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容宁将自己摆成一个“大”字陷在床上,任凭绿吟怎么喊她洗漱都不起来。
尼·玛,去赴个接风宴硬生生成了鸿门宴,菜没吃上几口,倒吃了几肚子的愁绪来。
柳永的《雨霖铃》是她中学时期觉得最美的词,以至于现在都不曾忘却。其他的唐诗宋词她早就通通还给老师了,等英宗叫她拿出点干货时她满脑海里想到的都是李白的床前明月光,也幸亏这首简单明了的《静夜思》也不辱没李白大大的才名,才让她过关了。
这么一来回辗转反侧,容宁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起来之时发现绿吟满怀星星眼,一脸崇拜意的看着她。
“小姐,你简直太厉害了——”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她才发现桌上有一叠东西,足有半人高。
“那是什么?”
绿吟整个人晕乎乎的,“是文学馆里的文士给小姐您的拜帖,说是随时恭候小姐您光临指点指点……”
什、什么?!
容宁差点没一头栽下床。
绿吟没发现她的异状,自顾自的道:“小姐你不知道,现在全京城里都沸腾了,你那首《雨霖铃》被京城文士大加追崇,连《静夜思》都被评为绝妙古今之作咧。你不知道啊,自从昨晚您那一手,以后全天下谁还会不认识你……”
容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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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苏林小阁
疾风在一旁伺候着,突然发现自家王爷今天心情还不错。
他缓缓的陈述这几天的情况:“建宁苏氏有很大的反弹,明里煽动当地的百姓起来反抗,而阜南江氏一族已全然臣服,还附上了一封告罪书,王爷你要看吗?”
疾风就要将告罪书呈上,却发现肃王摆摆手,“不用,不用。”
疾风僵在半空中的手悄然收回。
肃王颇有闲情逸致的闭着眼哼哼小调,半晌,转过头来认真的道:“疾风,本王招你为我的女婿如何?”
疾风吓了一跳,忙拱手:“疾风不敢。”
肃王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瞧你那胆小样子,”又扭回头,以旁人听不见的声音道:“便宜了那小子,可我不能轻易让他叼走了我的女儿……”
见他慢慢闭上眼,疾风细致的为他披上一件毛毯,又恭身退出书房。
他无父无母,一直以来都在无影堂办事,从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正是因为那场乌龙的绑架事件,他算作间接的救下了肃王之女,破格提拔到了肃王身边,才能不用像从前一样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
可是就算这样,他仍然配不上那个人啊。疾风嘴角划过一丝苦笑,心里渐渐勾勒出一个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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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门将军府,书房
守在门口的小厮苦不堪言,耐心劝道:“小姐,你不能进去啊,老爷会生气的……”
“滚开!”言如琳抽出腰间软鞭,一脚踢向挡在面前的小厮,恶狠狠的道:“要是在拦我,我就抽死你!”
虽极尽全力灵巧的避过软鞭,还是被鞭到几处,期间那小厮还是坚持着挡在言如琳身前,“小姐,老爷都说了谁都不能进去,你这样……诶,小姐,别打了……”
软鞭抽在头皮上让他一个激灵,不由得抱头求饶,小厮不由有些泪奔,一边是说一不二的老爷,一边是蛮横的小姐,无论是谁都不好惹……
“够了!“正在小厮头皮发麻之际,书房门被推开,言遇庆此时威严的声音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救星,他仍抱着头,软鞭却停了下来。
“爹!”言如琳见一直不见人影的父亲终于出来时,干脆扔掉软鞭,快步跑到他身边,抱着他的手臂,“爹,他们都说你要把我许配给那个姓俆的!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原以为会得到父亲温声细语的解释,不料言遇庆却直接冷了脸,甩开了她的手,“你也不小了,也该学学规矩了,往日我不要求你什么看来是我错了,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出去了,在闺房里准备待嫁吧!”
言如琳一愣,“爹,你说什么呀!你往日不是说我的夫婿由我自己做主吗?那个姓徐的有什么好的,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侍郎也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言遇庆的神色愈发冷了,眼里却透着些力不从心,这都是她一手惯出来的啊,这样的女儿有谁敢要……要不是皇帝在一旁虎视眈眈着,俆家又私底下前来求娶,他也不会这么将言如琳嫁出去……
思及此,言遇庆越过言如琳,对她身后的丫鬟路尔道:“把小姐带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院子一步。”
言如琳不服气,“爹!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可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大姐都能嫁进王府,凭什么我就只能嫁一个小小的侍郎,凭什么?!还是像他们说的,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你根本就没有真心为我筹划过什么……”
“啪!”
言如琳右手捂住被打的脸颊,不可置信的偏过头,看着眼前这个总是一脸慈爱顺着她的意的男人,滚烫的泪珠逐渐滑下眼角……
“哼!你以为我稀罕你做我爹,这个爹我不要了!”
言如琳转身疾步跑出院子,路尔小心的看了老爷一眼,见他没什么特殊表情就紧跟着她的脚步追去。
言遇庆颓唐的揉揉额角。
全场的小厮丫鬟们大气都不敢出,全都瑟瑟缩缩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言遇庆愣在原地半晌,不知想到了什么,阔步走向院门。
就在他们以为这场风波就要过去时,却突然传来老爷肃寒的声音:“吩咐下去,今日之事谁也不能多嘴传出去一句,要是被我发现有人在背后乱嚼舌根的,通通杖毙!”
小厮丫鬟们个个噤若寒蝉,齐声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