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1/1)

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解语花挨了一刀怎么着也得在医院里躺上一个星期。他是个在“瓶子”里不知被拘了多少年的怪胎,如今一朝得见天日,正浪的飞起,结果又突遭此横祸,顿时觉得无限委屈,很想要个抱抱!

然而想抱抱的那人却逃而遁之,让他咬牙饮恨,躺在病房里埋怨许尽欢没陪着他,不讲信用,骗他感情。

伤了他一颗纯情少男心!

许大仙表示我呸!

当时只是答应陪他去医院,她去了呀!不然他以为是谁通知了女真观的人过来,又是谁给他付的手术费?

说到手术费,她特别提醒唐仇别忘了把账单寄给女真观。这钱他们不能亏!

难道还要陪着他住院不成?当她傻的么。

留在医院看他犯神经病,有意思么!

大护法表示,当然有意思。两情相悦,朝朝暮暮,你侬我侬,怎么就没意思了?

许大仙表示呵呵我呸你个一脸!

看见他就心烦,瞧他干得那点破事,怎么会想到去捉林泽?这不是打草惊蛇么!

还说是为了她,别给她添乱就不错了!

现在好了,人没捉到,反而被人背后捅刀,这事做的真真不地道,不聪明,不漂亮,简直把邪教大护法的威名都扔臭水沟里糟蹋了!

他要是继续这么蠢下去,她可真救不了他!

女真观要完!

他捅的这烂摊子,还得她去收拾!哪有功夫陪他在医院浪,做梦去吧!

林泽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被人盯上了,直接玩起了失踪。健身会所那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只说林老师请假几天。

许尽欢觉得,他是不会再回这里了。住所那边,估计也没戏。现在唯一还有希望的,就是朱校长这边。

林泽布置了这么久,就等着“收割”,只怕不会轻易放弃。

于是她打电话叫何萍萍留神朱校长一家,最近可能不太平,要注意着一点。

萍萍一听就急了,连忙问她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杀人魔要动手。

许尽欢也不瞒她,只说这个可能性很大,最麻烦的是林泽可能察觉到他们在调查他。要小心他狗急跳墙。

“那怎么办?”萍萍是真急了。

“叫上李拜拜他们,盯紧点,一有异动就报警,千万不要蛮干!”少年人有热血,但就怕冲动。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萍萍答应了,转头就去召集作死小分队,保护舅舅一家。

许尽欢又联系了薛队,询问那边的情况。海边老房说不定也会是林泽的落脚之处!

结果薛队却告知,海边老房的装修已经停了,据说是屋主打电话找到中介公司直接把款子结了,停止工程。

“什么?”许尽欢吃惊。难道林泽准备放弃这次的布置?想不到这家伙竟谨慎如斯。

虽说他放弃的话,朱校长一家就安全了。可如此一来就等于纵虎归山,这家伙只需躲入茫茫人海,蛰伏个几年,等到风平浪静之后,又能出来祸害别人。到时候,又不知会有几个家庭遭殃!

凡人的死活她并不关心!因为除掉了这个魙,还会有别的鬼。就算没有这些厉鬼冤魂,这人世间也从来不缺为祸苍生的恶人。

整个世界每时每刻都有人被害,倘若她斤斤计较,面面俱到,就算是真仙降世也得活活累死。

但这个林泽,她是不能不管的!因为既然管了,就得管到底,否则显得她无能,连个鬼都对付不了,丢份!

她又不是解语花那个蠢货,净干蠢事!

但现在她也需要一点外来力量的帮助了,于是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薛队,尤其是解语花的蠢事。当然,关于解语花的身份她还是隐瞒了下来。因为来自台北邪教大护法的身份,还是太惊悚了一点。

“你们到底还是太年轻,冲动要不得!”薛队一听就连连摇头。一帮子小青年瞎胡闹,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就算是我们警察,手里没有一点真凭实据也不敢轻易打草惊蛇。你们倒好,什么都没有就敢上前叫板。这下好了,蛇没打着,还惹了一身骚。叫我说你们什么好!万一让他跑了,我们这番辛苦白费不说,纵虎归山危害群众,那才真要命了。我可不想再过几年,就又看到灭门惨案!”薛队是老资格的刑警,自认有这个资本教训这般“小青年”。

被人说年轻冲动,真叫许大仙汗颜。

“这可如何是好?如果这个林泽真跑了,那可是后患无穷!”许大仙也只能乖乖听训,因为这是做的真不露脸。

“不过这个林泽应该还在兴城没跑!他既然选择留在这儿,可见还是想着要作案。我们还有机会抓他。”话锋一转,薛队语气一缓,开口说道。

“怎么说?”这话一听就有料,她顿时来了精神。

“上回不是跟你说过,我准备向上头申请,办那个失踪律师的案子。”

她点点头,是的,那个到兴城出差结果失踪了的郝律师。

“上头同意了,这个案子现在归我接手。我把那个律师留下的资料都看了,还带着他的两部手机到电信公司拉了所有通话记录。连微信号,朋友圈的内容,我都翻过了。结果让我找到了一条重要线索!”

“什么线索?”

“这个郝律师去兴城出差,就是他失踪的这一回,并不是去见林泽。而是去兴城附近一所监狱,给一个犯人办理保释手续。”

“去了监狱?”

“对!我怀疑这个被保释出狱的犯人可能跟林泽有关系!所以立刻致电了兴城的监狱,请他们把这个犯人的资料传给我。这个犯人也是兴城本地人,登记的住址就在兴城。我怀疑林泽是躲在这个人的家里。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刚刚收到监狱方面传来的消息,说这个犯人已经失联超过四十八个小时。他们怀疑犯人已经潜逃!”

“失联?不会又是被失踪了吧?”她皱起眉。感觉只要跟林泽牵扯上的人,一旦被他们查到,就会消失不见!这个林泽,下手真是又狠又快。

薛队深吸一口气。

“不排除这个可能!兴城的情况很复杂,我怀疑郝律师的失踪可能跟这个失联的犯人有关。既然要调查他的失踪,肯定是要过来这边看看。所以我已经跟上面请示了,今天下午就过来你们这边,出个差。”

一听这话,许大仙立刻热情欢迎。

“您能来就太好了!”

降妖捉怪她是高人,但这种调查侦探还是得靠这位老刑警,这叫术有专攻。

薛队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不过一到兴城就把车停在路边,上了唐仇的宝马。为了查案,他熬了夜,这一路开车到此,委实累得不行。

上了车就直接把犯人的地址给唐仇,自己闭上眼睛倒头就睡。

唐仇在半路接了许尽欢上车,一路朝乡下开。开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老刑警在路上打呼噜打的震天响,这一听就不是个健康的状态。唐仇见他睡得沉,其实有点不忍心叫醒。然而一想到薛队熬夜辛苦就是为了这桩案子,尽快结束案件,还他一个真相,这位老刑警才能安心休息,于是叫醒了薛队。

薛队用手重重抹了一把脸,接过唐仇递过来的冰水,拧开敦敦就喝了半瓶,剩下的半瓶到在手心里,用力搓了搓脸,好让自己清醒清醒,振奋精神。

三人下了车,现在附近打听了一下。

他们要找的这个人大名叫刘晓东,外号刘耗子。一说起刘耗子,附近的人都嗤之以鼻。因为人如其名,猥琐的就如同一只耗子。

刘耗子进监狱是因为打架致人伤残,被判了四年。后来听说有人给他走关系,弄到了一个保释名额,关了两年不到就给放出来。他没别的地方可去,出来了就回到这里。这里有他爹妈留下的房子,虽然破旧但好歹还能住人。

“他爹妈呢?”薛队把手里的烟递给街坊,问道。

“他爹就是个酒鬼,早早把自己喝死了。老头死了,婆娘就扔下孩子改嫁了。现在就剩刘耗子一个人过!”街坊抽着烟。

“他回来以后有没有人来找过他?”

“没人找他。谁会找他呀!不过他倒是去过好几趟城里,每回去都喝的醉醺醺的回来,想必城里有人请他吃喝。”

“知道他去城里找谁吗?”

“那我哪儿知道去!怎么?你们打听他干嘛?是不是他又犯事了?要说就不该把这种流氓放出来,这不是祸害老百姓么!抓进去枪毙得了!”说起刘耗子,群众也是怨声载道。打架偷东西骚扰小媳妇大姑娘,简直就是个祸胚。

从群众嘴里没问出什么情况,于是三人又朝刘耗子的家走去。

两间东倒西歪的破屋,一个铁将军守门。

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应答。薛队绕着屋子转了一圈,黑呼呼的窗户也看不清里面什么情况。

唐仇推了推那摇摇晃晃的门,做了个手势,示意要不要“暴力突破”。

薛队摇摇头。周围那么多群众,暴力突破影响不好。

许尽欢一摆手。

“我来!”

说着上前,一屁股撅开唐仇,用手按着锁眼,摸了摸。

薛队以为她要表演一手“用发夹捅开锁眼”的绝活,心想如今这些女孩子也是多才多艺的很,连这也会。

然而她这一手更玄,啥也没做,就摸了摸锁眼,然后伸手一推,门就开了!

这什么本事?简直就跟魔术似得!

他怀疑她是天生神力,暴力推开。可仔细看了看锁和门框,却是完好无损。就跟是有人在里面给她开门一般!

老刑警猜对了,不过不是人给开的门,而是鬼!

三个人推门进去的时候,亓源就捏着鼻子站在墙角,一脸鄙夷之色。

这屋子,臭死了!

三人一进门也闻到了一股臭味,顿时纷纷捂住口鼻。

“这什么味?真臭!”

薛队皱着眉看了看,一掌拍在墙上,把灯打开。室内立刻一片光明,照出屋子当中一大滩血迹和一片污秽。

“噫!这怎么回事?”唐仇立刻瞪大眼。

这么大一滩血,究竟是谁的?还有那些污秽……

薛队捂着嘴绕着这一滩血迹和污渍走了一圈,然后在两间屋子里也转了转,脸色阴沉不定。

这么大一滩血迹,不管是谁的,这人现在一定够呛,说不定小命难保。

会是刘耗子的血吗?如果是刘耗子的,那么这家伙一定凶多吉少了。

但是这屋子里最大的问题不是这滩血,而是太干净了!

这个干净并不是平常意义上的干净,一个不务正业的流氓住的地方,能有多干净?简直就是狗窝!

而薛队所说的干净,指的是屋子当中留下这么大一滩血迹,肯定是发生了恶性的伤害事件。现在,血迹还留着,但被伤害的那个人却不见了。这意味着,有人把伤者带走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伤者被打,伤者倒地,伤者被挪走,有人进出,可为什么这个屋子里除了这一滩完整的血迹之外,竟然没有其他带血的痕迹出现?

干净的不可思议!

除非是下手的人早有准备,在房间里铺满了塑料纸,把血迹都隔离开了。可倘若如此仔细小心,又怎么还会留下这一滩血迹和污秽?

除非,是故意的!可为什么呢?

还有,假设这个伤者是刘耗子,那么是谁打伤了他,又是谁带走了他?为什么要伤他,又为什么要带走他?

如果不是刘耗子,那么伤者又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又是谁伤害并带着了这个人?

疑问是越来越多!

并且,这个现场透着一股子诡异!这种诡异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干了几十年刑侦,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干这一行,天天跟恶性案件打交道,难免会接触到一些“不可解释”的案子。譬如当年海边老房的案子,也透着邪性。

此刻,这屋子里的这一滩血,也带邪性。他不会看错!

“现在怎么办?”唐仇问道。

“还能怎么办?打电话报警!”薛队说道。

只能警察过来取证,化验过血迹之后自然能知道是不是刘耗子的。

就在薛队打电话报警的时候,一直站在墙角的亓源突然伸手扯了扯许尽欢的衣袖。

怎么?她扭头看他一眼。

亓源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

“这屋子里有人做过法!”

许大仙眉头一挑。

有人做过法?在这屋子里?为什么?是谁?

亓源摇摇头。这他哪儿知道去,他又没看见。他只是感觉到这里有灵力波动过的痕迹。

“还有……”他又说道。

什么?

“留下这滩血迹的人,他没有离开,还在这屋子里!”

“嗯?”听到这句她是真震惊了。这屋子里除了他们三个,竟然还有一个人?是谁?在哪儿?

她的惊呼引起薛队和唐仇的注意,纷纷把目光投向她。

“怎么了?欢欢!”唐仇问道。

她连忙摇摇头。

“没什么,我就是被臭气熏得。”

说道臭气,唐仇也皱眉。

“要不你先出去吧!这地方也真够脏的!”

出去?这怎么成!这里还有“第四个人”呢!她扯了扯嘴角,摇摇头,顺便连忙给亓源使眼色。第四个人在哪儿呢?快说!

亓源挨着她。

“不是个活人,已经死了。被人剁成一堆碎肉,全堵在抽水马桶那儿。”

噫!怎么这么恶心!

“下手的人不知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连魂魄都剁碎了,跟那堆烂肉封在一起,叫人死了都不得超生,眼睁睁看着自己烂掉。”

啊?还有这样的事!

她表情怪异,变颜变色。

唐仇注意到,走到她身边。

“怎么了?”

她朝他招招手,唐经理低头附耳。于是她把亓源说的都告诉他,还伸手指了指后面的厕所。

唐仇听了也立刻变脸,瞪大眼啊一声。

“怎么了?”薛队看了他们两一眼,下意识觉得这两人有事瞒着他。

“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你们可别瞒我!”

在老刑警的目光下,唐经理咽了咽口水。

“我!我去上个厕所!”

说完,就扭头朝厕所走去。

上厕所?薛队心想你骗谁呢!早不上晚不上这会子来上,外面不去,非得在这儿上?真是挑的好时辰,好地方。

就这屋子的厕所,他敢上?不怕恶心吐了?

结果唐仇真的被恶心吐了,在厕所里哇的一声。

薛队立刻跑过去。

“怎么回事?”

唐仇眼含泪光,捂着嘴,伸手指了指脏污不堪的抽水马桶。

薛队上面瞧了一眼,顿时也变了脸色。

马桶里红彤彤全是血水,血水里浸泡着许多巴掌的肉块,肉块里夹杂着几根人的手指。

得!看来屋子当中那滩血迹的主人找到了!

*

就在他们三个在抽水马桶里找到尸块之后,接到报案的警察赶到了。得知这里还有人命案,民警立刻打电话上报,请求增援。

很快刑警队的人也赶到了,封锁了现场,法医带着器材进来,开始取证。

而他们三个则被带到外面警车里,分别做笔录和口供。

薛队出示了警证和相关材料,简单讲述了一下自己带着唐仇和许尽欢两个过来找刘耗子的经过。

警车里,唐仇和许尽欢的口供也都和薛队对的上,很快排除了嫌疑。

三人再次汇合,上了唐仇的车。看着刑警队和法医进进出出,一时无言。

虽然还没有最终确定,不过薛队很怀疑抽水马桶里的尸块就是刘耗子本人。显然,他已经被灭口了。

是林泽做的吗?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杀害刘耗子呢?

难道就因为他是个变态杀人狂?

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线索又断了,现在怎么办?上哪儿找林泽去?”薛队也感到疲惫了。

这林泽真是太狡猾了!每次他们刚找到一点线索,就立刻又陷入僵局,太被动了!

唐仇不知道,只能看向许尽欢。

许尽欢皱着眉,用眼角的余光朝亓源使眼色。

傍晚太阳西斜,阳气减弱,亓源躲在车里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不能现身,毕竟还有薛队在这儿。

亓源也皱着眉,一脸困惑的分析她传达的信息。

什么意思?那个鬼?让他跟那个抽水马桶里的死鬼去交流交流?

噫!什么脏的臭的都往他这儿推,他才不要呢!何况,那鬼都被剁碎了,早就没有神智,问了也没用。

没用了呀!许大仙牙疼的嘶了一声。

那要不找周围的鬼聊聊?发展一下群众路线!她又示意。

亓源呵呵!真当满大街都是鬼,而且个个都是居委会老大妈,随便就能找一个出来聊天,唠唠家常?都说鬼话连篇,就算给他找到一个,路边野鬼的话能信?

也就他,对她一片忠心,句句真言!

大学生自卖自夸。

那你要不再进去瞧瞧,找找线索,哪怕听听法医说话也好,出来给我们通风报信!她又换了主意。

亓源连连摇头。

真当他是万能的么?屋子里那么多警察,他哪里还敢进去。警徽有皇气,小鬼都怕。他是大鬼恶煞,一个两个自然是不怕,可遭不住一屋子的警察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你何用!许大仙怒了。

大学生也怒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自己搞不定的事还赖他头上了?她不是神仙么?怎么不自己破案去!

哼!小爷不伺候了!绿光一闪,消失不见。

把许大仙给气得呀!一个两个都蹬鼻子上脸,如今神仙也不好使了,队伍越来越难带了喂!

只得先打道回府,再做打算。

薛队累了一天,也想躺下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跟刑警队的人联系联系,互通有无。

于是唐仇开车把他送到警队下属的招待所,然后送许尽欢回家。

结果路上就接到何萍萍的电话。

小姑娘急的都快哭了,抓着电话直哆嗦,连话都说不清。

“欢欢姐,救,救命!出,出事了!”

“怎么回事?别急,慢慢说!”

然而她是真说不了,正所谓关心则乱,心乱透了!

幸好旁边还有葛薇薇,一把夺过电话,噼里啪啦就跟开了机关枪似的,一气把事情都说了。

“欢欢姐!出事了!你不是叫萍萍带着我们保护朱校长一家么,我们分批蹲点了。萍萍和拜拜去朱校长女儿的学校蹲点,我和高劼在朱校长家楼下蹲点。结果刚才萍萍得到消息,说朱校长的女儿,苒苒,被绑架了!”

“什么?被绑架了?”许大仙也是惊呆了。

这什么神展开?会不会是林泽?

“绑匪联系朱校长了?什么要求?”既然知道绑架,肯定是联系了,关键是看要求。如果只是为了钱,那可能就是一个普通的绑架案。但如果是其他,那就不好说了。

“绑匪要求了赎金二十万,要朱校长亲自带着去交,而且不许报警!”

绑匪要了钱?要求朱校长亲自去交?这就有点意思了!不排除是林泽的迷魂阵!

“那朱校长报警了没有?”

“没有报警。朱校长觉得二十万不多,宁可交钱,不想危及苒苒的安全。”

她点点头。不报警是对的,因为怎么看这都不是一个单纯的绑架案!时间来得太巧妙了!

这件案子很复杂,如果再掺和进更多人,就真乱套了。

“交赎金的时间地点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朱校长不肯告诉我们。他要自己一个人去!”

“连朱太太也不知道?”

“朱太太还不知道苒苒被绑架了!没告诉她。我们也是萍萍和拜拜在学校门口没接到苒苒,在起了怀疑,找朱校长询问,这才知道苒苒出事。但朱校长拜托我们不要告诉朱太太,免得让她担心。”

这就更奇怪了!女儿被绑架,朱校长竟然宁可跟陌生人商量也不告诉孩子的亲妈。

她现在越来越怀疑,绑架朱苒苒的就是林泽。目的可能是为了钱,可能是为了朱校长!

想到当年秦泽和罗教授的关系,她不能不怀疑如今林泽和朱校长的关系!

说不定,真是因为朱校长也想到了绑匪可能是林泽,所以更加不愿意报警,也不愿意让朱太太知晓。他想要自己解决!

“朱校长现在出发了吗?”

“还没有!他刚刚从银行取了钱,还没离开!”

“好,你们继续盯着他,我马上就过来!”

真是一刻也不得闲。

这一回不必她开口,唐仇就调转车头,问道。

“去哪儿?”

她看他一眼,报了朱校长的工作地点。

唐仇一踩油门,宝马再次上路。

*

开车赶到朱校长的工作的中学,李拜拜就在门口等着他们。

许尽欢下车,他立刻迎上来。

“里面情况怎么样?”她连忙问。

“萍萍就在里面守着,朱校长还没离开!”

她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耳垂。

亓源不情不愿的现身。

“朱校长的办公室在哪儿?”她又问。

李拜拜伸手指了指教学楼最上面一层,右边第三间办公室。

“就那儿!”

于是许尽欢对着亓源伸手一指,示意他进去看看。

“跟着那个朱校长!”还嘱咐道。

当牛做马,呼来喝去,亓源拉长脸,心里是一万个不乐意。然而此刻她一脸严肃,一本正经,他也就不敢造次,乖乖飘了过去。

嗖的一下,就飞进了办公室里。

李拜拜虽然没看见男鬼,但因为身边跟着李安琪的缘故,也能感觉到一些异常,扭头看了一眼。

“大仙,会有事么?”

许尽欢摇摇头。

“不好说!”

事情越来越复杂,变数也太多,除非能找到林泽,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正想着,她突然抬起头,脸色一变。

“怎么了?”李拜拜连忙问。

许尽欢不答,扭头就往唐仇的车子跑,拉开门钻进去。

李拜拜也想进去,被她伸手一推。

“快去办公室,萍萍被朱校长弄晕了。”

“啊?那你呢?”熊孩子愣住。

“我去跟踪朱校长,快去!”推开他,嘭的关门,伸手一挥。

“开车!前面往右拐!”

唐仇二话不说,一踩油门,宝马嗖的就飞出去!

李拜拜看着车子扬长而去,咽了咽口水,连忙掉转头往学校里跑去。一路冲上教学楼,推开校长办公室的大门,萍萍果然倒在地上,后脑肿起一个大包,还出了血。

想不到朱校长竟然对自己的亲侄女下如此重手,真叫李拜拜气的咬牙。熊孩子怒吼一声,连忙掏出手机打急救电话,一面大声呼喊萍萍。

那一边李拜拜正忙着救何萍萍,这一边许尽欢指挥着唐仇一路追踪朱校长。

有亓源跟着朱校长,他自然是跑不了的。然而许尽欢认路的本事实在一般,指挥着唐仇在街上乱转,好几次都耽误时间。

幸而市区红灯多,朱校长的车也开不快,总算没跟丢。

等看到朱校长的座驾,唐仇就不需要许尽欢指路,自己就能跟着开。

亓源坐在车后座上,脸拉的老长,阴森森的看着他们。

许尽欢尴尬的对他拱了拱手,哄了哄他。

男鬼冷笑,不屑一顾。

一路开车跟着,两辆车一前一后就到了一片等待拆迁的废旧厂区。前面朱校长放慢了车速,显然是到了目的地。

怕被发现,唐仇只能把车停在路边,拉开距离。反正车里有小尾巴跟着,不必担心会丢了。

等了一会,许尽欢伸手一招,示意他可以靠近。于是他把车开进了厂区,很快就找到了朱校长的车。

车里已经没人,显然是已经进去了。

把车停了,他们两个也跟着跑进厂区。

许尽欢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唐仇也不跟她争,他很有自知之明。如果说这是网络游戏的话,他至多就是个普通号,而许尽欢则是血厚高防暴力输出而且带着外挂,他跟着大神划水就行赚点数就行,万万不可出头,否则必被雷劈。

感应着亓源,许尽欢一路往里走,走着走着就慢下脚步,皱起眉头。

见她表情不对,唐仇连忙跟紧她。

“怎么了?”低声问。

是不是有什么危险?

她没吭声,而是看了看四周,又伸手摸了摸斑驳脏污的墙壁,脸色越发凝重。

这里不对劲!

她一脸谨慎,慢慢向前走,走不多远就看到亓源站在一处高台上,对她摆了摆手。

怎么了?不跟着朱校长,他站在那儿卖单做什么?

亓源没说话,只是不停对她挤眉弄眼,连连摆头。

难道前面有什么不对?可一眼望去,虽然昏暗,但依稀也看得出是一片空旷的厂房。当年这里肯定摆满了机器,不过如今这些机器都已经没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厂房和几块烂砖破瓦。能卖钱的金属废铁,电线胶皮早就被拾荒的搜刮干净。

但亓源不会是无缘无故做怪样的鬼,前面一定有什么问题!

她伸手,让唐仇待在原地。自己闭上眼,打开心眼,慢慢向前走。

一开心眼,立刻就察觉前面气场不对!似有一股灵力缓缓运转,结成了一个结界!结界巨大,笼罩着大半个厂房。

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人在这儿做法?可为什么呢?想到做法,她不由又想起刘耗子破屋里发生的事。

难道,杀了刘耗子的人就在此处?

她一步一步走到结界边缘,停住脚步。

离得近了,这结界已经清晰可见,是一个巨大的锁龙台!难怪亓源躲在一边不敢靠近,这是个很厉害的符咒,一旦发动,能够锁住一切进入符咒的灵力。

但对凡人无效,因为凡人的灵力太弱了,可以忽略不计。

她此刻也是肉身凡胎,自然不怕这个符咒。但倘若使用法术,则立刻回受到反噬,这就大大的不妙了。

不过,究竟是谁在这儿布下这么一个结界?又是为了什么呢?是林泽吗?

如此厉害的结界,他为了防谁?锁龙台锁得不是凡人,而是灵力。难道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是被具有法力的人在追踪,所以设下这样一个结界,保护自己。

可这又对不上!因为林泽明明是个毫无法力修为的凡人,他不可能设这样的结界。

那难道是朱校长?这就更不可能了。朱校长带着钱到这里是来交赎金的,他更是个普通人。

想来想去,能做出这种东西的人,似乎只有一个!难道是他?

一想到那个人,她顿觉头疼不已。

还嫌不够乱吗?

皱了皱眉,她深吸一口气,伸手一指亓源,然后又指了指伸手的唐仇。

亓源翻了一个白眼,身上绿光一闪,转眼就到了唐仇身边。

冷不丁身边多了一个鬼,唐仇吓了一跳。不过见是熟人,倒也不怕。至多想起当日在李家老宅,这一脸菜色的男鬼要勾他的魂害他的命,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别扭。

亓源看他也别扭。堂堂厉鬼恶煞,竟然沦落到给凡人当保镖,说出去太丢脸。

可有什么办法呢?他又打不过她!只好乖乖听她使唤!

一男人一男鬼,就这么站在远处,眼睁睁看着许尽欢向前迈出一步,又一步,再一步。一步一步,走进了那个结界里。

知道她本事高超,亓源并不担忧。然而这结界设得巧妙,许尽欢进入之后身影渐渐变得模糊,最后竟然消失不见。

唐仇直接看傻,立刻慌了神。

“这……她去了哪里?”

亓源瞥他一眼。

“哪儿也没去,她就在我们前面,只是我们看不到。”

“看不到?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有结界,有障眼法。

他眯了眯眼,啧了一声。

虽然他不敢进入结界,但凭着这么多年的修炼,依稀也能看出这结界范围很大,几乎包括了这大半个厂房。结界设得精妙,障眼法毫无破绽。便是连他都看不穿,手段十分高明。

能布下这等结界的,一定不是寻常人。

一个单枪匹马,到处流窜,一心只想杀人玩乐的恶鬼,是做不出这样高明的东西!

一旦踏入结界,眼前的景色立刻起了变化。在外面看是空旷一片,然而进到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一进去,许尽欢伸手扶额,哀叹一声。

果然让她给猜中了!真的是他!

见到她出现,站在结界阵眼之中的解语花微微一挑眉,丝毫不露惊讶之色。他淡淡一笑,对她轻轻一点头。

“许小姐,恭候多时!”

许尽欢皱着眉,啧了一声。

“你到底想干嘛?朱苒苒是你绑架的?朱校长呢?你别伤害无辜啊!”

真是添乱!他到底要闹到什么程度才算完!气死了!

面对她的不悦恼怒,解语花一脸风淡云轻,伸手摸了摸绑在胸口的绷带,抿嘴一笑。

“你放心,朱苒苒和朱志平都好好的。我不过是借他们父女一用,钓个鱼而已!”

“你在等林泽?”

他点点头。

“他会来?”

他又点点头。

“你要做什么?”

他微微一笑,眯了眯眼,然而笑意浮于表面,只是个皮笑肉不笑而已。

“不做什么,只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罢了!”

------题外话------

大护法表示,谁让我一时不痛快,我让他一世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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