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少爷看了一眼凤悠然,凤悠然说道:“这两个孩子确实是跟着我们到处走,没有固定的上学。不过现在这个事情,我也并没有强迫他们一定要做,要不要答应,还是看他们自己的意见吧。”
她转头问道:“秋晚,飞飞,你们是怎么想的?”
秋晚脑海里迅速转了一遍,现在爸比和然然到京城里来,是为了外公和外婆的事情。
还有太爷爷的事情也要查清楚。
不过这京城之地,官僚众多,很多手段不是商业上的那一套。
现在要是能多接触一点同龄的孩子,倒是能从这些不经意的地方,打探到一些消息。
这样一想,他便说道:“我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我倒是愿意去的,只是要麻烦许太太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们两家关系一向亲密,这是自然的,是我们该做的。”许太太客套地说道,看着凤飞飞,“不知道小小姐是怎样想的呢?”
现在许太太对整个安氏珠宝的关系,态度更加的亲密和恭谨了。
现在的安氏珠宝,有青阳少爷在背后撑腰不说,还认回了一个凤卿神医。
这不得不让人对整个安氏珠宝完全刮目相看。
加上凤飞飞这神奇的体质,将许少爷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许太太对着凤悠然一家子人说话的时候,简直是春风化雨,丝毫不敢得罪人。
凤飞飞白了许少爷一眼,许少爷战战兢兢的吓得根本就不敢说话。
飞飞童心大起,说道:“许太太你想得真是太周到了,我和哥哥正想找家庭教师一起学学呢。现在你给我提供了这个机会,我简直是太感谢你们了……”
许太太一听大喜过望,说道:“那就真是太好了,以后你们在一起多学学,相互督促,相互进步。”
凤飞飞已经在想着怎么整蛊一下这个熊孩子许少爷了。
而秋晚则在寻思,怎么才可以从这些少爷的口中,多打探一下他们家里的事情。
许太太接着说道:“秋晚,飞飞,以后你们叫我阿姨吧,也别这样见外了?好吗?”
青阳少爷和凤悠然倒是无所谓,虽然他们之前并不是特别喜欢许议员和许太太的做派,尤其是上次他们跳着脚诬陷过秋晚。
不过这人际关系,也总是得敷衍着的。
以后秋晚和飞飞也得自己去接触这些人,秋晚和飞飞双商都很高,这一点,他们夫妻二人不用操心。
只要不像是凤卿那样,智商超高,情商落后就好。
像凤卿那样情商感人的人,在外面总是会免不了吃亏的。
“嗯,阿姨。”凤飞飞率先说道,她对许少爷勾勾手指,“我们去后花园玩儿去。”
许太太高兴地推搡着儿子:“快去,快去。”
许少爷都快哭了。
到了后花园里,秋晚坐在一旁,飞飞则站着,许少爷像是一个奴仆一样的,站在他们两人面前。
凤飞飞拿出一条小蛇,这还是上次她从俞家大院里带过来的。
当时放在过俞琬婷的身上,后来俞琬婷被抓之后,青阳少爷去警局帮她拿回来了。
小蛇呲呲地吐着蛇信子,许少爷已经吓得快要尿裤子了。
飞飞淡淡地笑了笑:“嗯,我这小蛇,最喜欢咬胖乎乎的人,越胖的,她越喜欢咬……”
她绕着许少爷一圈,慢条斯理地走了一圈。
那小蛇也跟着慢条斯理地吐着蛇信子,刺啦刺啦的在许少爷身边绕了一圈。
许少爷双腿软得不行,凤飞飞说道:“许小鹏是吧?”
“是……是,不不不……”许少爷话都说不全了,“是许鹏,不过你愿意叫许小鹏,也可以……”
他被凤飞飞威逼得不轻,凤飞飞说什么,他都没有任何意见。
“许小鹏,你给我挺好了。以后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要听着,知道吗?”凤飞飞提高了音量。
许少爷啄米鸡似的不停地点头。
凤飞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小蛇是要吃人的,本女王也是……”
她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块血淋淋的肉来,说道:“这一个,就是上次敢忤逆本女王的人的……一只胳膊上的肌肉……”
说罢,凤飞飞唰地一声咬了一口,许少爷吓得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凤飞飞张开满是鲜血的嘴巴,用尖利的牙齿咬了咬唇,舌尖在唇上轻舔一下,说道:“嗯,你听话的话,本女王就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许少爷吓得双眼一闭,双脚一登,晕了过去。
凤飞飞暗骂了一声:“不中用的东西,当初诬陷我哥哥的时候,不是很牛气哄哄的吗?这么禁不住吓?”
秋晚摇头道:“这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啊?”
“当然了,谁让他当初那么过分。他爹妈不教,我来替他们收拾收拾。”凤飞飞跑去坐在秋晚身旁,说道,“再说了,哥哥你不是打算从他们这群熊孩子入手,帮爸比和然然打探一点消息吗?”
秋晚白了她一眼:“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才一想什么,你就知道了?”
凤飞飞笑得甜甜的:“谁让我们是龙凤胎,有心灵感应呢?我这是先帮你立个下马威,以后这熊孩子,我见一个,收拾一个!”
秋晚伸手推开了她,显然是嫌弃她满嘴的“血”,说道:“先去洗洗吧,看着怪恶心的。”
“这是樱桃红酒心巧克力,哥哥,你来尝一尝?”凤飞飞举着她那块假得很逼真的人肉,说道。
秋晚是有洁癖的,虽然知道这是巧克力,但是怎么可能咬得下口,说道:“心领了,心领了。”
许太太和许议员走的时候,带着自己家那“乖巧”得无以伦比的小少爷,千恩万谢地走了,临了,还请凤悠然全家上门做客,郑重地下了请帖。
凤悠然基于两家关系的基础上,答应了一定会做客。
凤飞飞这个大尾巴狼,笑得甜甜蜜蜜的,让人根本看不出,她对这熊孩子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送走了许太太这一家人,凤卿也终于回来了。
凤飞飞见他回来,笑着说道:“去哪里浪荡了这一天*?”
“看看京城的情况,风物什么的。不过看了看,比起我大S国,还是差得远了。什么东西都跟S国像,却什么东西,都只是表面像,骨子里早就改了风骨。”凤卿得意地品头论足。
凤飞飞笑着说道:“别告诉我你这一天*,就去看了一下这些,比较了一下两国的特色哦?”
秋晚抬起眼眸来:“飞飞,你该不会是以为,小卿卿还能去做点别的事情吧?至少,把妹这一方面,他是完全不在行的吧?”
凤飞飞笑起来。
青阳少爷和凤悠然也不停地笑。
这个凤卿,走到哪儿都要被人挤兑的这个体质,真的是改都改不掉了。
凤卿确实在对于姑娘这方面,完全不在行。
被两个小家伙嘲笑,他有些不服气:“就我这才华、长相,还用得着我去把妹?妹子都是跟在我身后追我的!”
凤飞飞吐了吐舌头,说道:“那妹纸是眼瞎吗?”
“你!”凤卿生气地站起来,不过跟一个小女孩计较,还是有失他神医的风度,他坐下来,“小屁孩,说了你也不懂,懒得跟你多说。”
凤飞飞做了个鬼脸。
当日,凤卿就在这里住下来了。
说来说去,他还是离不开凤悠然和两个小奶包的。
以前凤悠然没有嫁人的时候,他还觉得就那么大回事。
现在凤悠然嫁人了,他反倒是心心念念的,总觉得离不开。
以他以前的性子,三天两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现在却反倒愿意形影不离地跟着凤悠然的身后转悠了。
青阳少爷自然也是欢迎他留下来的。
起码不用然然总是担心凤卿的去向,也算的上好事一件。
然然只要不操心,就基本不会发病。
所以凤卿能够留下来,对于然然来说,就是一件利大于弊的事情。
第二天晚上,凤悠然全家去许家赴宴。
凤卿有些傲娇,不愿意去这礼节往来甚为繁复的地方,凤悠然也就不强求他了。
一进门,凤飞飞就听说许少爷正在生病,闭门在自己的房间,不见客。
许太太和许议员一直表示了歉意,说道:“真是不好意思,犬子抱病在身,不能下来陪大家。”
其实是因为这个熊孩子一早起来就在发脾气,许太太劝也劝不住,所以只好说他在生病。
青阳少爷和凤悠然对于这个小孩子,见不见都无所谓,客气地说道:“没关系的,小孩子好好休养就好了。”
许太太抱歉地笑了笑。
凤飞飞对他们家的仆佣说道:“跟你们家小少爷说一声,请他下来吧,或者,我上楼去见见他。”
仆佣听到凤飞飞的话,便上楼去了。
许太太知道自己家这儿子的熊脾气,发起脾气来,别说不来见客了,说不定一会儿还得闹出别的什么事情来。
所以,仆佣去交他下来,他肯定是不可能下来的。
没有想到,仆佣刚刚前脚上门,许少爷后脚就马上跟着下来了。
许少爷本来就是为了避着不敢见凤飞飞的。
现在凤飞飞说,他不下来,她就上去,他怎么还敢呆在房间里?
许少爷圆滚滚的身子,几乎是冲着下来的。
连滚带爬地滚到了凤飞飞的面前。
许太太震惊不已:“你这孩子,怎么下来了?”
凤飞飞笑得甜甜的:“许少爷真是太客气了,听说我们过来,马上就下来见我们,真是让人受*若惊啊。”
许少爷有苦说不出,许太太倒是高兴:“既然你们年轻人相互亲厚,倒是一件好事,不错,不错。”
青阳少爷和凤悠然对视一眼,都知道飞飞私底下,肯定是用了什么手段。
不然这个许少爷不会这样连滚带爬地过来。
这个小妮子,收拾起人来的时候,简直是一套一套的。
不过对方毕竟还是小孩子,凤悠然提醒凤飞飞说道:“飞飞,差不多就行了。”
凤飞飞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自己知道了。
正在说话之间,仆佣领了别的客人进来。
凤悠然和青阳少爷一看,竟然的陈常在来了,他也是携带着妻儿一起的。
许太太见凤悠然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忙说道:“安小姐,青阳少爷,正巧今天陈家少爷也有空一起过来,想着你们两家也是亲戚关系,所以大家一起见见。”
陈常在也露出了笑容:“然然,怎么,不欢迎我这个表哥?”
他是安可信和安可玉的表哥,理论上来说,凤悠然也要叫他一声表哥。
可是然然对他,却并没有什么感情。
何况凤悠然和凤卿,还并不是安家的血脉……
“陈议员。”然然点头打招呼。
并不是叫他表哥,而是叫了他的头衔。
陈常在跟许议员一样,也是一名议员,所以他跟许议员有来往,也算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不过然然却总觉得,事情不会这样的简单,心头也就略有点不舒服。
听到然然故意撇清关系,陈常在哈哈一笑,说道:“然然你一向都这样客套吗?”
“陈议员的身份高贵,自然是我们高攀不上的。所以表哥这样的称呼,我确实是不敢这样叫……”然然笑得诚恳地解释道,话里话外,都在撇清关系。
可是却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尤其是她一张笑脸,坦坦荡荡的,为她的话增加了说服力,又有谁,还能去质疑她的话?
陈常在和许议员笑了笑,说道:“那就入席吧。”
陈常在也带了自己家的儿子,陈小公子。
陈小公子跟许少爷是相熟的,加上凤飞飞和凤秋晚,四个孩子没有怎么吃东西,宴席过半,就跑到一边玩儿去了。
剩下餐桌上许议员夫妻,陈常在夫妻,和青阳少爷、然然六个人。
原本都只是简单说点风土人情之类的话题,就餐环境,还算愉快。
陈常在话题忽然一转,说道:“然然,有件事情,我倒是想同你商量一下。”
“陈议员您但说无妨。”凤悠然客气地笑道。
陈常在的表情很平静,说道:“此次老爷子离世,我们整个陈家,都深表遗憾。安氏珠宝这么多年来,跟我们陈家,跟许议员许家,关系一直都十分不错……老爷子离世,我们两家人,真的是非常痛心疾首。”
凤悠然知道,其实陈常在担心的是安老爷子去世后,安氏珠宝还会不会对他们两家继续赞助。
这也是这次许太太一知道凤悠然上来京城后,就反复赔着笑来套近乎的原因之一。
这些当官的人,因为身份限制,自己是不太可能去做生意的。
收入并不多,开销去并不小。
安氏珠宝对于许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资金来源。
对于陈家来说,又何尝不是?
只不过安氏珠宝赞助许家,是明着赞助;赞助陈家,是明里暗里都有的事情。
尤其是安太太对于自己的娘家,那是贴心贴肺的。
这一次,两家人,都在安老爷子去世后,有些把不准凤悠然的态度,都有些试探之意。
凤悠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她也有些沉痛地开口说道:“我也没有想到,爷爷会在眼下没有挺过去,暴病身亡。不过爷爷虽然离世了,他以前教育我们的事情,却并不会改变。尤其是他的治家理念,还有他传承下来的一切,都还是会按照以往那样操作。许议员,陈议员,以后也还请你们,像爷爷在世那样,对待安氏珠宝。”
凤悠然说了一番让他们安心的话。
其实她并不希望再跟他们合作。
不过京城的事情解决之前,她暂时也不想跟他们树敌。
听到凤悠然的话,许议员和许太太都有几分高兴。
陈常在和陈太太的样子,显得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许太太高兴不已地说道:“是啊是啊,以我们三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以后也会永远地好下去的。”
陈常在话锋一转,却开口说道:“然然,既然是如此,我看我姑父的那件事情……我们是不是也能化干戈为玉帛?”
凤悠然抬眸,落在陈常在的身上。
陈常在所说的姑父,就是安千承。
安千承之前是因为涉嫌杀害安千念全家而入狱的。
可是不等审判,也不等查明实情,陈常在这边,就趁着家族的实力,提前将安千承带往了京城。
在京城这边,安千承获取了保外就医的机会。
保外就医,说白了其实就是不再承担任何责任。
现在安千承正在陈家休养,看得出,陈家还是很信赖安千承的,也很相信,以后还能从安千承的身上,获取利润。
而凤悠然,却绝不会原谅安千承这个害得安千念、云凤,还有她和凤卿凤生的直接凶手的。
见凤悠然不说话,陈常在轻咳一声说道:“二十几年前的事情,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以前的事情呢,现在再来追究,也许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总是揪着过去不放,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扫视了大家一眼,陈常在继续说道:“我姑父这件事情呢,可能确实有很多,他做错的地方。可是放在当初的环境下,也许有他迫不得已的理由……”
然然淡淡一笑:“那你的意思是,是我父亲逼得他没有活路,不得不做出这个选择了?”
被凤悠然犀利的问话问得一怔,陈常在回过神来,忙说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说,得饶人处且饶人,现在安家本来就已经失去了很多人,要是我姑父这件事情不追究的话,整个安家,情况会好得多。”
见然然眉头轻蹙,陈常在继续游说道:“然然,你父亲这一辈,现在只剩下我姑父一个人了。你还想看着他们这一辈的人,全部都分崩离析吗?”
许议员和许太太也点点头,赞同陈常在的话,说道:“然然,你真的好好考虑考虑这件事情,不要一意孤行。”
见凤悠然不说话,青阳少爷也暂且没有说话。
安家的事情,一切都是以凤悠然为主,以她说了为主。
青阳少爷在这样的场合,是不会帮凤悠然做出任何决定的。
陈常在接着说道:“然然,就算不为了血脉考虑考虑。你也要为了整个安氏珠宝的前途和未来考虑。安氏珠宝这一次经历诸多丑闻,而力保不失,我知道是你……还有青阳少爷的功劳。要是我姑父的事情爆出来的话,这后果难以预料,这安氏珠宝能不能还从丑闻中脱身,就是一件谁也说不清楚的事情了。所以,你应该顾全大局,为了所有人的一切所考虑。”
总之,陈常在这一番话,先是为安千承开脱,后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看似处处都站在凤悠然这一边,全部为凤悠然所考虑。
但是凤悠然却明白他的意图……
他首先,无非是想要保住安千承,不让安千承出事,这样,才能让安氏珠宝尽可能地赞助陈家以后的事业——靠安千承是靠得住的,毕竟是亲戚关系。
总不能让陈家以后将希望寄托在然然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