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翎推开门帘进屋的时候,屋中光影暗暗。

他目光快速的在屋子里扫了一遍,见聂青鸾正怀中抱着个什么东西,正歪在榻上阖目而睡。

于是他便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子,先是将茶壶放在了桌上,再是将披风解了下来搭在一旁的衣架上。想了想,他又走到火盆前伸手烤了会火,确定身上再无寒气之后,这才走到榻前坐了下来。

聂青鸾原本就睡得不是很沉。

心中还有气呢,总是惦记着等左翎回来,怎么让他好好的交代他和姜半夏之间的事。

这当会她正半梦半醒的睡着,就觉着唇上似是有羽毛扫过似的,酥酥麻麻的。

她初时不以为意,也没有去理会。可后来唇上的力道却慢慢的加重了,而且鼻尖也闻到熟悉的气息。

聂青鸾这才睁开了双眼。

入目所见是一张放大了的俊脸。

窗外晚霞绚丽缤纷,光线旖口旎入室,映得左翎侧颜英俊逼人。而他眼中的如斯深情更是让聂青鸾心生几分恍惚。

她伸手,想去摸左翎沐浴在霞光中的那侧脸颊。但左翎却是随即伸手握住了她伸出来的那只手,十指交握中,十分强势的将她那只手牢牢的按在了榻上。

于是接下来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了。

完事之后,聂青鸾蜷缩在左翎的怀中微微的喘着气,平复着自己刚刚因着那番激烈运动而引起的悸动的心情。

而等到心情平复下来之后,她心里由不得的就对自己和左翎都有了几分恼怒之意。

刚刚想的还是等左翎回来了,她要怎么恶狠狠的让他跪搓衣板,让他一五一十的交代他和姜半夏之间的事,不想自己靠在这竟然是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其实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他左翎不走寻常路,上来趁着她半梦半醒,意识不是很明显的时候干脆利落的就下手把她给办了啊。

刚刚两个人才温柔完,难不成现下她就要翻脸如翻书似的回头喝问左翎啊?

啧,真是可惜了那块搓衣板了。

聂青鸾这当会真的是想出手抽自己一耳光啊。

叫自己刚刚没有坚定立场不要让左翎办了她。可那货的手段实在是太高明了,她那会早就已经是晕头晕脑的了,哪里还晓得拒绝两个字怎么写?

只要一想到刚刚的事,聂青鸾就恨不能就地挖个洞钻里面再也不出来了。

还好,还好,她安慰着自己,好歹现下自己是背对着左翎的,他看不到自己面上因着害羞而产生的红晕,不然自己只怕真的是要找个地洞去钻了。

所以,等她缓和一会心情,再转过身去找左翎好好的算算姜半夏的那笔账吧。

不想她才刚开始缓和心情呢,身后左翎已经是双臂收拢,将她光口滑的身子更紧的与自己同样光口滑的身子贴在了一起。

说起来左翎也是个武将,但他的皮肤叫聂青鸾也是心生嫉妒的。

肤色是正常的白,这倒也就罢了,关键是他洗澡的时候,水珠能从胸口经由腹部,大腿一路滚落下来,而且最后竟然还能保持一颗圆润的水珠模样。

所以他的皮肤这到底是有多滑腻啊?传说中的肤如凝脂也不过如此吧?

而且这厮这么多年仗打下来身上竟然是一处伤疤都没有,我擦真是白瞎了他这个武将的身份了。

所以被这样滑腻的肌肤紧贴着的感觉,唔,聂青鸾表示,小心肝激动的不要不要的。

于是她便开始挣扎,力求让自己的身子离左翎的身子远一点。

但她不过才刚刚在他的怀里扭动了两下,就听得左翎近在耳旁的呼吸忽然又开始有些不稳了。

与此同时,他醇厚如酒的声音在耳旁沉沉的响起:“别动。”

不是吧大哥,难不成你又想来?

上午已经是来了一次了,刚刚又来了一次,再来你确定你有那精力吗?

但聂青鸾却还是真的僵着身子蜷缩在他怀里不敢动了。

可是大哥,我不动了,你转而开始啃咬我的耳朵算是怎么回事?

耳朵这玩意原就是人体的敏口感点之一,更不说是被人刻意的挑口逗了。

聂青鸾一时心痒难耐,正想开口制止左翎的这种十分暧口昧的行为,不想他却是张口不轻不重的咬了她的耳垂一下。

她吃痛,正要开口表达自己的不满,不想左翎却是先开口了。

他低沉的声音说的是:“听说你要给我纳妾?”

聂青鸾这当会不单是身子僵了,脑子也有一瞬间的僵。

但她很快的也就反应了过来。

定然是王顺那小子将今天的事都告诉左翎了。

所以左翎他这是打算恶人先告状了?

聂青鸾心中顿时一股无名之火升起,当即梗着脖子就回道:“是啊。你想要几个?”

耳垂又被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左翎的回答是:“一个都不要。”

虽然不想承认,但聂青鸾在听到左翎的这句回答时,心里的郁结之气刹那间真的是全都没了。

但都说是死鸭子嘴硬啊,所以她还是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在问着:“不要告诉我姜半夏喜欢你的事你不知道。”

左翎依然在细细的啃咬着她的耳垂,仿似她的耳垂是这世间最美好无上的美味一般。

“这个,有所察觉。”

聂青鸾立时就怒了。

一怒之下,她极快的转身,在前后所用不到两秒的情况之下,已经是凌驾于左翎之上,将他骑坐在了自己的身下。

“你知道?你知道那你还没事和姜半夏混在一起?你这安的是什么心?怎么,打算到时在我面前上演一出她爱你你爱她,但迫于狗皇帝的赐婚却不得不让我做王妃,到时让她委委屈屈的做你侍妾的戏码吗?左翎不带你这么玩儿的。你要是真的喜欢姜半夏那麻烦你就直说,我保证我立时就走,绝对不会霸着这王妃的位子不放。我擦不就是一个王妃的位子,我还不稀罕呢。”

说到后来她自己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但就是莫名的觉得很委屈,眼睛酸酸的,很有想流泪的冲动。

左翎一开始还好笑的瞧着聂青鸾坐在他身上开始发飙,心里还在想着,她这是在吃醋吗?所以在她的心里其实已经是很在乎他的了?

可越听到后来他就越笑不出来了。

他伸手握住聂青鸾的两侧肩膀,腰身一用力,一个天旋地转,顷刻间聂青鸾就被他压在了他身下。

就这他还嫌不满足似的,一条腿曲起,重重的压在了聂青鸾的双腿上,一手则是压在了她的脖颈间,脸色阴沉的就问着:“你要走?你要去哪?”

平时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左翎在追着哄着聂青鸾,不说是这般疾言厉色的对她了,就是一个脸色都没给过,所以当下聂青鸾就有点吓懵了。

实在是左翎这个人要是真的一张脸沉下来的时候,周身的气质那实在是吓人啊啊。

但聂青鸾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所以她懵了一会之后,立时也就开始反抗了。

一双手直接去抓左翎压在她脖颈间的那只手,两条腿则是胡乱的蹬着,同时语气很冲的说着:“你管我去哪?天大地大,只要没有你在的地方,我哪里都能去。”

只是左翎压制着她的力道实在是她撼动不了的,所以纵使她是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可还是不能撼动左翎半分。

聂青鸾力竭之下,只觉着心里一股劈天盖地的委屈潮水般的袭来,她一时没忍住,忽然的就放声大哭起来了。

一边哭还一边骂着:“左翎你混蛋,你欺负我。”

这下子换左翎吓懵了。

他原本听着聂青鸾在那说着她不稀罕王妃的位子,还说了要走的话,他立时就生气了。

他如珠似宝的对待着她,从来不求她也这般的回报他,只希望她能待在自己身边。所以这段日子他小心翼翼的揣摩着她的所有喜好,力求能一步步的栓住她的心。

可不想她现下这么任性的就将要走的话给说了出来。

左翎当时就觉得心里一痛,下意识的就伸手制住了她。

如果她真的要走,那他宁愿就这样压制住她一辈子。

可不想她现下忽然就放声大哭了起来,而且哭的还是这么的委屈。

左翎立时就懵了。

说起来他这还是第一次和女人相处,而且他自己本人从来都是说话言出必行的那种,所以从来都不晓得女人素来都有心口不一的这个毛病。

懵完之后,左翎望着依然还在哭着的聂青鸾,终于是放松了对她的压制。

而且他还在苦恼的想着,这到底是要怎么哄她呢?

眼光扫到了先前办事时被他放到一旁的搓衣板,他想着,听说这搓衣板不单是可以用来洗衣服的,在某些人家家里还能用来做为罚夫工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