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涯回到酒店,坐在酒店房间外面的阳台,点燃一根香烟,细想刚才的情景,如果焦艳飞是警察的话,怎么会在郭林的身边。
郭林这家伙虽然风流成性,但他只是一个盗墓贼,想来也是没胆去泡警察。
而据郭林所说,他是当晚刚刚认识的焦艳飞,莫非焦艳飞乔装打扮,故意接近郭林?
段小涯这么一想,就知道郭林被警方给盯上了,这家伙不仅盗墓,而且倒卖文物,挣了不少不义之财,已经引起警方的注意了。
手机响了起来,段小涯一看,竟是冷铁华打来的。
段小涯笑眯眯地问:“怎么着,好胸警官,大晚上的不睡,芳心寂寞了吧?”
“滚粗!”
“嘿嘿,啥事?”
“明天我妈想见你。”
段小涯一愣:“你妈又想见我?看来是你妈芳心寂寞了。”
“段小涯,我警官你,不许拿我妈开玩笑!”
段小涯听出冷铁华语气有些严肃,知道铁红缨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十分重要,毕竟也是长辈,段小涯也就收敛了些,道:“那你妈找我干嘛?”
“你不想和我妈签合同了吗?”
“可我现在人在省城。”
冷铁华奇道:“你怎么忽然跑到省城去了?”
段小涯也不能把中尸毒的事告诉她,道:“我来省城谈生意。”
“行呀,生意都做到省城去了,看来不需要我妈的合同了。”
段小涯忙道:“别介哇,合同我让别人去签,你告诉我时间和地点。”
冷铁华随即就把铁红缨的公司地址发给段小涯,段小涯又给方凝打去电话,让她明天去跑一趟,把菌菇的合同给签了。
过了一会儿,水琳琅开门进来,他们现在组成夫妻模式,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但出门在外,还是一个房间,否则引人怀疑。
特别是诸葛胖子那个死胖子,要是知道水琳琅和段小涯有名无实,那还不得乐疯了?
“夫君,你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段小涯摇了摇头:“没有,省城这么大的一座城市,哪里去找一个二十年前的酒吧?你呢?”
“我也没有线索,不过你不必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等到想到办法,我说不定已经变成丧尸了。”段小涯苦笑地说。
段小涯拖着疲倦的身躯,走入浴室,卸下衣物,看到胸口的伤口,已经破脓,一股恶臭散发出来,身上已有多处脱皮。
可他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说明尸毒越来越深了。
真要让他变成一个腐烂的人,倒不如让他死了作罢。
洗完了澡,穿了酒店准备的睡衣,段小涯又坐到阳台默默地抽烟,忽然想到辛夷赠给他的无相宝珠,可以改变相貌。
忽的心头一喜,如果他改变了相貌,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变成丧尸了?
当下,段小涯趺坐在地,启动体内无相宝珠的功法,运行一个小周天,只觉神清气爽,回到房间,拿着镜子看了半天,好像没有什么明显的改变。
水琳琅正从浴室出来,拿着毛巾擦着头发,奇怪地问:“夫君,大晚上的照什么镜子?”
“娘子,你有没有觉得我帅了很多?”
水琳琅:“……”
“咋就没用呢?”段小涯暗暗苦恼。
“怎么了?”
“我在修炼无相宝珠,可是一点效果没有。”
水琳琅一惊:“无相宝珠?”
段小涯就把辛夷赠与无相宝珠的事简略地叙述一遍,水琳琅暗暗感叹,他真的是个极有福缘的人,怪不得师父会选他继承衣钵。
水琳琅似乎明白段小涯为什么要修炼无相宝珠,道:“夫君,无相宝珠是佛家的功法,你要易相,首先要不能执著于相。你执著于相,这相就定型了,你就难以改变了。你先要达到无相,才能随心所欲地改变相。”
“……”段小涯茫然不已。
“佛家有三重境界,第一重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这世上大部分人都是这一种境界。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能达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境界。第三重境界则是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这第一重境界和第三重境界有什么不同吗?”
水琳琅微微一笑:“你在操场跑步的时候,跑完一圈,从起点跑到终点,起点和终点是同一个位置。佛家讲究一个缘字,缘就是一个圆,缘起缘灭,缘的起点和终点也是在同一个位置,只有回到最初的位置,这一段缘才算圆满。”
“你猜我听懂了吗?”
水琳琅不禁莞尔:“无相宝珠,就是一个从有到无,再从无到有的一个过程。你要看改变相貌,不能看表相,要看心相,相由心生,就是这个道理。”
段小涯依旧茫然不已,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还是不懂。”
“那我打个比方,你现在有你自己的相貌,这就好比一个已经塑造的泥像。你想要变成另外一副相貌,就必须先把这一尊泥像打碎,然后浇上水,和成泥,重新塑造。你明白了吗?”
段小涯恍然大悟:“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不过夫君,无相宝珠只能改变视觉产生的相,但却不能消除你的尸毒。”
段小涯叹了口气:“看来我是逃不过丧尸的命运了。”
“好了夫君,别想那么多,先睡吧。”
段小涯抓起一条羊毛毯子,道:“我晚上睡沙发。”
水琳琅忽然轻轻把他拉住:“夫君,一起睡床上吧。”
段小涯一愣:“我身上有味道,你不嫌弃吗?”
水琳琅笑着摇头:“怎么会呢,你是我夫君,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夫君,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段小涯心下感动,他有过很多女人,但真正能够和他一起患难的却不多,他和很多女人在一起,只是为了那一种愉悦的感觉。
可是换上沉重的时候,没有几个女人能够和他一起承担,当初被当成杀人犯的时候,舒轻盈,魏灵儿,周小妹,没有一个愿意和他一起面对。
他深知人性都是自私的,所以也不怪她们,人类多么渺小,人性又多么软弱,而他的境界已然超出这个范畴。
不论是道家或者佛家的功法,都已使他更加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