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的气息流淌在两人身周,那一地风情,无比和谐。
一片静寂中,只剩下天空中时不时响起两声咕咕的鸟叫声,夜,渐渐的深了,一轮明月当空而挂,却射不透这重重树影,山林中一片阴暗。
而此时另外一个方向的流景,脸沉如水,看着不断从暗河中冒起来的人,沉声道,“没有?”
“没有。”流轩从暗河中走出来,他亲自下去还是没有收获,暗河下面太广阔了。
流景紧紧皱着眉头,现下不仅秦溯和舒槿画生死不知,非雾和非云也不知道怎么样,这水下的暗道太多,要找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何况现在天色巳经漆黑,更加阻碍找人。
“启程。”一片死寂的沉默中,流景突然沉声喝道。
流轩皱眉看着流景道,“哥……”
流景冷然,喝道,“殿下没那么容易对付,与其在这里做没用的事,不如先到白留山脉,既然有人不想我王回归,那么白留山脉绝对是最后的决战之地,殿下定然能撑到那里,我们要先去扫清障碍才是目前我们最该做的事。”
白子陌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好一个知大局,善谋略的统领,斩其后即之力,好英明的决断。
“好。”流轩一点头转身就开始准备。
不想一转头,一片暗红正好入目,流轩不由一楞后,快速道,“那方天色不对。”
流景等由于背对那方都没注意,此时一听齐齐转头看去,刹那之间就明了那光亮的不对劲。
“山火,这么大的山火,不对,是殿下在那里。放火燎原这是要赶尽杀绝。”流景一发现那亮熊熊的是火光,皱眉沉思一瞬间,突然高喊道。仿若亲见一般。
白子陌面色一沉,皱眉道,“我们赶去也晚了。”没想暗河支流,居然把秦溯等送到另外一个方向,那么远。
流景脸色快速变换,寻思半响。狠狠一握拳道。“不用,殿下没那么弱,我们从这绕过去。殿下绝对会向白留山脉的方向走,这么大的手笔,那里绝对是天罗地网,我们先去撕了那网。”说罢,一转身高声喝道,“上马,跟我走。”边快速朝马匹跑去。
白子陌见流景确定。不由好生佩服,好个过人的胆识。当下纵身上马,朝秦溯那个方向的头前赶去。
相对于流景这边的昼夜奔驰,秦溯那边到是一夜风平浪静。
夜慢慢过去,那黎明的曙光缓缓透出第一缕光亮,整个天蓝的无比的深沉。好像墨水混合着蓝色一般。
踏踏。铁硬的马蹄声,一瞬间好像是从四面八方散发出来的一样。有人来了。
树上的秦溯第一时间醒来,却没睁眼,只伸手就捂住了舒槿画的脸,对训练有素的人,眼光是可以被发现的。
散着绝对肃杀的气息,整齐的马蹄声寻着秦溯昨日留下的地面痕迹,不快不慢的搜了上去,远处铁蹄阵阵,地毯式的推进了过来,闭着眼倾听的秦溯微微皱了皱眉。
蹄声滴答,在这队人过去后,两匹马缓慢的走了过来,好死不死的停在了秦溯所在的树下。
舒槿画不由微微有点紧张,难道是被发现了,身后的秦溯感觉到舒槿画的身体微微紧绷,紧了紧覆盖住舒槿画面颊的手,遮住微微有点快的呼吸震动。
“大人,前方没有人,痕迹突然中断。”一快马飞回而报。
“嗯。”一冷冷的声音应了一声。
“恒亲王秦溯,要是这样都能被人发现,他早死了千百次了。”另一淡淡的声音响起。
“布毒,逼他出来。”
“是。”来人飞速的离开。
“这一次我等亲来设下这天罗地网,我看他往哪里逃,这里就是他的死地。”冷冷的声音扔下冰冷的话,纵马一步一步远离。
躺在树枝上的秦溯闭眼听着下面的只言片语,眉头紧紧皱了皱,是谁有这么大的气,这天下有谁奈何得了他,难道是──他们?
一念乍现,秦溯唰的睁开眼睛,眉眼中杀过一丝绝杀戾气。
舒槿画陡然感觉到秦溯的杀气,不由微微一怔后,扭头对上秦溯的双眼,那里面的慎重和阴寒,让周围的空气瞬间下降,几如寒冬。
而就在这同一时间,远处吱吱的声音传了出来,不太响,只是听起来有点让人骨头都寒了麻痒感觉,这是什么声音?舒槿画不由透过树梢,悄悄朝远处发出声响的地方看去。
一见之下,舒槿画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声响发出之处,一片黑色,那浓重的黑色不快不慢的朝前蔓延着,所过之处,原本就已接近枯萎的草地,瞬间枯竭,化为了一滩黑色,完全融化,然后在腐蚀着身边的绿草,如此反复推进。
而高大的树木,则顷刻间一片枯萎,叶子不过转眼之间就化为枯叶,从树梢上掉落下来,瞬间变成光秃秃的,一点生气也不存在。
而在它们身后,一身铁衣,把整个人裹的只剩下一双眼珠露在外面的铁衣人,大步踏在黑水之上,却不见他们中毒,手中不知道拿的是什么,布成合围推进之势,一步步横扫一般逼近而来。
舒槿画一瞬间瞪大了眼睛,那是什么东西?那是什么毒?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怎么那么厉害,这简直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纵然人在平静,也还是露出骇然之色,转头看着秦溯。
秦溯也看着远处的情况,此时脸色无比的慎重和肃杀起来,咬牙切齿的低声道,“黄泉露,蛊衣卫,阿颜千律,果然是你。”
这天下能如此夸口的除了这面前的蛊衣卫尽出,能够敢如此放话,余者他还不知道有谁敢冒这个口,黄泉露,蛊衣卫双双上阵,纵然嚣张狂妄如他,也不得不谨慎起来。
舒槿画听着秦溯近似喃喃自语的话声,微微打了个冷战,黄泉露,她听说过,天下第一毒药,腐蚀性极强,粘之即死,而且蔓延的极快,触之则传,空气中也带毒气,乃是最为阴险恶毒的毒药,怀柔的镇国密物。
从来只有耳闻不曾亲见,今日一见之下居然是如此的诡异,这样的规模,不知道要多少的黄泉露和蛊衣卫。
卫,乃是怀柔第一军,由皇太子阿颜千律亲自掌管,这么多年来无往不利,极是厉害,乃当今唯一能够跟秦溯掌管的军队,硬碰硬而各有胜负的军队。
现在,这两样象征了背后人的身份的东西都露了出来,阿颜千律必是那背后计划一切的人,答案揭晓了。
居然是他,阿颜千律从泰安城撤走不过月余,这就已经布置好了杀他秦溯的天罗地网,好快的动作,好厉害的手段。
不过舒槿画并没感觉到高兴,同样,她也没感觉到秦溯高兴,阿颜千律既然敢把这压箱低的东西露出来给他们看,那么就说明了他绝对不会让他们离开这里,否则一旦秦溯逃出生天,回过头来找他麻烦,那可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好的。
“走。”狠狠握了了一下拳,秦溯一把拉起舒槿画,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飞速的在林间纵跃而去。
秦溯同样在怀柔也布置过暗棋,而且还被这蛊衣卫围堵过。今日在遇,妈的,秦溯暗骂了一句粗话。
舒槿画没有说话,只紧紧的握住秦溯的手,跟上,身后布满剧毒,他们定要在合围之势成立之前冲出去,哪怕前方布满了陷阱。
穿林过木,找准了朝前白留山脉的方向,秦溯和舒槿画犹如两道林间飞鸟,飞速的穿梭在密林之中,却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以两人对上千或者更多的蛊衣卫,纵然再强悍,也是不明智的。
空气中挥发出一股焦臭的味道,隐隐约约刺鼻而来,舒槿画不知道,秦溯却是熟悉,那是黄泉露腐蚀性的味道,越是吞噬的杂物过多,那种带点酸,带点刺鼻的味就会更重,现下他这里都闻的见,可见那蔓延的速度。
沿途秦溯蜿蜒曲折着走,有时候明明畅通无阻,他去拐个弯走,有时候明明看起来有问题,他却大大方方的前进,舒槿画把这些看在眼里,一声不吭,紧紧跟着秦溯。
阿颜千律定然知道秦溯会朝白留山脉走,这个方向陷阱绝对不少,他们定然要小心。
她知道,在这机关陷阱上,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何况她如今内力尽失,这个时候是个累赘,定要步步紧跟秦溯,小心在小心。
砰,一群飞鸟被惊动的轰的飞了出来,迎面扑上刚好跃来的舒槿画,舒槿画没想刚好跟一群鸟对上,下意识的一个斜身避让,跃在半空的身形一个不稳,忙一把朝身边的大树按去。
“别按。”拉着她的秦溯立刻嘶吼,同时加力就把她往前带,然而舒槿画那手却已经按上了树干。
秦溯瞬间脸色一沉,舒槿画见秦溯脸色剧变,立刻暗叫一声不好,这里不太平。同一时间秦溯和舒槿画默契很好的,纵身就朝前冲。
不料,还没等两人冲上速度,头顶正前方,一张布满尖刺的大网凭空兜头就向两人罩来,那尖刺上的寒光在阳光下,泛着阴冷的银光,夹着迅猛的风声,寒光凌厉而来。
舒槿画一眼扫见,一直绑在腰间的匕首,立刻出鞘,就要以剑刃对上,划开那布满尖刺的大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