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因为连着昏迷了好几天,伊尔哈的嗓子很干,一开口就觉得火烧火燎的疼。
胤禛见她不舒服连忙喂她喝了口水:“先别说话。”
伊尔哈也觉得口干得很,连着喝了好几口才缓过神来。见她面色比起之前好了不少,胤禛一直提着的心这个时候才算是落了地。
“可有觉得不舒服?”大手替伊尔哈捋了捋额前的头发,胤禛柔声问到。
伊尔哈还不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自己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中玄天宗的人对自己穷追不舍,自己在无奈之下只能自爆元婴,之后她就没了意识,只感觉陷入一片黑暗中被一股无明的力量死死禁锢住,想挣脱却丝毫动弹不得。
渐渐的伊尔哈的意识在逐渐模糊,她内心很绝望,以为只能永远被困在这里。以后再也见不到胤禛,见不到阿玛和额娘,也见不到还未出生的宝宝,直到那束紫色的光出现......
“我这是怎么了?”伊尔哈还有些迷糊,但却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劲。
胤禛将她抱在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低声道:“你这是灵力损耗过大才昏迷过去的。”语气里是难掩的后怕。
“灵力耗损过大?”伊尔哈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嗯,许是因为孩子的缘故,不过现在没事了,你别多想好好养着。”
伊尔哈还想接着问,但是刚刚醒来她现在很虚弱所以听胤禛这么说,虽然还有很多疑问,却也只能点了点头,缩到了胤禛怀里。
胤禛抱着她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其实知道伊尔哈昏迷过去的时候,他心里很怕。虽然他告诉自己,现在伊尔哈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自己必须冷静下来。但他其实也没有十足把握能让伊尔哈清醒过来。
直到现在伊尔哈没事了,他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此时他心里无比庆幸那天他下意识的去触碰了那丹炉。
不过就连他自己都奇怪,为何自己一触碰那丹炉就有海量的丹决涌到自己的识海里。而且体内的紫玄清火竟自然而然的就这么出现了。在这之前他发誓,他从没感到体内有任何异样。
从伊尔哈跟自己坦白这玲珑塔的存后,所发生的一切都让他觉得诡异无比。自己对这玲珑塔的熟悉程度,就仿佛这塔本身就是属于他的一样。而且就连伊尔哈为何会昏迷他竟然也隐隐知道。
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伊尔哈虽然醒了,可是对灵力的需求仍然十分的巨大。当务之急他还需要多炼几炉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还有皇阿玛那,之前自己情急之下进宫将彭定求的事细细禀告给了皇阿玛,现在冷静下来却发现有些不妥。
原来胤禛用了那摩照镜后,发现彭定求确实是被人闷死的。不过夜色太重,凶手的面容看的并不是太清楚,但从穿着来看却像是蘭婷书寓的人。
于是胤禛便想着从蘭婷书寓的东家入手,顺着查下去才发现蘭婷书寓的幕后老板竟然是扬州的大盐商卢祁。
这个卢祁胤禛是知道他的,这卢祁虽是扬州的大盐商,可祖上却是来自徽州的商客。
“爷是说那彭定求是让这卢祁派人给杀死的?”伊尔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卢祁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盐商,而彭定求可是天子近臣,凭他卢祁怎么敢。
胤禛想起近一两年,戴铎从江南传回来的消息,冷哼了一声慢慢说道:“他自然是不敢,可他背后的人敢。”
见伊尔哈好奇,胤禛起了了逗弄她的心思。大手捏了捏她的脸,说道:“你啊,最是八卦。”
见伊尔哈不不恼,一双美眸亮晶晶的盯着自己,胤禛接着说道:“自从将两淮盐运史设在扬州后,这几年来两淮徽商多了不少,可以说扬州之盛始于徽商。”
“这与彭定求的案子有何关系?”
“你就不能耐心些,听爷说完?”胤禛没好气的瞥了眼伊尔哈。
伊尔哈也觉得自己心急了些,冲他做了鬼脸,伸手搂着他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表示让他接着说,自己再也不插嘴了。
胤禛见她调皮的样子,心里琢磨着这有了身孕性子到是跳脱了不少,心下不由好笑。
“前朝的时候有个说法,叫‘秦腔歙语满天下’说的就是在扬州做生意的大多是山西人、陕西人和安徽人,不过这几年因朝廷放宽了对盐引的管制,徽商经营盐业的渐渐多了起来,逐渐的晋商就被徽商给挤走了,这才使得徽商在扬州一家独大。”
比起土豪一般的晋商,徽商就要显得风雅得多。当然晋商也不是不讲究,他们也讲究,但讲究的都是怎么赚银子。
但凡看晋商的宅院,大多是有气势,结实,但是并不好看,灰蒙蒙的,有一种压抑感。与徽商讲究水石相应、亭榭廊槛,宛转其间的布局自由,建筑朴素形成了天壤之别。
而且二者的生活方式也不一样,晋商抠,就是再有钱,一样过着苦行僧的生活。穿老羊皮袍子、吃馍馍、夹大葱大蒜,死了以后在地窖里留大箱子元宝,但是只舍得花二两银子给自己买棺材,晋商之间讲的都是仕途经济。
徽商则不同,他们非常会享受,他们喜欢精致优美的宅院,喜欢去戏院听戏,喜欢逛茶楼,喜欢泡澡堂,喜欢附庸风雅,养着大量的文人清客,当然他们也爱逛青楼。所以秦淮河两岸才有了那么多的青楼妓院。
盐商有钱,胤禛算过一笔账,仅扬州盐商的一年的流水就可抵得上国库一年的总收入。但是他们是怎么崛起的,自然是因为他的皇阿玛这个大清的主人。所以尝到甜头的他们,眼看皇阿玛年事渐高,商人投机自然是要瞅准机会找好下家。
太子为何如此重视江南,宁愿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也要稳住江南的局势,还不是因为这些盐商的银钱。自古以来官商勾结,胤禛虽然痛恨却也没有办法。
“爷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这个和彭定求的死有什么关系啊。”
“愚钝,爷说了这么多你就没想到什么?”
伊尔哈挺好后又将胤禛刚刚说的话仔细想了一遍,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的道:“爷的意思是,彭定求的死果真是太子所为?”
“卢祁是扬州最大的盐商,拥有船只千艘,所销之盐占淮盐的一半以上,太子在江南经营这么久,卢祁每年都有数十万两白银孝敬给太子,若说他不是太子的人你信不信?”
伊尔哈被他给问着了,按理说应该是,而且太子也有杀彭定求的动机,但是事情似乎又不是那么简单,“爷呢?爷信不信?”
“爷信不信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皇阿玛信了。”胤禛那晚进宫与康熙说的就是这事,当然他只是向康熙陈述了事实,只是隐去了卢祁曾被大阿哥救过性命的事。
去蘭婷书寓的多是名仕、文人和朝臣,最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它的幕后老板是大盐商卢祁,而卢祁与太子又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康熙就是想不怀疑太子只怕都难。
至于彭定求,只能说他倒霉,成了别人手中的刀子。
事情涉及到国之储君,康熙心里怎么想别人不知道,但是自然不能再大张旗鼓的查下去。所以才有了之前康熙传召陈廷敬、凯音布和三阿哥进宫的一幕。
“我被爷说的脑仁儿直疼,这人到底是谁杀的,爷你就直接告诉我吧。”伊尔哈躺在床上,捂着脑袋装头疼。
胤禛无语,瞪了她一眼,“刚刚谁说无聊求着爷说来的?”
“爷,妾身愚钝你就直接告诉我吧。”伊尔哈见装可怜没用,就跟他撒起娇来。
胤禛无奈,只得将自己从江南那得到的消息细细的与伊尔哈说了起来。
胤禛陪着伊尔哈在榻上躺了一天,说了好些有趣的事给她听。直到晚间才吩咐海嬷嬷去厨房传膳。
正院伺候的人,见这几天要嘛待在福晋屋里不出现,要嘛出现就是黑着脸的主子,终于有了个好脸,心里纷纷都松了口气。总算不用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这几天要说日子最不好过的就是苏培盛了。他是胤禛贴身伺候的,自然是知道主子的反常是因为福晋病了。但是让他奇怪的是,福晋既然病了却不见爷传太医。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守着福晋,还不让自己这些奴才进去伺候。
苏培盛觉得自从爷大婚以后,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伊尔哈好了以后,胤禛自然是向康熙销了假,天天按时上朝去了。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只让胤禛后悔自己怎么没再多歇几天,让他摊上这么件倒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