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蔡头家里出来,段小涯一直心神不宁,老蔡头书信之中,提到什么生死桃花劫,听起来似乎还挺吓人。
老蔡头又是什么千门中人,会使点金之术,玄乎其乎,段小涯对他的话却也不能无动于衷。
王金龙没有看到小蔡头的书信,问道:“小涯,老蔡叔信里都写了一些什么?”
段小涯摇了摇头:“兄弟,这信里的内容你不便知道,否则对你不利。”
王金龙不敢再问,刚才段小涯看完了信,信就在他的手里直接烧了起来,众人都觉得挺邪门的。
走了一程,就见蔡美丽追了上来,一脸憧憬地说:“小涯,到我家里坐坐呗!”
段小涯警惕地道:“蔡美丽,我是正经人,你家不适合我。”
“讨厌,人家早就不做那种营生了。”
段小涯听她自称“人家”,又是一阵毛骨悚然,按他的理解,女人只要自称“人家”,就有撒娇的意味。
蔡美丽长的鬼斧神工,让人惊叹大自然造物之神奇,现在竟然对他撒娇,段小涯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蔡美丽,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哎呀,你别害羞了嘛,就到家里坐坐,人家又不会把你吃了。”蔡美丽眼波盈盈地注视着他。
段小涯冷汗直冒:“我就是怕你把我吃了。”
“讨厌!”蔡美丽娇嗔地在他胸口拍了一下。
段小涯一个激灵,吓的往后跳了一步:“八婆,你还上手了,摸恁爸的胸,流氓!”
蔡美丽:“……”
王金龙莫名地看着他:“小涯,你没事吧?”
段小涯缓了口气:“没事没事,就是受到一点惊吓,我先走了。”急急忙忙,撒腿就跑。
当初,他帮蔡美丽治好尿胀的时候,蔡美丽似乎还有以身相许的意思,每每想起,这都是一个噩梦哇!
他怕蔡美丽纠缠到他,以后总是避之则吉。
老蔡头说的生死桃花劫,不知有没有包括蔡美丽,但转念一想,蔡美丽那一副尊容,怎么也和桃花联系不上,顶多就是麻花或者豆腐花。
回到本村,段小涯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王壮,这小子让他白白背了黑锅,自然要他给个说法。
不过到了王家,王魁却说,王壮一早就离开了,说到镇上去办什么事情。
段小涯心想,王壮放火之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逃之夭夭,不敢待在村里。
这小子的胆子倒也真大,段小涯也是一个胡作非为的主儿,心里对他倒也有些佩服,不过这小子玩的太大了,差点没把人给烧死。
做坏事也要有个底线不是?
现在,整个蓝头溪村都在怀疑段小涯放火,对他积怨更深,但因没有证据,派出所来人调查一番,也查不到什么,何况段小涯现在和派出所的交情很好,自然安然无恙。
只是,这么一来,修路的事情,蓝头溪村就越发地不配合了,李二娃到了蓝头溪村要求村民捐款,竟然只收了一百块钱过来,而且是蓝头溪村小学的老师楚楚在学校募捐的。
石妙卿又把李二娃和段小涯叫去商讨,就像读书的时候班长主持班会似的,冷不丁地就让段小涯回想当年那段浑浑噩噩但又无限美好的时光。
李二娃:“小涯,你主意多,你想个办法呗,按照预计,本来我们村民要筹十万块钱,现在就连五万块都不到。”
段小涯:“我是有办法,不过都是歪门邪道,某些人不是看不上吗?”
这话是对石妙卿说的,石妙卿自然能够听的明白,婉转地白他一眼:“你有什么主意,你先说说,可不可行,咱们另论。”
段小涯嘿嘿一笑:“村民敬畏鬼神,只要让我出马,他们必然能信我的话,乖乖把钱交出来积功德,破财免灾。”
石妙卿严肃地说:“不行,你别给我去装神弄鬼。”虽然附近村落,现在都相信段小涯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但石妙卿一直都不相信,这家伙一定是在装神弄鬼。
“我不装神弄鬼,靠你的三民主义,你能筹到钱吗?”
石妙卿无奈地看着他:“哥,我党没有三民主义。”
“管他是哪个党的,反正你那一套理论,农民是听不进去的,他们大多数人,就连小学都没毕业,你跟他们去讲那些空洞的大道理,谁他妈理你?”
石妙卿知道段小涯话糙理不糙,他是土生土长的农民,自然知道农民心里在想什么,她是从学校里走出来的村书记,从来没有体验过农村里的生活,只是一味地照本宣科,这个精神,那个主义,农民犹如鸭子听雷,不知所云。
李二娃想了一下,道:“要不,去找村长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让每个村民分摊?”
段小涯摇了摇头:“不行,这村里有些人富,有些人穷,若按分摊的办法,大家都交一样的钱,恐怕有些不公平。好比你有车,我没车,要用这条路,自然是有车的人更占便宜,所以有钱人应该多出一点。”
石妙卿点头:“小涯说的有道理,这村里贫困户很多,就是让他们拿出一两百块,也是他们一个月的伙食费。我还是不赞成强制的手段,还是村民自愿捐款的好,这样以后也不会有纷争。”
李二娃道:“可是村民都不自觉,谁也不肯把钱拿出来。”
石妙卿道:“没关系,我还存了点钱。”
段小涯急道:“妙卿,我们村修路,怎么能用你的钱呢?”
石妙卿笑道:“我是村书记,修路的事,我自然责无旁贷。”
“那也不能用你的钱。”段小涯坚决地说,“要不,我再拿五万出来?”
石妙卿忙道:“小涯,可不能再要你的钱了,你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段小涯心里不以为然,他的钱貌似大部分都是天上掉下来的。
他想了想,道:“这路要打蓝头溪村过的,政府部门批下的钱,都是妙卿在走动的,蓝头溪村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他们凭什么一分钱都不出?”他凡事都以公平为原则,蓝头溪村本来就比棘山村富裕,现在一分钱都不出,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