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跟在助理的后面，想着一会儿见面了会是什么样的情况，眼看着电梯一点一点地升高，最后停在了十八楼。

出了电梯，助理果不其然地敲响了沈越的门。

“进去吧。”等到里面应声了，助理就招呼季然进来了。

季然低着头进来之后，故意没去看办公桌那边的情况。

“李助理，你先去帮我把财务科那边的报表拿来一下。”沈越坐在那边，似乎在签资料什么的。

季然他们进来的时候，他也只是稍微抬头看了一眼他们。

季然是虽然故意不去看他，但是眼角的余光，还是注意到了这一点。

“好的，我先告诉他要搬的东西。”

其实东西不是很多，李助理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只是可能要来回几次，不过经理也说了，那保安好像没什么事，就让他帮忙好了。

“不用了，我自己跟他说，你先去忙吧。”沈越直接就拦下了李助理，后者听到这，也没想太多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等到李助理走开之后，季然再傻也不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巧合了。

“你想干嘛？”季然觉得自己过得更艰难了。

“你过来一下。”沈越作势就要去牵季然的手，却被躲了过去。

季然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要这样，躲开他完全就是潜意识的举动。根本就是这动作快在了大脑思考之前。

被甩开之后，沈越伸出的手被晾在了一边，他慢慢地收了回来，苦笑了一下。

“去哪？”季然忽略掉了沈越眼中的那些寂寥，马上就转移了话题。

沈越没说话，只是走在了前头。

沈越打开的那扇门季然是知道的，那晚沈越喝醉了，抱着自己睡了一晚上，还把自己当成了别人。第二天醒来一看是自己，脸色都变了。当时的自己简直尴尬到死。

因为季然一直都没动，所以沈越也就一直等在了门口。他就那样看着季然，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季然执知道他是在等自己。

说老实话，季然对这地方一点好感都没有。

跟上一次来的时候一样，这里没什么变化，要变的可能就是不同的心境。沈越有洁癖季然是知道的，所以这里干净的没有什么人气。

“我……你心里还有我么？”沈越的话里带着很多的不确定，他这语气甚至根本就像是不该出自他的嘴里，他怎么会用这种不确定，或者是不自信的语气来问这个？

只是很快，季然就觉得自己也算是被自己打败了，这种时候，还会想着他是不是哪里又出毛病了。

“我？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记得上次我解释过，我只是开玩笑的。”季然并没有看着沈越，只是望着沈越身后，落地窗外面的景色，说是景色，其实他根本就只是放空了自己的视线。

“要是我喜欢你呢？”沈越盯着眼前的季然，不想错过他任何的一个表情。

他觉得季然是喜欢自己的，从他现在的表现来看就知道了。

只是到底有多喜欢，他已经不确定了。好像曾经自己也是信誓旦旦地认为，这个人只可能喜欢自己，后来他才发现这个人，才是自己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你真会说，你女朋友呢最近没联系？”季然突然有些慌乱了，不知道自己要把视线放在哪里才会比较好。

他看着外面，好像是要下雨了，天都变得乌泱泱的，他觉得自己应该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季然以前觉得自己是了解这个人的，这人性子直得很，说话犀利，情商低，自己也总是能轻易看穿他。

而现在，沈越说话还是那么直接，自己却已经摸不透他了。

“我跟她是假的，只是某种原因才会在一起的，现在那问题解除了，所以合同失效了。”沈越的解释没有一点波澜，但是却透着丝丝的迫切。

“对不起，我哪知道你说的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而且我觉得我现在也挺好的。”季然心虚地看着沈越笑了两下。季然的手放在身后，不停地缠绕在一起。

“以前的事对不起，你再考虑考虑？”沈越眼里的那种祈求季然很想忽略，他故意不去看。

“不用了，你不是说要帮忙么？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我还要守着外面呢。”季然指了指门口表示自己想出去。

看着沈越一直没动，季然干脆自己就上前去开门了。

“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不是开玩笑，我也不是。”季然搭在门把手上的手停了一下，然后还是开了门。

出来之后他迅速地关上了门，快步地想要离开这里，他觉得透过这扇门，都能感到到沈越的目光是追随着自己的。

看着季然极力地从自己面前走开，沈越想要上前拦住他，但是却没做出动作，他觉得季然不会喜欢。

他自己都觉得奇怪，所有的不自信好像都是季然给的，从小学开始就这样了？当时自己准备跳级的，他根本就不想跟那群幼稚的孩子在一起学习，而且还是学那些早就会了的东西。

可是那人却在知道自己要跳级的时候跑过来对自己说，你别跳了，我跟你关系这么好，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们不是好朋友么

那时候的季然已经比自己矮了好多了，围着自己绕了几个圈，当时自己觉得很烦，根本都不想理他。

但是在办手续的时候，季然的话突然就在耳边不停地响，于是他就莫名其妙地放弃了，他妈问他为什么又不跳了，自己很淡定地告诉他因为被吵得。

现在想想，只是觉得正像他说的那样，自己去了别的地方又是一个人了吧？

季然忙慌地从十八楼下来，心里七上八下的，脑海里的全是刚刚沈越的样子。

他觉得他有必要跟公司说一说，自己干不下去了。

这上班的情况，跟羊子说的可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简直就是度日如年。终于等到接班的来了，他就像是看到了曙光一样，直接冲到那人的面前，就差跳到那人的身上了。

换了班之后，季然快速地去换了衣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打算去赶公交。

刚走到停车场那边，后面就有一辆车缓缓地跟在季然的身后。

季然往后看了一眼，他知道那是沈越，但是却像根本就没看见一样，把脸转过去了。

而那辆车就这么一直跟着他，刚出公司的时候还好点，出来之后路上的车就多了，哪有那个时间让他慢慢的走。

沈越也不急，找了个停车位就停下了，然后看着季然上了公交，又一直走在了公交旁边，只要季然一转头就能看见他。

因为是下班的高峰期，所以有点堵车，两辆车停下之后，更是近得很。

季然有些烦躁，干脆拨通了沈越的手机。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因为怕被身边的人听到了，所以他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又不怎么想往沈越那边看。

“我在追你。”沈越的话还是那样的严肃，这话说得就像是在交代工作一样，季然恶狠狠得往沈越那边看了一眼，刚好沈越就一直看着他，所以直接就对视了。

“你别耍我了，你这人从小就会把人耍得团团转，我这次不会上当的！你要是这样的话，我就真的发火了！”季然是喜欢沈越的，这种感情好不容易感觉像是平静了，现在又因为他变得这么复杂。

季然其实是想听那边怎么说的，只是沈越迟迟没有说话，所以他准备直接挂了。

“你想怎么样才能相信我？”沈越微微抬头看着坐在窗户边上的那人，他正虎着脸，瞪着眼睛，这是真的生气了，他以前也是这样，但是基本上属于很快就会忘掉那些不愉快的那种。

这倒是把季然问倒了，好像在被拒绝之后，他从没想过这事还没结束，可能自己心里压根就不觉得会成。

“如果你也不知道，那就给我时间去证明。”

季然挂了电话之后，旁边有位阿姨推了推他的肩膀。

“那车子里的人是不是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