,应该也快出世了吧?他还有替妙僧去渡情劫,他还欠下那么多的承诺,他有太多太多的事需要完成。
他本是一个豁达的人,只是一时心窍堵塞,郁气难舒,思想就越来越偏,越走越极端,其实这也是佛道两家所谓的心魔。
只是现在他的心魔并不强大,所以受到苏清蓉的呵斥之后,犹如醍醐灌顶,道:“姐,你说的没错,我现在还不能死。”
“这就对了,你既然知道我是灵师,想必你的身份也不简单,你是灵山子弟吗?”
段小涯叹道:“我是灵山少主,说了想必你也不信。”
“我信。”
“你信?”段小涯大为诧异。
“我曾有幸见过巫灵王一面,现在仔细看你的容貌,但和他老人家有七八分相似。”
“你见过我爸?我爸还在世上?”段小涯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他那个牛叉哄哄的生父,到底是个何等样的人,他一直充满了好奇。
“巫灵王福寿绵长,自然还在世上,只是他老人家的行踪隐秘,不许我对任何人提起。不过现在已经过了好些年了,他老人家云游四方,现在去了哪儿,谁也说不清楚。”
“我问你,苌州除了你,还有其他的灵师吗?”
“我父母都是灵师,不过他们都已过世,现在除我之外,还有两个灵师。”
“可有一个叫墨麒麟的?”
苏清蓉摇头:“这我倒没听说过,难道是上头刚派来的吗?”
段小涯暗暗陷入沉思,回想当日的情景,墨麒麟不是主动承认身份,是段小涯先猜出她是灵师,她才承认的。
也就是说,墨麒麟极有可能将计就计,冒认灵师的身份。
段小涯隐隐觉得,自己正陷入一个圈套里,墨麒麟到底想做什么,他现在还猜不透。
“少主在上,请受属下一拜。”苏清蓉说着,盈盈拜倒在地,用的确实是灵山的礼仪,身体匍匐在地,双手张开,手心向上。
段小涯急忙伸手去扶:“姐姐,你请起来。”
“少主,你身上被雨打湿了,我去拿套衣服给你换上。”
“谢谢。”
苏清蓉走入卧室,拿了一套男士的休闲西服出来,说:“这是我前男友的衣服,如果少主不嫌弃,我就替少主换上了。”
“你替我换?”
“我知道,我职位低微,还没资格伺候少主,可是现在少主身边也没什么人,不知道少主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苏清蓉充满期盼地望他。
段小涯心想,这灵山到底什么组织,等级制度也太严苛了吧?
苏清蓉这样的优质美女,竟然求着要给他换衣服,仿佛还是什么无上的荣耀似的,他倘若不答应,是不是太伤她的心了?
段小涯装逼地道:“姐姐,咱们男女有别,这……不大合适吧?”
苏清蓉给他抛去一记媚眼:“少主,瞧你这话说的,你既是灵山少主,我伺候你是应该,只怕你嫌弃我。”
段小涯忙道:“不会不会。”
“那我就替少主更衣了?”
“来吧!”段小涯虎躯一震,胸膛一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苏清蓉:“……”几个意思,怎么还有一种上刑场前的大义凛然?
苏清蓉又拿了一条干的毛巾出来,将段小涯的西装脱去,还有领带和衬衣,他现在浑身都被淋湿了,她拿着毛巾细细地擦去他身上的雨渍,看到他的胸口皮肉已经开始腐烂一片,竟然丝毫没有嫌恶的神色。
“少主,尸毒已经在你身上蔓延,再不治疗,恐怕来不及了。”
“你有办法吗?”
段小涯对此本来不抱什么希望,但苏清蓉却说:“我爸留下一些药物,倒能暂时缓解,不过要先把伤口的流脓吸出来。”
“吸出来?”
“是,而且不能让男人吸,因为男人阳气太盛,只会加重尸毒的发作,须得一个女人来吸。”
段小涯狐疑不已,但见苏清蓉的朱唇却已凑到他的伤口,段小涯暗暗皱起眉头,他也知道自己伤口的流脓有多恶心,想不到苏清蓉口味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