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部如同风箱一般抽着空气,但入眼全都是一片火红,灼热的气流疯了一样灌入鼻腔、气管的感觉,让人忍不住痛哭流涕。
火焰、火焰,呈涡轮状自发绕着虚空中某个点转动的火焰,火的漩涡,火的海洋。
有那么一刻,砂忍甚至已经放弃了求生的希望——如果活着是这么痛苦的事情,那还不如就此死去。
他用尽全力,朝某个方向舍身一撞。
几乎被烤干了的毛发,发出一种难闻的焦味,但是即使如此,也比刚刚那种只有[灼热]的空气要好得多,或者说,再没有比此刻更美好的感觉了,一下子脱离了炼狱般的火海,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在诉说着对这一份清凉的渴望。
敌人的查克拉不足了?还是说——
“蝎大人!”
那个让人畏惧的精致少年出现在远处,砂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如此渴望看到这张人偶似的面容。
这个在整个风之国也是炙! 手可热的天才傀儡师,因为某种自己不知道的原因,被调配到这么一个小地方,执行[捕猎]的公务。
当然不会有人妄图让蝎也积极地参与到这个无足轻重的任务中去。
“你们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我在外围负责堵截……”
虽然知道这只是蝎不屑参与的借口而已,但是砂忍小队还是没有人提出异议。
眼前这双血一样的眼睛,一定就是木叶的宇智波吧?这种怪物,还是留给同样的怪物来对付好了……
诚面无表情的看着蝎操纵着乌鸦,闲庭信步一样将都丰三人驱赶过来。手下只是因为吃惊而稍微顿了一下,敌人剩下的那名上忍就从豪烈螺旋丸的火焰中脱离而出。
黑色傀儡的影子鬼魅般闪动,刻意留在最后掩护的都丰在乌鸦刃下左支右拙,而前方的清溪和礼,则亡命狂奔着。
心念电转,诚知道在这种意外的情况下,绝对不能让这名砂隐上忍对清溪他们形成事实上的合围。
身着红色风衣的少年将身体矮下,下一刻,伴随着漫天的忍具雨,他如一道红色闪电,冲向刚刚死里逃生的砂上忍。
砂忍眼皮一跳,刚刚诚留给他的印象实在太过恐怖,所以他没来得及分辨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冲刺,下意识地用处了准备好的砂替身。
替身术并不是被敌人击中后才会起效的术,而是在原地留下迷惑敌人的替身后,自身远遁的逃避术,所以当他发现自己出现在远处,而原本只是普通冲刺速度的诚猛然提速、转折,舍弃了自己留在原地的砂替身,再次冲向自己的时候,颇有些肝胆俱裂的感受。
砂替身的迷惑性要强过普通的替身术,如果不是确实地将替身击毁,敌人几乎没有其他手段来进行甄别。
相应的,要好好准备一个栩栩如生的沙子制成的替身,所需要的准备时间,也要远远长于准备一个随处可见的简陋木桩。
有些人在极度危机的时候,往往会手脚僵硬,失去平时的判断力和理智。
而有些人,却反而会比平时更冷静。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在极度的死亡危机冲至面前的时候,这个砂隐上忍,猛吸一口气,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压下了所有自身关于恐惧的反应,死死地盯住了诚的动作。
这个时候,他肯定觉得时间突然放慢了吧。诚了解这个砂忍此时的感受,因为这正是他自己也具有的特质。
苦无扬起,刁钻地刺向砂忍的咽喉,却被敏捷的格挡住。
出拳,砂忍咬牙横臂,已经做好了废掉一只手的准备。
咚。
一股尖锐的剧痛传来,砂忍却惊讶的发现,这一拳虽然相当有力,但远远比不上宇智波之前杀死同伴时那种摧枯拉朽的恶鬼般力量。
他下意识的出腿横扫,在敌人后跳躲避的时候飞快地结印。
风遁!真空连波!
几道淡淡的锐利痕迹,飞速从空气中划过。
先前爆发秒人,随后又使用了极耗查克拉的豪烈螺旋丸,此时诚的查克拉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次强行爆发,他无奈侧跃,有些狼狈地躲过了纵横交错的巨大风刃。
那边,都丰拧步转身,持刀面对两只乌鸦,准备先稳住阵脚,然后等待诚那边的支援。
刀锋砍下,迅捷如风的四足傀儡,泡影般轻易被斩碎。
不好!
都丰大吃一惊,刀上毫不受力的感觉,表明这两个傀儡,竟然都只是没有实体的虚幻分身!
刀锋刮过脊髓般,极度危险的感觉突然出现在背后,礼咬牙狂奔,根本不敢回头,突然,他眼前一亮,奋力跃起,推着在自己前面的清溪,两人一同撞入了路边的一座民居。
声东击西,成功骗过了断后的都丰,已经来到两小身后咫尺之处的乌鸦,毫不犹豫地随后扑入!
民居中瞬间炸响了村民女人的尖叫与儿童的哭喊,下一刻,却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公鸡般,嘶哑着沉静了下去。
我懆!
诚心中大急,不顾可能对脚部造成的损伤,查克拉强行凝聚,炸药般爆发、推动他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同时,清溪和礼分头从民居窗户左右穿出,分头奔向诚和都丰。
来得及……诚眼中勾玉旋转如轮,朝自己奔过来的身影之后,乌鸦那熟悉的狰狞面目在眼前迅速放大,然后被诚不管不顾的一记全功率怪力拳轰成一团烟雾。
“诚……”清溪的声音却微弱地从远处传来,低低如泣。
诚霎时间只觉遍体冰凉,低头一看,自己救下的人,竟然是宇智波礼!
此时,礼正带着愣愣的表情望向那边,眸子中,分明倒映着一抹血色。
乌鸦刀锋扬起,雪白的刀刃下,是因过于快速的脚步而扑到在地的女孩。
刀锋落下。
一道黑影扑至。
蝎皱了皱眉精致的眉毛,手指仿佛弹动钢琴般轻轻一颤。
刀锋十字形掠过,相比之下过于脆弱的人体,瞬间就已经被分成四片!
鲜血顺着尸体的裂痕泼洒而出,呈十字形在空气中绽开,犹如某种花蕊的形状。
而那在空中四分五裂的尸体,就是这朵花那并不如何对称的四片花瓣。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