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的太子安全回到驻地,在最初的恐慌和紧张过后才慢慢琢磨起事情的始末来。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每年秋狝,不说蒙古王公,就是皇阿玛这边也要提前数月就要派人来清理围场的。所以这里根本不可能出现那么多的狼群。
那么今天这些成百上千狼群是怎么出现的,或者说是谁引过来的。还有,为何狼群都是冲着大阿哥那边去的?胤礽正在思索间就见自己身边的太监走了进来。
“主子,直郡王那边有消息了。”
“情况如何?”
那太监也知道自家主子和直郡王素来不和,于是谄媚着笑道:“看样子情况很不好,太医说怕是凶多吉少,皇上发了好大的火,还下了封口令,奴才也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
胤礽听到大阿哥情况不好,一开始心里还有些幸灾乐祸,但转念想到那莫名出现的狼群,又疑惑起来。猛地睁开眼睛,太子双目紧紧盯着那太监,“你是说皇阿玛下了封口令?”
小太监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胤礽前思后想了半晌,才心道不好。他都能想到的事,皇阿玛难道会没想到。他和大阿哥一起遭遇狼群,如今自己平安无事,但大阿哥却是生死未卜,皇阿玛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这些都是自己安排的。
想到这胤礽猛的站起来,在账中来回踱步。那太监见太子并未露出喜色,还有些纳闷,正在这时就听见太子出口呵道:“有人要害孤啊!”
胤礽刚说完就听见外面有人来禀,说康熙正往这边来。胤礽理了下思绪,才带着内侍出了营帐去迎接康熙圣驾。
康熙见面色发白的胤礽给自己请安,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才道:“起身吧!”
胤礽闻言起身,便跟着康熙进了大帐,父子二人在营帐内说了什么并无人知晓。
而这边的胤禛也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富察氏见胤禛回来,也顾不得胡思乱想连忙起身给胤禛请安。
“起身吧!”胤禛不咸不淡的说完后就自顾自的走到了一边,任由伺候的奴才替自己净手。
富察氏见胤禛面色不大好,也不敢开口,乖顺的站在一旁等待着胤禛的吩咐,心里却苦涩难言。他平日与福晋在一处是不是如现在一般沉默寡言,是不是也同待自己一般冷漠疏远。想着想着,刚刚心底里的忐忑和恐惧到是被这酸涩难言的心绪压下不少。
胤禛收拾好后,转身就见富察氏站在一旁,面色有些不好。皱着眉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妾身只是有些劳累。”
胤禛五感何等敏感,见她这样结结巴巴,就觉出了不对劲,“今天都做了什么?”
富察氏听见胤禛这么问,顿时就慌了,“妾身...就是呆在大帐中,哪也没去!”
“爷有问你出去了吗?”
“爷......”富察氏此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苏培盛去传张保!”胤禛也懒得问她,直接让苏培盛去找张保来问个究竟。
张保听见胤禛召见自己还有些纳闷,“师傅,您说主子找我是啥事啊?”
张保是苏培盛的徒弟,苏培盛见他机灵平日里也愿意多提点他几句。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太子和大阿哥莫名其妙的遇到了狼群,大阿哥现在又生死不知,说不得其中就有什么干系。主子召见张保怕是有什么打算.
“你啊,机灵着点,一会儿主子问什么你就照实说,别为那起子小利断送了自己的前程。”这算是敲打张保了。
张保闻言,心知怕是出了什么事,连忙点头应了,一脸凝色的跟着苏培盛进了营帐。
二人一进屋刚给胤禛行完礼,就听得胤禛开口问道:“今儿个侧福晋都做什么了?”
张保一听,心里打了一个突。瞧主子这意思怕是有什么事了,不然平白无故做什么突然问起侧福晋,平日里也不见他提半个字。虽然富察氏出手大方,张保也没少收她的好处,但是比起胤禛这个正儿八经的主子来说,富察氏一个侧福晋就不够看了。都不用权衡利弊,张保就竹筒倒豆子将富察氏自胤禛走后都干了什么统统倒了个干净。
听到富察氏午后带着丫鬟出了营区好一会儿,胤禛就眯起了眼睛。待张保说完后胤禛就吩咐苏培盛带着他到外面候着,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你不是跟爷说,一整天都呆在大帐里不曾外出吗?”
富察氏在张保说完后就知道不好了,听闻胤禛的声音一抬头,就迎上了他那寒冰似的脸。瞬间,富察氏心漏了一拍,噗通一声跪下。看着周身散发着寒气,阴沉着一张脸的胤禛,猛的回过神,忙解释道:“爷,我不想的,我就是想着……不,妾身就是待着闷了,想出去走走……请爷原谅……”
“嗯,出去走走到是无妨!”胤禛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淡淡的说到。
富察氏听他这么说,刚想松口气,就又听胤禛接着说道:“只是你慌什么?”
“妾身知道爷最忌讳有人不守规矩,妾身带着丫鬟不慎闯入了指定的围猎区,怕丢了爷的脸,坏了规矩,所以才不敢明说的。”富察氏想了半天才勉勉强强用这个理由来搪塞。
“哦,你去了围场?”
“回爷的话,妾身听说南边有处桃山湖就想着去看看,没曾想误入了围场。”
富察氏刚说完,就感受到一道锐利的视线扫到自己身上。
“你说你是往南边的走的?”胤禛冷声问到。
“回爷的话,妾身是往南走的。”
“去往桃山湖?”
“是!”富察氏见胤禛这么问,有些不解的抬头望着他,就见胤禛眯着眼睛冷冷的问道:“那你可遇到了什么事?”
“妾身......妾身并未遇到什么特别的事!”
“果真没有?”
“没有!”
“苏培盛,将富察氏身边的丫鬟带上来!”
苏培盛得了吩咐,没多会儿就将富察氏身边伺候的丫鬟带了过来。主子在胤禛面前尚且战战兢兢,更别说是她身边的丫鬟了,胤禛还没怎么变脸那丫鬟就把今天遇到的事巨细无遗的说了一遍,当然重点说了今天遇到狼群的事。
胤禛听小丫鬟说完也不难为她就让苏培盛将她带了下去。
转身对富察氏说道:“谁给你的胆子,敢欺骗爷!”
“爷,妾身不是故意的!”富察氏连声说到。
看着一脸惨白的富察氏,胤禛冷冷的说了句,“看来还知道怕!”
“你记住,爷最忌讳有人欺骗爷,你若好好守着规矩也就罢了,若是不守规矩......”还没等胤禛说完,富察氏就连忙说道:“妾身一定守规矩,以后再也不敢了!”
“记住你说的话,还有今天你见到的事情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说完又吩咐外面守着的苏培盛和张保进来。
胤禛对张保说道:“从今天开始你看着她,没我的准许,不许她出去。”说完胤禛就起身大步流星的出了营帐。
出了营帐的胤禛漫无目的的走着,苏培盛一直跟在他身后,见胤禛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自从主子和福晋那次在书房大吵过后,他很久都没见到主子有过笑脸了,虽然胤禛平日里也很少笑,但是也不像现在这般,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阴鸷之气。
“你退下吧!”
苏培盛听见胤禛说完,刚想开口见前方的胤禛加快了脚步,便识趣的没有跟上。只是看着胤禛消失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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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塔里,伊尔哈正带着三胞胎在碧波湖里凫水玩。小北趴在水面上,使劲的蹬着藕节般的小腿想往伊尔哈那边游去。圆圆跟在哥哥后面“啊...啊.....”的叫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见哥哥不理自己,圆圆气的张嘴一口咬住了小北胖嘟嘟的小脚丫。看的伊尔哈一阵笑,抱着糖糖对不远处的两个小家伙招手,“小北,圆圆到额娘这来,快来......”
伊尔哈正说着就感受到有灵力的波动,抱着糖糖的手顿了下,又若无其事的逗弄起三胞胎来。
胤禛就靠在岸边的树上,静静地看着母子四人在碧波湖上玩闹。他有多久没这样好好看过她了,自从那天二人在书房不欢而散之后,他就没有见过伊尔哈的面。若不是猜到大阿哥的事或许跟她有关,他怕是还没有借口来找她。
伊尔哈本不想搭理胤禛,但是怀里的糖糖似乎感受到了胤禛的气息,小脑袋一直往胤禛的方向看去。见自己阿玛在那,便伸着她那又胖又肉的小手,朝胤禛那边使劲够着。见伊尔哈不带自己过去,还时不时的回过头来,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伊尔哈,想要伊尔哈带她去找阿玛。
伊尔哈看糖糖的样子又好笑又好气,心里没好气的道,‘你到是和他亲,他都不关心你的死活,傻丫头!’但是终于还是坳不过糖糖,将三胞胎带到岸边,伊尔哈抱着糖糖走到胤禛面前,盯着他说道:“怎么,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