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头溪村卫生站,舒轻盈给段小涯的伤口包扎完毕,忽然问了一句:“段小涯,你最近是不是缺钱?”
“我每天都缺钱。”段小涯吊儿郎当。
“我跟你说正经的。”
段小涯立即正经起来:“你忽然问这个干嘛?”
“我听说最近好多人到你家里要债。”
“噢,原来你一直默默地关注我,调皮!”段小涯伸出手指在她白嫩的脸蛋刮了一下。
舒轻盈瞪他一眼:“你能不能有点正形?”
段小涯见她有些生气,也不敢造次了,想想也有一些窝囊,他在村里耍惯了流氓,唯独面对舒轻盈,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你这么游手好闲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吧?”舒轻盈说。
“什么工作?”
“我有一个朋友,在镇上开了一家超市,他们那里现在正在招人,要不我介绍你去?”舒轻盈扭头期盼地看着他。
“让我去当店长?”
“不是,收银员。”
段小涯摇了摇头:“收银员能有什么出息?”
舒轻盈显然没料到段小涯会拒绝,一时也有一些怒意:“段小涯,你以为你是谁?你没学历,又没手艺,你还当董事长呢!”
“我确实有这个想法。”
“你给我滚!”
舒轻盈直接就把段小涯推出门外,她明明是一番好意,他怎么就不领情呢?
这让她很郁闷。
其实段小涯有他自己的想法,一个超市的收银员,虽然工作比较稳定,但是赚不到大钱。
一个月不吃不喝,也就落个两千块钱的工资,如果是在村里,倒也可以神气一番了。但是现在不同,他有一个目标,他要把舒轻盈娶回家,给他段家开枝散叶。可他深深地知道,娶一个城里的媳妇要多少钱,而且人家还未必看的上你。
等他把钱攒够的时候,舒轻盈说不定已经嫁给别的男人了。
所以只能剑走偏锋。
不过,舒轻盈能给他介绍工作,可见她对自己的事上心了,段小涯还是有些欣慰。
他站在卫生站的门口望着皎洁的明月,想了很多很多,他在村里看似人人怕他,其实他心里也清楚,除了家人,没人看得起他。
“小涯,舒大夫怎么说?你的伤没事吧?”段志远打着手电筒走了过来。
“没事,小伤而已。”
段志远放下心来:“没事就好,钱给了吗?”
“算了,舒大夫已经睡了,明天我再给他。”
“好,咱们先回家吧,你妈担心死了。”
段小涯搭着段志远的肩膀,就像哥儿俩似的:“老头,你说我把舒大夫讨回来做你儿媳妇好不好?”
“拉倒吧,你别做白日梦了。”段志远很不客气地打击。
“你儿子我一表人才,你就不能给我一点信心?”
段志远嘿嘿一笑:“一表人才不假,这一点像我,嘿嘿!”
回到家里,李美翠,段蕙芳,秦朵,轮番轰炸,段家的独苗今晚差点光荣地牺牲在南山上,这是一件大事,必须要让段小涯引起注意,不是闹着玩的。
段小涯好不容易把她们都劝回房去,自己也回到房间,抱着药王鼎研究半天,他确信这是一个宝贝,但是宝贝在什么地方呢?
他给李二娃打了一个电话。
李二娃正和媳妇亲热,骑在她的身上艰苦奋斗,紧要关头,正如修炼绝世武功的心法一般,不容分心。结果床头的手机一响,李二娃吓了一跳,精元大泄,无比沮丧。
他媳妇还闭着眼睛哼哧哼哧地享受,结果没了,就像洗头洗到一半,忽然停水了。
女人欲求不满,后果是很严重的,他媳妇这暴脾气啊,一脚把李二娃踹下床:“李二娃,你怎么不去死哇,能不能有一次超过两分钟?”
李二娃那个绝望哇,抓起手机,吼了一声:“喂,谁呀,三更半夜打什么电话,让不让人好好亲热了……不是,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段小涯愣了一下:“李二娃,你他娘的吃枪药了?”
“啊,哥啊,啥事啊?”李二娃立即赔笑。
“上次不是让你打听收文物的人吗?打听的咋样了?”
“哥,镇上真没这样的人,这非法的勾当我也没门路不是?不过你别着急,我会继续帮你打听。”
“算了,我不打算卖了。”
李二娃愣了一下:“咋不卖了呢?”
“这是一个宝贝,以后留着给我儿子当传家宝。”
李二娃笑了:“哥,你连媳妇都没有,就考虑到儿子的事,会不会想太远了?”
“你也笑话我是不是?”
“哥,我不是替你着急呢嘛!”他又神秘兮兮地一笑,“不过你机会来了,你还记得你那个初恋吗?”
“我他妈什么时候有过初恋,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你不记得初中那一会儿了吗?咱们班的班长,你不是看中了她吗?据说她要来咱们村里当书记呢!嘿嘿,你记不记得,有一次,咱们还潜伏在女厕所偷看她……”
李二娃话未说完,段小涯就听电话那边一声雷霆一吼:“臭不要脸的,你偷看谁上厕所呢!”
李二娃哇哇直叫:“哥,我先挂了哈,我媳妇挠我呢!”
挂了电话,段小涯想了半天,这才想起他初中时候的班长石妙卿的模样,其实也算不上是他的初恋,他追了整半年,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还被学校通告批评了。只是出于青春期的虚荣心,段小涯单方面地宣称石妙卿是他的女朋友,哪个男的要敢纠缠她,他就把他打成连他爹妈都认不出来。
石妙卿要来棘山村当村书记了?
大学生当村官的事,他倒经常有所耳闻,棘山村的书记位置也一直空缺,但段小涯没想到会是石妙卿。
这小花娘,读书的时候对他就很不待见,李二娃说的不错,机会来了,他非要好好地整一整她。
这么想着,段小涯精神就有一些兴奋,拿出两包方便面,房间找不到碗,碗在楼下的碗橱,他累了一天,懒的要命,现在也不想下楼。直接把药王鼎拿来当碗,反正容积是够的,然后拿了开水瓶倒了一些开水,拿着一本杂志盖上泡一会儿。
现在他的身上有伤,按理是不能吃泡面这种油炸和辛辣的食物,但他几乎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回来的时候太晚,家里也没剩菜剩饭了,只好先拿泡面垫吧垫吧。
泡面的香味飘了出来,段小涯发现味道似乎与往常有些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