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哈画完后,整个大殿里亮起了耀眼的蓝光,数息之后才渐渐暗淡下去。
见一切恢复如常,看不出任何痕迹后,胤禛才回过神来,走到伊尔哈身边说道:“端是神奇,只是你还未说这结界有何用?”
“这个呀,能让我不喜欢的人接近不了我的院子。”伊尔哈得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拍了拍手说到。
胤禛差点没被她气晕过去,“不弄这个,你不想也没人能接近你的院子!”
“那可不好说,不是还有爷呢吗?”伊尔哈话茬接的还挺溜。
胤禛一脸的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合着你这是防着爷呢?”
伊尔哈怕胤禛真恼了,过去挽住他的手说道:“我和爷闹着玩儿呢,我只是想在自己的院子里能自在点,不用像宫里出入玲珑塔都得小心翼翼的。”
胤禛听完后脸色才稍稍好点,“最好是你说的这样。”
“自然是我说的这样,我哪里能防着爷呢!”
“只是你这结界放在这里又有什么用?”胤禛奇怪的是伊尔哈为什么要在玲珑塔里弄这个。
“刚刚爷也看见了,要是出去弄这么大的动静还得了,自然是在这塔中布置好了再弄出去呀。”
“这还以挪动?”
“自然是可以挪动的。”
胤禛想到以后越发激烈的储位之争,觉得若前院书房有这么个东西也不错,“有时间也给爷弄个。”
“这个可不好弄耗费精力得很,若是弄好了可有我的好处?”伊尔哈说完就笑看着胤禛。
“这个会耗费精力?”胤禛明明看她轻轻松松就弄好了。
伊尔哈丝毫没感到心虚,将堇青石的铭文笔放到了储物袋里后说道:“当然了,别看简单里面门道可多。”
胤禛倒也不恼戏谑的笑看着她,“不知福晋想要什么好处?”
“这就要看爷的诚意了!”
胤禛低头嗤笑了声干脆的说道:“行!”
于是没过几天伊尔哈就收到了胤禛几乎是他全部的身家的“诚意”,当然这是后话。
两人笑闹间伊尔哈猛的想到了还在玲珑塔内的戴玉儿,“对了,那个戴玉儿爷要如何处置?”
伊尔哈这么一提醒,胤禛才想到还有个戴玉儿。原本胤禛想着出了宫后让人将戴玉儿处理了也就完了。可是她是到昭莫多的目的胤禛还没弄清楚,况且按约定,戴三金不久就该来京城,若是戴玉儿莫名奇妙的失踪对他总归是不好解释。
胤禛皱着眉头想了会儿说道:“让她一直呆在玲珑塔里也不是办法。”
“爷不会是想杀了她吧?”
胤禛不自然的咳嗽了声,“自然不会。”
“爷如今也算是修道之人,对凡人妄动杀念可是要背因果的。”伊尔哈一本正经的说到。
见伊尔哈一脸老学究的样子,胤禛难得在心里吐槽‘还凡人,这才多会儿呢爷就不是凡人了?’
“你且将她交给我吧。”胤禛无奈的说到。
“那爷要怎么向她解释为什么她会昏迷这多天,又怎么向她解释她是如何从昭莫多到京城的?”
“奇怪了,爷为什么要向她解释?”胤禛的看着伊尔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伊尔哈被胤禛的话噎了一下,“那她还会住到金鱼胡同的宅子吗?”伊尔哈讪讪地小声问到。
“怎么,你不愿意了。”
“当然不愿意,她与爷又没关系凭什么住到那宅子里去!”
“真真是个爱吃醋的。”胤禛哭笑不得的看着在一旁瞪着自己的伊尔哈。
伊尔哈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真心觉得自己自从修为没有了以后,整个人的心性越来越像一个凡人了。黛玉儿住到胤禛的宅子里,虽然她与胤禛没有关系,但是伊尔哈还是感到自己的领地受到了侵犯。
“我才没吃醋,之前她要不是住到金鱼胡同那边,哪里会有宫里那些风波。”伊尔哈话语里显然是在抱怨胤禛思虑不周。
胤禛叹了口气,“之前确实是爷疏忽了!”
“本来就是!”
胤禛见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将她搂到怀里哄着她说道:“好了,怎么处置她你说的算可好!”
伊尔哈听他这么说,才露出这还差不多的表情,说道:“依我看,爷还是派人将她送回江南她哥哥身边才对,她孤身一个女子住在哪里都不合适。”
“福晋说的有理!”胤禛忙连声附和。
于是戴玉儿的去留就在夫妻二人的三言两语中定了下来,只可怜她费尽心机到了京城,又处心积虑的跑到昭莫多却连胤禛和康熙的面儿都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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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出宫建府能跟出来的奴才不说得不得用,至少都是主子信得过的。宋氏身边好歹还有个玉珠,李氏自从出了那档子事后就一直被关在小佛堂里抄经,出了宫后身边的人都已经换过一岔了。
“玉珠,你说爷这么一直关着李氏是什么意思?”自从胤禛回京后,宋氏心里煎熬得很,加上四顺的死和胤禛一直没有处理李氏,让她越发的疑神疑鬼起来。
玉珠心里叹了口气,这宋格格最近像是魔怔了般,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几乎不让伺候的人进去,就连自己,没有她的吩咐也是不让进的。整个人瞧着瘦的厉害不说面色也不大好。
“爷是个念旧情的,怕是看着李格格这几年伺候的份儿上从轻发落吧。”玉珠说的有些犹疑,实在是最近宋氏时不时的就会问她,她一个做奴才的哪里知道主子的心思。
宋氏听完后猛的站了起来,左手死死的扣着四方桌的桌角,太过枯瘦的手因为用力太过而青经暴露,“你是说,李氏她犯了那么大的错,坏了爷的名声,爷他就这么算了!”因太过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
玉珠被宋氏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不该妄自揣测主子的意思。”
隔了半晌玉珠才听到宋氏的声音,“起来吧,你说的对爷是个念旧情的……念旧情的。”像是想到了什么,宋氏身子一软就瘫坐到了椅子上。
玉珠都快被宋氏这一惊一乍的给弄蒙了,也不敢起身一直低着头跪在地上。
而在书房的胤禛,放下手中直隶那边的秘折,长吁了口气拿起一旁的茶杯刚想喝,就想起了宋氏和那个太监的事。心中一阵恶心,重重的放下手里的茶杯对一旁候着的苏培盛说道:“苏培盛过来伺候,去南院。”
苏培盛不知道宋氏的事,听到胤禛要去南院心里咯噔了下便麻利的上前伺候,胤禛稍微整理了下就出了书房,苏培盛跟在后头朝一旁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低着头的小太监见自己师傅给自己使完眼色后,眼神又瞄了眼正院的方向,心里就有了谱。待胤禛去了南院,小太监随后就抄近路去了正院。
南院住着胤禛的女人,除了的宋氏和李氏,其余连个名分都没有,有的甚至连胤禛的面都没见过。当得知胤禛到了南院,一个个都像饿久的狼,恨不得胤禛一进院子就把他叼了去,当然也只是想想,想想而已。
胤禛到了南院径直就去了宋氏的屋里,让一众女眷恨不得撕了宋氏。要知道自从爷和福晋大婚后,已经很久没进过后院其他人的屋子了,后院的女人早就望眼欲穿,终于把人盼来了却便宜了那个整天神神叨叨的宋氏。
胤禛进了宋氏的屋,就见一个个奴才都在外屋候着沉着脸问道:“你们主子呢。”
“回爷的话,格格在里屋。”玉珠见胤禛面色不好,只能壮着胆子回话。几个跪在一边的小丫鬟都吓的瑟瑟发抖,生怕胤禛追究她们不进去伺候宋格格。
不曾想胤禛冷哼了声没说什么,撩开帘子大跨步进了里屋。进到里屋看了一圈才发现宋氏还在床上躺着。
“苏培盛,把宋氏弄醒。”
没等苏培盛得了吩咐上前,宋氏就被胤禛的声音惊醒了,吓的连忙下了床就跪到了地上,“给爷请安!”
隔了许久也没听见胤禛说话,宋氏使劲忍住了抬头的*,静静的跪在地上。胤禛猛的一见宋氏也吓了一跳,瘦的不成人形,眼窝深陷,眼底带着青色,那白色的里衣穿在她身上只打晃,显得空落落的。
隔了好一会儿宋氏才听见胤禛的脚步声,转眼间一双黑色的皂靴就到了她眼前。
“宋氏你可认得四顺。”胤禛的声音冷得就像寒冬腊月的冰棱子,宋氏听后猛的抬起了头,震惊的望向胤禛。
说来她已经快有小一年没见过胤禛的面了,自从小产后胤禛便再也没到过她屋里,眼前这个身着石青色素面锦袍的男人站在那里,身材伟岸,如刀刻般刚棱冷硬的脸,有一大半落在隐隐绰绰阴影里,但是宋氏还是看见了胤禛望向自己的眼神,犹如毒蛇般阴冷,还带着掩饰不住的厌恶。
宋氏强压住内心的惊惧开口说道:“奴婢……奴婢之前在内务府时认得他。”
“哦,所以他死了你为他烧纸钱,看来你和他关系不错啊!”
宋氏到此时哪里还不明白,自己与四顺之前的事胤禛肯定已经知道了。许是天家的孩子都早熟,从自己进了南三所,就没看见胤禛像个少年人。十几岁的他就仿佛三四十岁的人一般,成熟,老练甚至狠辣。以他的手段既然怀疑了怎么会查不出来自己和四顺的事。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宋氏反而不怕了,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她因小产坏了身子不能生育,在这后院中不过是熬日子。又被胤禛厌弃,活着不过是生不如死,若是能得个痛快也算是解脱了。只是她不甘心,不甘心丢了自己和四顺的性命,李氏却活的好好的。
“回爷的话,奴婢和四顺关系是不错。”像是豁出去一般,宋氏的冷静差点让胤禛对她刮目相看。
“所以那流言是你让四顺说的?”
“是奴婢让他说的,但是奴婢只让他说给翠桃一个人。”
“那你的消息又是何处来的?”
宋氏想到那天四顺得了消息让人急急忙忙给自己带话,就是担心她。想让她早知道心里有个底。却不曾想为着自己的一己之私,反而害得四顺丢了性命。一时悲从中来眼泪顺着凹陷的脸颊就流了下来。
“是四顺,他担心奴婢就想着将消息告知我。”
“哼!他到是个长情的。”胤禛生在宫闱之中,从小到大这宫里的龌龊事不知道看了多少,怎么会不知道这太监和宫女之间的“对食”是怎么会事。所以一想到宋氏的身子曾经被一个太监玩弄过,那股子恶心的感觉怎么样都压不住。
胤禛知道了她和四顺的事情,宋氏知道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所以也不答话,只是跪在那边神情平静。
“你可知四顺的消息是从哪里得知的?”
“奴婢不知道。”
胤禛见她嘴硬,冷笑一声,走到她跟前缓缓蹲下,伸手死死的掐住她的下巴,冷冷说道:“你若是老实说爷还能给你个痛快,否则……”
一旁的苏培盛听到这,吓的都快尿裤子了。听到这么劲爆的事,都不晓得主子还会不会留着自己的小命,心中把宋氏骂了个半死。
“奴婢确实不知道。”宋氏被胤禛掐着下巴只能含糊的回答到。
“呵,你不知道……”胤禛说着站起了身,转身对一旁的苏培盛说道:“传爷的话,宋氏染了恶疾,派人挪到西院即日封院,任何人不得出入。”
苏培盛连忙上前应了是,心里哀叹一声‘爷这是要活活饿死宋格格啊。’
宋氏像是无所知觉一般,只是愣愣的跪在那里。胤禛现在一眼都不想再看这个女人,冷哼了一声就大步出了宋氏的屋子。
南院的一众女眷还以为胤禛会留在宋氏那过夜呢,却没想没多会儿就胤禛冷着一脸带着苏培盛快步出了南院。
正院这边,伊尔哈正与海嬷嬷整理着要送给费扬古和觉罗氏的东西。就见宝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还没喘匀气呢开口就说道:“福晋,刚刚前院苏培盛的徒弟来……来……”
海嬷嬷见宝琴这样,面露不悦呵斥道:“教你的规矩呢,主子面前莽莽撞撞的,冲撞了可有得你受的。”
宝琴也顾不得海嬷嬷训斥自己,顺了口气又说道:“福晋,苏培盛的徒弟说爷去了南院那边。”
伊尔哈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会事,听到宝琴说南院立马就想了宋氏和李氏。两个都是犯了事的,不用想都知道胤禛去干嘛,所以也不吃惊。
到是海嬷嬷,听见胤禛去了南院怕伊尔哈听了难过还想上前安慰几句。只听见伊尔哈轻轻的“嗯”了一声,就又接着拿起桌子上的单子看了起来,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海嬷嬷刚要说出口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