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的金家几人并没有有意外获得野猪的欢喜,而是后怕,特别是在看到了其中一头猪头上狰狞的伤口,可以想象在搏斗时有多么的凶险。
同时他们也都是带满了疑惑,野猪他们不少见,每年快要丰收时,山上都会跑下来不少,没几十个壮汉根本压制不住它们。
而金芸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将两头野猪拖了下来。
金芸也当然知道他们想的什么,上前一脚踩住猪头,微微弯腰,用单手握住菜刀把柄,向上一用力。
卡在猪头骨间的菜刀被把住,溅出来的浓血并没有洒在金芸的身上,而是被她敏捷的躲了过去。
白昱之看过去,眼中带着些许赞赏,还有对那把刀的疑惑。
金家人找的应该是这位姑娘手中的菜刀,可现在白昱之明显看见,那把菜刀缺口了。
虽然瞧着刀面颜色有些意思,可他难以接受的是,刀的坚硬如此脆弱,怎能与琉青相比。
金芸的注意力可不在他身上,而是缩着脖子端端正正站在旁边,努力将视线不要飘忽在左边。金老爷子隐含着努力,一张脸紧绷熬太阳穴的血管突出。
如果不是院子里还有着外人,而且是还不能轻易赶走的外人,金老爷子老早就爆发了。
金芸已经很多年没有害怕过,现在心中却有着不明的慌乱和心安,虽然知道金家人的担心,可被牵挂在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金蒋氏将小女儿手中的刀夺过去,使劲瞪了她一眼后,转身走到井边,用井水冲洗下菜刀后,递给了贵客,她道:“这就是,您看看,这把菜刀我们家用了很多年,瞧着是不是崭新,就是涂上一层,上面的锈迹立刻就能除掉。”
如果说起先还有想法,金蒋氏恨不得立马将配方卖出去,换上大笔银子过个安稳的生活。
不然说不定好日子没过到,她自个就撑不下去了。
白昱之不用仔细去看就知道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同样是粗糙的工艺,却根本不同。
他示意旁边的跟从,挑云双手抱着个精致的木盒,将木盒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把双刃匕首。
白昱之单手拂过,道:“这把匕首你们应该熟悉吧。”
金芸挑着眉,匕首拿给大哥看过后,她就一直没有找到,没想到居然是在这人的手中。
而此时,金启文和永新的脸色就有了些变化。
金启文先是恍然大悟,却还是不明所以,这把匕首确实是他落在了白府,可他不明白白家的少爷为何会为了这一把匕首找到他们。
但永新却有些不安,小姑近段时间的变化实在太大,更何况是独自一人打造出一把单据,更是匪夷所思,他下意思的并不想让人知道,特别是权力这般大的大人物。
“这。。。”金老爷子望望大儿子又望望永新,瞧着两人点头后,便答复称是。
“那好,我要买的正是打造这把匕首的方法。”白昱之直言,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他这次应该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
“打造?”金老爷子不解,他问道:“不是渡光的配方吗?”
没错,渡光,渡上一层耀眼的光芒。
“不,是打造的方法。”白昱之慎重其事,他找个更有名气的铁匠师傅咨询过,这把匕首用的生铁是非常普遍的杂铁,可用普遍的杂铁都能打造出一把将琉青斩断的匕首,就不得小瞧。
金老爷子转头望着永新,永新却呐呐不语,低垂着眼不知道想着什么。
“是新哥儿吧,咱们家就新哥儿是铁匠,定是他打造的。”吕氏带着兴奋,这不就是人家慕名而来,图的他儿子的手艺吗。
永新惊愕抬头,他首先就是看了小姑一眼,后摆手否认:“不不不,这。。。这是,是我捡来的。”
他不知道为何会撒谎,心中像是有人在告诉他,不能说出,至少现在不能。
金芸反着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被罚站也像是装着可怜希望金老爷子能放过她一次一样,以至于永新说出的话,她也没否决,甚至心里反而觉得这样会好上一些。
突然,金芸腿上一重,就看到壮壮爬赴在她的腿上,仰头小脸上笑的十分灿烂。
金芸轻轻抖抖腿,逗弄着壮壮嘻嘻笑个不停,两只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裙摆,好像是在示意再来似的。
从山下回到金家院子的白鑫,一直萎靡不振的缩在大哥背后,现在终于露出了脑袋,略带委屈的望着金芸的方向。
他想走过去,又不敢,学着壮壮紧抓的小手一样,紧紧捏着大哥的衣袖,又对着大哥使了使眼神。
白昱之想要无视,又对着使性子的小弟无可奈何,一双似海水般深邃的眼眸盯着他,又不言不语。
白鑫扯着嘴角,对着大哥小声道:“码头。”
说完,又努着嘴对着金芸的方向挤眉弄眼。
一丝严厉划过,白昱之自然不会忘记码头的事,如果没有如果,现在他眼前这个惹人烦的小弟,还真不知道再什么地方。
白鑫那日回去后就跟家里人说过是一个小妹妹救得他。
白家人不喜欠人情,更何况是如此大的一个人情债,可多方面的寻找至今没有找到人,唯一知道的是那个小妹妹的家人是在码头工作,加派人手去调查,大概也就在这几天会有消息,不想却先碰到。
白昱之性感的薄唇,轻轻一上挑,原来小弟弟口中温和的小妹妹居然独自一人上山屠了两头野猪,难怪有胆量上船救人。
竟然如此,计划就有了变化,白昱之微微摇头轻笑,他本来的来意是为了打造刀具的方法,听着金家人的意思,似乎并没有,这让他有了退意。
一个渡光的配方对于白家来说,还不足以与孙家抢人。
可现在,他决定,哪怕是和孙家撕破脸也要保全金家人,那可是白家宝贵小少爷的救命恩人。
更何况,来找麻烦的只是孙家的一个小喽啰,说不定孙家当家人知道后,也会一笑而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