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禁结界周围是八部天龙山的原始脉源,地下万丈是天地灵脉的泉眼,所以八部天龙山造化神秀,神禁结界四周的山林更是高绝,动辄有十万年古树,参天之高,可接天壤。
神元被压制,连精神波动也被严重遏制,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势力越来越多,流动极大,所以即便我耗时一天也无法探查到豆豆的气息。
感知中,豆豆的气息越发微弱,我心中不免焦躁。
入夜之后,四方火光通明,兵戈时起,有人拼杀,有人陨落。
大罗第一神器事关七界秩序,甚至是天地存亡,万族各方势力都要想要据为己有,以求掌控天下,横霸寰宇。
但天下高手无数,不朽者存活,更何况八部天龙山在三圣宫的地盘,一般家族,哪怕有半帝和神王底蕴,妄图争夺,也不过是自取灭亡。
人与神的共性都在于贪婪,他们为了自己利益,可以毫不犹豫地将过往抹去,将威胁自己的东西铲除。
万族之中,有不少势力仇怨已久,也都在此刻爆发,厮杀和惨叫不时传来,神元被禁锢,也就如同神失去了神性,变得凶残而嗜血,不择手段。
这一夜,三大帝族未得安宁,诸多势力联合袭杀他们,因为一旦神禁空间被解开,法力恢复,对万族造成的最大威胁就是三大帝族。
人们对昔日大帝的恐惧是无数年来对至高无上者的恐惧,已经形成了天定的奴性,所以即便所有人都明白帝族的威胁,也并不是所有势力都有胆量在法力失衡的时候对帝族发起攻击。
结局可想而知,寥寥几个势力的联合对于帝族来说,不过是以卵击石,哪怕他们只是古老没落的帝族。
我走到一棵万丈高绝的巨树下,几个起落爬到树顶,高处不胜寒,可见云海,下方灯火万朵,熙熙攘攘,刀兵不断。
“原来失去法力,面对天下万族,是那么的无力。”
我自语,不禁想起从下界崛起至今的往日,多年的征战厮杀,我手上鲜血无数,此刻心中已经失去称霸寰宇的雄心壮志,不知是道至巅峰,还是在遭遇诸多强敌之后,心中已油然而生一股无力感。
“七大不朽者,霸王陆绝,六目大神王,创始元灵,裂天女帝,黑暗……”
这些神明充满未知,我以为脑域圆满之后,就可以横霸寰宇无敌手,一个念头取决他人生死,可如今看来,人族的确是有修炼上限的,我和师傅是道门万古最强者,也是人族的诞生以来的人皇级强者,即便如此,依然不能逆天而行。
“豆豆会死吗?”
我心中悲戚,双手结成静心印,陷入冥想。
第二日清晨,大日光辉普照,我在万丈高空睁开眼睛,身后隐约散发肉眼难见的光辉,我起身望向下方,硝烟弥漫,四处都遭受破坏,这一夜不知死了多少人。
更是有一些古老的神明陨落,他们是一些帝国势力的底蕴,肉身藏于神源石中,封印了最后一口气,苏醒之后若是找不到延命之法,一年之内三魂七魄化为飞灰,彻底死去。
但在神禁结界的影响之下,他们的神元被封,无法动用法力,所以他们的肉身就是一具风烛残年的半瘫之体,一旦保护他们的子民被灭,他们也只能饮恨被杀。
此时在某棵十万年巨树上方,有两个人也正在望向场中的混乱,一人身穿儒生衣袍,另一人则是手持拐杖的老妪。
“婆婆,加上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这开天斧的禁神结界依然没有人解开,您是否要下去将之解开?”书剑生问道。
卜婆婆语态平和道:“该急的不是我们,自然会有人着急的,一旦结界打开,这里将会成为坟场,有至尊会陨落。”
“我在想,其他不朽者会不会出现。”书剑生说道。
“他们一定会来,大罗诸天第一神器,是可以杀死不朽者的,起码妖母柳柔会过来,她屯了数百位妖帝,也许为的就是今天,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她对战,她手里的底牌太多。”
“知道了。”书剑生问道。“但我有个问题,如果开天斧被太阴一脉所得,我们该如何做?”
卜婆婆脸上依旧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表情,过了半晌才悠悠说道:“静观其变。”
而在下方某座山崖之顶,一名身材极其魁梧的男子正负手而立,望向下方蝇营狗苟的残杀,如同观看蝼蚁之争。
“这里作为我们琼华仙殿的观测点再好不过,视野开阔,一览无余。”男子身后传来声音。
“喂喂,那个谁,赶紧这里,这座山头已经被我们琼华仙殿占领,识相的快点滚,省得把你丢下去。”一名身背长剑的青年叫嚣。
男子转身,气势如猛虎,眼神似凶龙,他身穿红色大氅,胸肌发达,脖子上的肌肉都呈现块状,轻蔑地看了一眼来的一群人。
青年吓了一跳,不禁向后退却,如同恶犬第一次看见虎,哪怕从未见过,却依然吓得失禁。
铿锵一声,长剑拔出,青年无法控制自己,哆嗦说道:“你是什么人,劝你好自为之,我们不会为难你,否则……”
“否则怎样?”男子反问,声音低沉,如同闷雷,让人心头一颤。
“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另一名青年说道。
男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已经很多年没有神王境以下的人有资格站在本座面前说话,开天斧的神禁领域给了你们这个机会。”
“不要怕他,大家都没法动用神元,我们一起上,先砍死他再说!”人群中一名年纪稍长的刀疤脸说道。
那刀疤脸身上满是血煞之气,一看就是常年杀生的主,可此刻他也忍不住手脚发颤,极力控制自己镇定下来。
“既然那么自信,你倒是试试。”男子说道。
刀疤脸咬牙,一声怒吼壮胆冲向男子,手中的剑划出剑弧,隐约可见剑气,然而剑身砍在男子身上,却在他体表一尺外停顿下来,如同砍在钢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