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的好人不会有好报的……
岑允风不知道上自己喝了多少酒,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醉。
在几天前,他送走了他的父亲,那个他认为世界上最充满了正义感的男人,他一直以为他的父亲会话到很久很久之后,甚至是他老了的时候他还在,虽然知道这只是一个奢求。
在父亲那么长的律师生涯里,他替多少没有钱没势的人打赢了官司,一分钱没有收来的顶着压力翻了无数多的冤案,所得到的报酬只是到了年节里家里就经常会有人送来山货,或者是自亲手做的点心,还有那些老实人的充满感激的笑,可是这一切并没有什么用,再多人说岑律师你是个好人,你会长命百岁,可是再多的祝福终敌不过一场阴谋,做了再多的好事都无法让上天庇护他躲过那颗致使的子弹。
岑家三兄弟,只有他留在了国内,一直陪着他的父亲,可是他竟然没有照顾好他,父亲老了所有的人都以为是他在照顾的,其实不是这样的,他的父亲是他的支柱,是可以束缚他放荡灵魂的唯一的缰绳,是他的信仰,而因为陪他出了一趟门,就让他遇到了这一生最痛苦的事情。
没有人怪他,甚至老大老二都安慰了他,但是他自己无法原谅他自己,是他才使得父亲枉送了性命的。
明明就离得那么近,子弹却穿进了他父亲的身体,他宁愿死的那个人是他,人都不免走上死亡之路,可是他父亲不应该是死于非命的,不是在医院的ICU里,而应该是在家里,他跟家里的兄弟,或许过两年老大或者是老二还能有个孩子,子孙满堂的送走他,那颗子弹带走了他的愿望,好残忍……
酒吧里的喧嚣,迷幻的灯光打在了男人的脸上,瘦削的五官透着神秘而迷人的东方气息,狭长的眼眸微微的眯着,衬衫的扣子开到了结实的腹肌上,金黄的酒液顺着他的喉节滑了下来,一杯又一杯。
“帅哥,请我喝一杯?”在夜里浓妆的女人在他的眼里看起来如同吃人的妖怪,那一嘴的红色让他想起了子弹射入父亲身体时的鲜血,眼眸微微的眯了一下,然后低声问着:“你想喝酒?”
“我想喝你请的酒。”穿着短裙的女人,恨不得把那片白花花的胸脯露出来,尽全力的住前倾着,露出了那道深长的沟壑。
在女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狠狠的扯住了那漏烫成了大卷的长发,然后把顺手从吧台上操起了那一瓶刚刚开的威士忌就把玻璃瓶口塞到了那张涂满了口红的嘴里,他几乎是直立起了酒瓶,酒液如同小水柱般的流进了那个女人的嘴里,刚刚开始她还能勉强的吞咽两口,再来就已经不行了,摇着头的时候一双眼睛已经没有刚刚的妖媚的样子,透露着惊恐,这个男人看起来不像表面的那么斯文,脸色微微的沉下来时带着一股可怕的阴狠与极重的怨气。
“现在不想喝,太晚了……”敢来招惹他,那就要担得起招惹他的后果,男人勾人的薄唇扯开了笑,然后手更用力的拉住了头发,头皮发麻发痛得好像是针钆似的,让她想要大声呼救,可是嘴张得更大酒灌得越多。
这种把戏在酒吧里见多了,所以没有人会去管这些事情的,更何况这个人是岑允风。
张昀会来到这间酒吧里,其实并不是经过,她看到了岑允风的汽车,他们曾经因为一个案子而交手过,谁也没有占便宜,但是她讨厌岑允风的毒舌,前些日子岑其桐老先生去世,她去送了一程再一次见到了岑允风时,就发现了他的不一样。
她总是觉得岑其桐是岑允风的一道防护网,失去了这道网的岑允风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的,现在她终于见到了。
衣衫不整,酒气四溢,美人在怀……
听说他流连在酒吧里已经好些日子了,没有人劝得动他,所有接手的案子都推换了人,业内的人都猜测他会消陈好一阵子,汽车开过这酒吧一条街时她留意了一下,果然就看到了他的汽车。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颤了一下就下来找他了。
“够了。”再灌下去得要出人命了,酒瓶子里的酒已经空掉了一半,这是威士忌不是白开水,这么烈的酒喝这么多,一会儿真的是要人命的。
岑允风喝得也差不多了,迷离着一双醉了的桃花眼看着眼前的女人,不太长的头发,英气勃勃的眉眼,还有一张丰润的唇,不似一般女人的樱桃小口可是却是性感无比。
张昀费尽了力气抢下了那半瓶酒,而那个被灌了酒的女人逃命似的捂着嘴就往洗手间里跳跑,一下子猛的喝下去那么多,估计过个十分钟她都得醉在洗手间里爬不起来。
“张大律师,你应该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吧……?你寂寞……难耐了?”岑允风看着眼前的女人,律政界出了名的冰山美人,上了法庭比男律师更加的犀利,最漂亮却又最难搞的女律师。
“出现在特定的场合,并不需要特定的目的。”张昀看着他面前的酒瓶,还有那从毛孔里喷张出来的酒意,他真的是喝得太多了,平日里比谁都要毒的舌头现在都已经开始在打结了,说起话来也不流畅,酒气从他的眼神里流淌了出来,染得迷幻的灯光好像都充满的醉意。
张昀拿起了他扔在一旁的西装,然后扶着他遥遥欲坠的身体就往门口走去,如果岑老看到了他最心爱的小儿子是这副得德性的话,估计都要死不瞑目的。
“你想带我去哪里?”靠得太近了,他说话时的热气吹拂着他的脸颊,张昀觉得自己都快要被他喷洒出来的酒气给薰醉了,她是一个在最边缘的律师,在许多时候会与危险打交道,需要随时保持着清醒,所以她从来都不去碰酒的,闻到酒味也会有一些反感。
“我送你回去。”她曾经受过岑老的帮助,也上过他的课,所以现在帮他照顾一下他最喜欢的小儿子也算是还了一份人情。
“我……我才不回去……不回去……”他已经好多天都不敢回去了,一回去他连眼睛都不能合上,满眼的血淋淋的,如果让他捉到那些人,他一定要把他们的心脏剜出来,切成一片片的丢到海里去喂鱼都不能解恨。
酒的后劲开始上来了,他今天并没有比前几天喝得多,但是却真的是有些醉了,大概是连着几日喝了太多的酒,身体都快要被掏干了似的,胃开始难受得抽起来。
张昀看着他用力的甩开她,如孩子般赌气的坐在了酒吧门口的台阶上,便弯下腰去想要把他拉起来:”好,你先起来,我不带你回去。”
也可以理解他不想一个人回到他跟他岑老生活过的地方,大概是睹物思人吧。
“真的?”狭长的眼眸挑了一下,似醉非醉的看着张昀,张昀点了点头回答得干脆得落:“我从来不说假话。”
她本来想带他去酒店的,可是他喝得这么多,把他扔到酒店里显然也不太合适,所以干脆开着车带他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里,虽然不是太大但是还是可以让他休息一晚的,希望明天能有个机会跟他谈一下,岑老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他这副样,俨然已经没有一副律师的样子,好像成了在酒吧里泡软了骨头的纨绔子弟。
他是一个非常利害的对手,她不希望以后打官司起来都索然无味,人生总是需要对手的,她希望他可以清醒起来。
张昀的公寓并不是很大,其实这些年来她不是没有钱去买个大房子,而是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里,这样的小公寓才不会觉得寂寞,因为心里的空旷是再多家具也填不满的。
公寓虽小却也五脏俱全,精致得让人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冷面铁血的女律师的家里,当岑允风半躺在沙发上时,淡粉色的沙发都染上了他的酒气,真是的喝这么多,还好他最近都不接官司了,不然这身酒气明天都散不了,一到了法庭上,首先就会给所有的人那当然包括法官留下非常不好的印象。
张昀倒了杯水给他,然后再从屋子里抱出条毛毯来,这都是秋天了,晚上睡沙发可能会有点冷,还好她的沙发很大,因为她没事的时候就会窝在沙发里看资料之类的,这个沙发好像都快要占掉大半个房间的感觉了。
男人狭长的眼眸看着她,没有说一句话……
空气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尴尬气氛,他与她向来都只是对手,只是在法庭上争长辨短,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她竟然会把他带回她的公寓来,他是她这公寓的第一个客人。
因为家里突然有了个男人,所以她挑了最保守的一套睡衣,事实上她喜欢一些好玩的东西,因为一个人在家里所以也无所谓,但是现在多了个男人自然不行,她倒是不怕岑允风能做出什么来,毕竟他是个律师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如果是一个陌生的醉汉她就真的不敢搭理了。
把睡袍的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她是个睡衣控,这是一件仿古睡衣,月牙色的丝裯长袍上好像染上了江南的春意般,有嫩的柳芽,有淡的桃花,走动时好像桃花会开,柳树会摆。
钻进浴室里洗了个澡,出来之后却看到了那个男人已经大大咧咧的躺在了她的船上,甚至连衬衣都脱了。
灯光里他的肌理分明,没有想到脱下西装的他竟然还有这样的一副绝世的好身材,他的肌肤上似乎洒了酒,或者是因为酒喝多了,酒气从他的毛孔里钻了出来,每一块漂亮的肌理都充满了张力,有点好像是在拍杂志大片的模特般的。
“那晚上你就睡这儿吧。”来者是客,都已经领回来了,那就把好睡的地方让给他睡,沙发她也不是没有睡过,有的时候在沙发上看资料都会睡着的。
转身之时宽大的衣摆动了起来,没还有走出她的卧室就被他扯住了那丝裯睡袍的衣摆,他的力气用得有些大了,猛的一拉发出了“哧……”的一声,裙摆被他生生的撕开了,分成了两半,从裂开的那条巨大的口子里可以看到她的一双长腿闪着荧白色的光,晃得他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你干什么?”皱了一下眉头,她好心收留,他却扯坏了她的睡袍,真是好心没好报。
不过对于这个男人,她从来好像就没有指望过好报吧,他喜欢跟霍敬尧那种禽兽般的男人成为好朋友,也可见他不是什么好人了。
只是为什么自己会突然的想去找他,收留他呢?
他不正常,自己何尝正常呢?为什么要这么做连她自己也解释不清楚,就是在岑老的遗体告别时看着他手扶在灵柩上时的眼神让她有些受不了,那种受伤到最深仿佛没有明日,没有救赎的眼神让她的心酸得无法控制。
“一个女人带一个男人回到她住的地方,难道你只是想请我喝杯咖啡吗?”岑允风似醉非醉的说着,一只手还扯着那断开了的睡袍一角,一点儿也没有想要放手的意思。
“我没有想要请你喝咖啡。”张昀站在那里,镇定的说着。
“你想睡我,或者是你想让我睡你?”岑允风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他开口说话时,连空气都开始散着淡淡的酒气。
“不请你喝咖啡,是因为我家里没有。”张昀实在是不想下了法庭再跟这个男人打嘴仗,她都累死了,只想去沙发上睡个觉,明天跟这个男人正经谈一下,他再这么放纵喝酒的话,迟早脑子得出问题,当真是会毁了岑老一生的心血的。
张昀伸出想要从他的手里扯被拽着的裙摆,却被他猛的一拉,整个人都被他拖到了被子上,松软的被子好像是云团般的将她包围起来,而男人结实瘦削的身体压下来时,被子陷得下去了……
“你别胡闹,我只是想等你清醒时好好跟你谈谈,我并不想我的对手变成了酒精中毒的傻子。”算是孤独求败吗?张昀推拒着他的靠近,第一次跟男人这么靠近她显得有些不太自然,身体变得僵硬无比。
“还有更好的借口吗?”岑允风狭长的眼眸里没有一丝的光,大手把那睡袍撕得更开了。
“你这是在犯罪,你自己是律师你不清楚吗?”男人的气息依旧是平稳的,只不过温度却上升了一些,张昀隐隐觉得有点些不安全了,她是不是引狼入室了?
“犯罪?谁会相信你的话?所有的证据显示是你主动带我回来的,从酒吧开始你看到我与别的女人喝酒,就立刻阻止,这证明你不喜欢我与别的女人共处,什么样的情绪之下才会有这种行为举动呢?法官更愿意相信这是一个女人在吃醋,然后你扶着我,开着你的汽车带我回了你的公寓里,所有的监控包括电梯里的也都显示你对我的主动接近,如果我做了什么,你去告的话这场官司你以为你会赢吗?你的目的性大于我的,你自己不清楚吗?”岑允风嘴里依旧带着淡淡的酒气,但是他说话的时候却清醒无比。
糟了,他根本就没有醉……
身体挣扎了一下,却无法挣脱开来,这与他平时斯文的样子有些大相径庭。
岑允风的胸口里涌动着怒意,那种无处发泄的悲愤,还有无助化成了可怕的欲念,修长的手指顺着那条睡袍开了的口子继续再撕一下,直接碎到了领口,宽大的丝裯睡袍散了开来,铺在了被子上,而他的身下她钰体横陈,好像躺在了江南烟雨中的花红柳绿上。
“你冷静一点。”当睡袍散开时,张昀的皮肤受到了冷空气的刺激,她咬着唇想要跟他好好的沟通一下。
“我的状况你不用担心,只不过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都这样了,竟然还可以冷静的跟我谈?”岑允风看着张昀完美的身体,常年的黑色职业装掩住了曼妙的曲线了,她的身材非常的火爆好像是真人版的芭比一般的,高高耸起的丰盈,纤细的腰肢,柔软平坦的小腹,白色的丝制小裤包着她圆翘的臀,那一双长腿笔直雪白,没有一丝的瑕疵,看来他倒是真的捡了一个宝了。
“你喝了酒,我建议你先去洗个澡。”都已经这样了,她也很无奈,可是难不成要她大哭大闹吗?
“喝酒可以助性,你不知道吗?我就算不洗澡,都是干净的……”岑允风冷冷的笑了一下,目光落在了那条雪白的丝制小裤上,好像是撕上瘾了似的,再一次狠狠的撕碎了。
看来已经不能理智的谈话了,张昀眼底一道锋利的光闪过时,长腿一扫然后直接狠戾的踹在了岑允风的腹部上,趁着他倒下的功夫起了那条破成了两半的睡衣掩着光裸的身体,她要赶紧想办到离开这里,太危险了。
不过至少要先穿上衣服,她想要住衣柜前面走去,却没有想到男人已经如同猛虎般的扑向了她。
这个女人真的是把他给惹火了,竟然还真的使了劲,手脚功夫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别的功夫好不好了。
她学的一些功夫好像根本就没有用,这个男人的身手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才没有一个回合她就已经被他按在了衣柜上,被扯开的睡袍带子把她的手腕结结实实的绑住了,然后再一次被狠狠的丢到了被子上。
温暖的光打在了她的身体上,带着莹白的光,她几乎全年都是穿着守旧规矩的职业装,身上的肌肤从不见阳光,白得让人有一种想要狠狠撕咬的冲动。
张昀努力的把自己蜷了起来:“今天到此为止,不要再闹了。”希望他只是开玩笑而已。
“谁跟你闹了?”岑允风转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然后解开了皮带。
金属扣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张昀的心颤了一下,他是玩真的。
其实自己并不在意是不是会保持清白之身,这都是什么年代了,可是这种情况下似乎有些不合适,而且那个男人是他,也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
她的大脑极少出现这种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就在岑允风脱掉了裤子之后。
“今天晚上是你自找的,所以你就自己受着。”这个女人本来就不讨人喜欢了,在法庭上总是咄咄逼人,好几次把他弄得无比的恼火,而自己的父亲显少夸奖自己却一直说张昀是近年来不可多得的人材,凭什么?
不过是个女人,再强的女人也得在男人的身下不是吗?
再强的女人都是要被征服的,那种要征服她的欲望来得又急又快,冲刷着他身上的细胞,兴奋的叫嚣着,狠狠的占有她,撕碎她,折磨她……
小小的卧室里,酒气夹着暴戾的怒气与欲望,染满了每个空间,飘散在了粉色的纱窗上……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