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日后。
浩瀚的沙漠,几粒黑蚁般的驼车缓慢行驶着。
诚一身白袍,坐在堆得高高的货箱前,悠哉地欣赏着大漠风光。
娇小的清溪就平躺在他身后一个扁扁平平的箱子中,箱子里有考虑到通风和舒适的设施,诚还从白牙那里学来一种简单的符咒,可以从手掌上符文变化中随时观察到清溪的状态。
除此之外,每日诚都会用输液的方式维持女孩的营养需求,甚至在条件允许的时候,他会拜托商队的女人帮忙清洗清溪的身体。所以尽管过了不短的一段日子,清溪的状态还不错。
身边是沉默寡言的礼。
一路上,这个少年几乎再没有说一句话。
诚倒是没有去开导他的想法——诚有什么资格去开导他呢?再说了,清溪之所以会在当时选择了把礼推向自己,导致她自身陷入到一个危险境遇中,还不是因为诚和礼之间那种纠结的关系。
这些女孩太过体贴也不是[][]什么好事……就像这次一样,与清溪之间的信息不协调,几乎导致了让诚追悔莫及的后果。
想到未来几乎是注定了的“兄弟”相残,诚还是决定尽量让她们知道自己对宇智波礼的真正态度。
“诚大人、马上就到边境了。”
前方车队停了下来,商队的首领走了过来,恭敬地请示着。
“嗯。”
诚点了点头,并没说什么,他轻轻抓起清溪所在的箱子,背在背后,跳下车,尽量使昏迷中的清溪不会感到颠簸。
商队的掩护任务到这里就结束了,对于身为忍者的诚一行人来说,风之国漫长的边境线,无论从选择哪里突破离开风之国,都比商队将要通过的关卡要安全的多。
分别在即,诚和中年商人却都没说什么,诚是懒得说,而恭敬了一路的商人首领也如此稳重练达,就不得不让诚心生赞叹了。
商队的报酬,自然会有村子支付,诚回头招呼动作缓慢的礼:
“礼,走了。”
礼咬了咬牙,摸了摸怀中从诚那里要过来的放着都丰尸体的卷轴,挪下车来,一声不吭地跟在诚背后。
即使遇事再冷静,也改变不了宇智波礼只是一个13岁的、从小受到父母溺爱长大的少年的事实。
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之后,如今赋闲在家,是全职的家庭主妇,家中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身为忍者的父亲。出发之前,母亲幸福的面容犹在眼前,这让礼如何将这个噩耗带回到她面前?
父亲之死、未来家中的压力、母亲的反应……方方面面,无形的重担一下子压在了礼尚且稚嫩的肩膀上,下意识地,他想要向心中的另一个亲人,自己的“哥哥”求助。
但是……
其实父亲生前,就对他“与哥哥和好”的想法不置可否。
在特地回到木叶后,父亲更是多次叮嘱自己“好好努力,别的不要多想”。
人的第一次感情体验,一定是来自于自身的,从小就怀着阳光而积极的态度对待周围的礼,理所当然的认为其他人心中的情感,也是一样地阳光而温暖。
所以,在他看来,自己的“哥哥”,一定也是渴望着亲人的,而之所以有那种冷漠而别扭的表现,大概只是一种“傲娇”的情绪在作怪。
人在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并不以自己为中心而转动,更不会因自身的意志而转移的时候,这个人就会[成长]。
他拉了拉嘴角,强迫自己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原来真的,这世界上最大的冷漠,不是恶语相向,而是毫不在乎。
在真正触及到诚心中的那种冷漠之后,宇智波礼,成长了。
他也要好好想一想,究竟该如何与这个自己血缘上的“哥哥”相处了。
只是,天生感情丰富而善良,而一直在都丰夫妻俩精心呵护下长大的宇智波礼,还是想尝试着用己身代入,去理解诚。
从小就被抛弃……大概,是父亲当年所做的事,实在是太伤他的心了吧?
跟随在诚身后,一路疾驰向边境线的礼,这样在心中默默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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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再遭遇什么波折,诚带着清溪和礼一路平安的回到了木叶。
一进村子,诚就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不对劲。
街边、巷角,每一个酒馆和人们的聚居地,一种无形的压抑蔓延了整个村子,所有人都在指指点点的议论着些什么,并不是针对诚,但是人们话语中所包含的或厌恶或愤慨的语气,还有他们那种偷偷摸摸却到处宣扬的气氛,还是让诚感到一阵不爽。
有一个词能精准的概括这种情况,那就是[流言四起]。
出什么事了?
怀着一种不太妙的预感,诚和礼先将清溪送至木叶医院,然后回到族里任务处交任务。
“……都丰上忍死亡,礼打开了三勾玉,任务成功完成,以上。”
诚把任务目标叛忍的尸体交上去,礼也默默地将藏有都丰尸体的卷轴交给了相关负责人,在听到“三勾玉”的时候,那个中年秃顶的宇智波负责人,露出动容的神情来:
“这位就是礼?”
对着诚,他的语气十分尊重而亲近。
诚点了点头,向礼示意。
礼默默打开了写轮眼,一片血红中,三只漆黑的勾玉如鱼一样缓缓游动着。
“好的,”那负责人连自己的职责也不顾了,连忙道:“我这就向族里汇报,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会。”
认得这个负责人是大长老一系的人,诚干脆就第一时间按规则汇报了,就算到时候族长责怪下来,那也不是诚的责任。
再说都丰和礼本来就是大长老系的,族长想要跨宗抢人,也没有那么容易。
中年秃顶走后,一时间,诚和礼相对无言,都把头扭向窗外。
“哎,富岳。”
刚好有一个诚认识的人经过,闲得无聊,诚随口打听了一下时事消息:
“最近村子里发生了什么吗,感觉不太对劲。”
听了这话,几个在旁边的零散宇智波族人脸上,都不自觉地浮现出异样的神情。
富岳走过来,即使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他还是压低了声音:
“旗木家的‘那位大人’,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