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火焰燃烧,长刀闪烁着如血般的光彩,清溪不退反进,重明状态带来的优秀身体机能,让她仅凭脚尖就在瞬间跃起了半个身位。
长刀贯穿腹部,清溪右手极稳定的握紧苦无,感到体力能量以某种独特结构在右臂肌肉里爆发。
教她[重明]的那个人曾对她特别强调过,怪力术是用于攻击的忍术,绝不能用于身体的增幅。
重明和怪力术,虽然都是对能量的运用,但是两者的差别,就好像发动机和核弹(他解释说是一种最高威力的炸弹)的区别。
怪力术是只能用在体外的忍术,就像核弹可以扔出去砸人,但却绝不能像发动机那样增幅人体的速度和力量。
当然,在她的一再追问下,某人还是告诉她,如果用怪力术对身体进行增幅,除了会造成几乎不可修复的身体伤害之外,还会获得恐怖的速度和力量。
右手施展重明所带来的淡淡影子,在这一瞬间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而手臂的本体,却用难以描述的高速,在云忍的格挡到来之前,将苦无钉进了他的背后。
苦无带着强大的动能,贯穿了云忍的身体,从他的前胸飞出,钉在地上仍不住的颤抖着。
云忍受创,但仍然下意识的将手中的刀柄拧了半圈,重明所带来的身体机能强化,让清溪清晰的感觉到那冰凉的利刃是如何将自己的脏器搅成一片的。
好痛。
前面的礼抓住机会,血红勾玉之轮疾转,把眼中的瞳力狠狠打入到云忍的眼中。
云忍只觉一阵[模糊]涌上来,整个世界,甚至连胸背被贯穿的痛楚都在离他远去。
他狠狠地嚼着自己舌头,然而,那痛苦仍然迟钝而模糊,仿佛隔了一层毛玻璃般混沌不清。
“啊啊啊啊啊!”
熊般健壮的男人嘶吼着,求生的意志让他甚至暂时战胜了恐怖的写轮眼瞳力,如小蛇一般的粗壮电流从他的全身冒出,发出剧烈的滋滋声音。云忍将雷遁忍体术逆用,以及不计后果的使用查克拉,使他自己变成了一个浑身跳跃着电流的刺猬,清溪和礼瞬间被电流亟飞。
体内的异种瞳力也被强大的电流清空,黑人云忍大口喘着气,以他的体格,其实苦无贯穿身体的那处伤口并不致命,反而是刚刚那记无差别电流攻击不但耗尽了他的查克拉,电流带来的麻痹效果同样对他很有影响。
好在两个宇智波,男的那个挨了这下不可能再站得起来,而女的那个,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术增强了体能,但是体型就决定了被利刃刺穿腹部的她,如果得不到救治,很快就会失血而亡。
他抬头,人种特有的黑白分明的瞳孔猛然一缩。
身上还插着长长的刀刃,少女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大量失血带来的虚弱,让她的写轮眼被关闭,脸色苍白。
然而她清澈的眸子里,却再明白不过的写着三个字:
杀了你。
秘术后遗症、腹部被创、电流的麻痹效果,这些痛苦让女孩每行走一步都仿佛要摔倒在地上。
云隐上忍曾见识过太多的杀意,平静的、阴冷的、疯狂的,但是这些眼神从来没有像眼前这女孩眸中的那样给他一种古怪的感觉。
清溪使用红影重明的右手软软的垂在身侧,腹部平插的武士刀所造成的伤口血如泉涌,麻痹的双腿让她移动得分外吃力,她慢慢走到一边,捡起了地上的苦无。
这少女战斗至今,几乎没有发出过什么声音,她脸上也一直没有什么值得描述的表情,眼神即使在此刻带着冰冷的杀意时,仍平静如初。
如溪流一样安静。
这时云忍却突然想起了一条在忍者学校时所学到的知识:由于男女生理结构和在繁衍中所承担职责的不同,女性天生就有超过男性的痛苦承受力和意志力极限。
这是一种再真实不过的感觉——如果自己还在这里,那么这女孩一定能够走过来,把苦无送入自己的咽喉。
云忍退缩了。
他挣扎着使用还能略微动弹的手肘和脚跟,向后挪动着远离少女所在的方向。
这是一场事关生死的较量,然而场景却安静的不可思议。
只有树枝烧成的炭偶尔发出噼啪的安静声响和一点听起来相当温柔的丝绸摩挲的声音。
她一边朝显得有些仓皇的敌人走过去,一边在心中默默念着。
所谓器量,就是自身的容量。
一个容器有着固定的体积,正如一个人有着自己的极限。
人类永远无法超越组成自身的那些界限,一个虚幻的、不存在的容器才只有容积没有体积,所以无所不能的,只有[神]。
一个已经存在了的人,永远无法打碎局限自身的外壳,因为束缚一个人的,恰恰是他自己——就像一个容器,永远装不下它自己一样,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比自己更强?
名为清溪的少女,在这一刻,就清晰地触摸到了自己的[界限]。
很难叙述这种感觉,然而当你真的触到了它,那么你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会告诉你——就是它。
那么薄,那么脆弱,仿佛再稍微用力一戳,这个外壳就会碎裂掉。
然而她只是默默地手持苦无移动着,任由[壳]上的裂纹越来越多。
她追上了在地上拖出了一条浅浅沟壑的敌人,扑倒,举手钉穿了他的咽喉。
想吐。
肠子被痛苦和血肉填满,给人一种腹胀的错觉。
清溪不得不仰起脸,才使自己感觉好受了一点。
啊啊。
一股疲惫感让她阖上双眼,果然,就像是吉鹊老师所说的那样,这种战斗方式,实在是太乱来了。
时间已经接近黄昏,太阳洒下橘红色的光,身上插着冰冷锐器的少女,跪坐在地,仰脸任由一头黑发垂下。
她身边是一具她亲手杀死的熊般健壮的尸体,她原本雪白的外罩风衣上,被利刃穿透的地方,血迹嫣红,如同樱花。
良久,略微恢复过来的礼立刻手脚并用的爬过来,还边喊着:“清溪,清溪,你没事吧?”
脸色透明如纸,礼原本以为已经昏厥过去的清溪缓缓张开眼睛,瞟了他一眼,没力气说话。
“太好了。”礼松了一口气,他手忙脚乱的想要治疗清溪腹部的伤口,但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痛。”被队友不慎触动了几乎损坏的右臂,清溪不满地轻声道。
“啊,对不起。”不擅长医疗忍术的礼束手无策。
“丸子。”
“对……兵粮丸,止血的……止痛的……”
给清溪喂下几颗兵粮丸,即使再没有医疗常识,礼也知道现在拔出武士刀,必然会造成清溪再一次的大量失血。
他所能做的,只能是不断说话以维持少女的清醒状态,避免她就此一睡不起。
姐姐上次来信说,似乎上个月的那个没来呢……
那么岂不是说,自己即将要当小姨了?
……自己要在姐姐之前,给这个小宝宝想出名字才行。
在礼毫无意义的喋喋不休中,清溪闭上双眼,在一片眩晕中懒懒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