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

言如琳一见院门口那个清秀挺拔的身影,忍不住抢着一声惊呼,煞白的小脸上立马露出了委屈的眉眼,连被咬时都强忍着不让容宁看笑话的她,此刻眼里蓄满了泪水,再加之半靠在银尔怀中,显得好不可怜。

“姐夫,你可得为我做主啊。”她的画风一变,手指着容宁,语气也是恶狠狠的:“都是那个臭女人!她放虎咬我!”

哦,怎么不喊她贱·人了?

容宁兴味得看着眼前的场景,右手一横,阻止绿吟上前辩解。

绿吟心里一急,要知道言如琳那模样活像她们欺负她一样,虽然是大猫咬了她,可那也是她仗势欺人在前呐。知道世子对小姐好,却也不知会不会被她忽悠过去来迁怒小姐,她心里着实捏了一把汗。

言如琳看着萧淮锦的脚步离她越来越近,手指抓紧了衣袖,想象着他温柔得扶起自己,为自己擦去泪水,抱在怀里,小心得安慰着,再对那个贱·人一顿斥责的场景,她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但她注定要失望了,就在她闭上眼,睫毛颤抖着等待时,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居然毫不留情得从她身边走过!

萧淮锦牵住容宁的手,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她没什么大恙时,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了。他给安静乖巧得坐在容宁脚边的大猫一记称赞的眼神,大猫则鄙夷得扭过身子,用屁股朝向他。

容宁笑着望了眼大猫,要说这世上还有谁能入它的眼的话,估计也就只有她和萧小睿了。萧小睿及其喜爱大猫,晚上睡觉时偏偏要枕着大猫和它一起睡,临王妃一听,哪能同意让一只“猛虎”伴在她的宝贝乖孙身边,极力阻止,偏偏萧小睿能撒娇打滚卖萌换来福利。

殊不知大猫的对它苦逼的“抱枕”生涯有多么“痛恨”。

“姐夫!”一声尖利的嗓音拉回了容宁的遐想,只见言如琳的眼泪扑簌簌得落下,这回倒像真是伤心欲绝的模样。

“你怎么这么向着这个贱·人!”她手指着容宁,下唇被咬得几欲滴血。明明是她被伤倒在地,明明是属于她的东西却被人觊觎,为什么他却丝毫不关心她,就只想着那个贱·人?!

他一定是被那个贱·人伪善的外表给欺骗了!对,一定是这样!言如琳打起劲来,想着该如何才能让姐夫回心转意,却见那双乌金色云绣边长靴朝自己走来。

她心下雀跃,正要开口,手指传来的痛意却让她一声闷哼。

萧淮锦紧紧踩着她的右手,脚底下的挣扎丝毫没有撼动他一分,他的脸上一片冰冷,眼神锐利得让她不敢与之对视,只能弱弱得喊着“姐夫”。

银尔看主子受苦,本想着上前一把推开世子,触及到他的视线,她浑身战栗,垂下头去。

待言如琳连挣扎的力气都无后,萧淮锦才松开了脚,俯下身,扣住她的下巴,对着她那如花似玉的面容露出了个地狱般的笑容:“下次再听见你叫她一声贱人,我就剁你一整只手。”

“来人。”萧淮锦起身,从腰间拿出一块手帕擦拭着适才碰过她的一只手,“将言家贵客抬至临齐院。”

临齐院,便是临王所居的小院。

青岩一下便猜出世子的所思所想,汗颜了一番,立马吩咐了人手办事。

来抬言如琳主仆的都是膀大腰圆、身强力壮的仆妇,言如琳一整个人呆呆愣愣,丝毫没有挣扎,显然还沉浸在之前的打击之中恍不过神来。

萧淮锦的眼里闪过一瞬冷意,冷笑一声,既然你想要言家人做媳妇,给你便是。

*****

与容宁设想的无异,临王果然对她有意见。

这种意见想来也是正常的,临王府怎么说也算是高门大户,像她这样没地位甚至没户凭的姑娘,就算是寻常人家恐怕也是避之不及。

但她就想不懂了,临王是真中意言如琳还是纯粹只是想让她来膈应膈应她呢,如果是后者的话恭喜他成功了,如果是前者那就很耐人寻味了。如果他真的想帮言如琳得到世子妃之位,就不会给她默许,让天真的言如琳认为单凭打花了她的脸就能铲除一个对手,如果不是真心的,那他的真正目的……

容宁想不出来,暗道自己自寻烦恼,她现在只有等着狗系统恢复技能,才能决定去留。不得不说,她压根想象不到萧淮锦知道她消失的状况……

容宁垂下眸,静默了一瞬,转身问向绿吟:“世子去多久了?”自言如琳被抬至临齐院后不久,萧淮锦便被临王找去。

“快要一个时辰了。”绿吟踌躇着,犹豫了半晌,才又开口:“小姐,有句话绿吟不知当讲不当讲。”

还当讲不当讲,容宁笑她这个丫头还学这文绉绉的腔,手指屈起弹了她额头一下:“当讲就讲,不当讲就别讲。”

“小姐……”绿吟难得有些娇憨得摸摸被打到的额头——并不疼,却极大得增进两人之间的亲昵感——道:“纸香至今都没回来过。”

平日里她总唤纸香作纸香姐姐,因她年长且在府里时日长些,今日里这话里就彻底生疏了。

容宁摆摆手,毫不在意道:“行了,她不回来我们就当她死了,回来你就尽管将她撵出去就是了。”反正卖身契又不在她这。

果然宅斗什么的最不适合她了,纸香到底是谁的人,来到她身边有什么目的她不想去过多追究,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况且她一身坦荡荡,除了狗系统,也没什么好探究的。

不过……她沉吟半晌,道:“你说临王妃是真心对我好吗?”

绿吟苦着一张脸,不知容宁怎么突然问她这个,干巴巴得道:“奴婢不知。”

“瞧把你吓的。”容宁又给了她一记糖炒栗子,她记得她曾让绿吟在她面前不必自称奴婢,现在好了,一紧张奴婢又出来了。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声响,容宁正要去看看,就见萧淮锦脱下大氅,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