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阴沉的样子,还有那带着惩罚意味的靠近都让她有些害怕,心底更深处涌现的是一种悲凉。
这是一种羞侮,虽然她把自己卖掉了,所以必须随时随刻的提醒自己在他需要的时候提供自己的身体,取悦他,讨好他,但是需要这样吗?今天从中午到下午他已经予取予求,如果再这么下去她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低垂的睫毛掩住了她眼底的神伤,她只能尽量放软了身体配合着他,当他的手再一次凶猛的扯开了她的衣扣时,忍不住的红了眼睛眶……
方正也不明白是为了什么,那种烦燥得快要死掉的感觉让他不自觉的连下手都有些重了,正在拉扯开她的衬衣的手背上突然热了一下,好像是被滚烫的蜡油滴到了似的,他抬头看到了顾慈眼角挂着的眼泪好似钻石般的闪着光,然后掉落在了他的手背上,那种烫人的热度让他停住了手。
“你哭什么?不愿意?”方正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修长的手指捏着顾慈白嬾的下巴,那滴眼泪好像不是掉在他的手上似的,而是落在了他的心上面,蚀出了一个大大的洞来,痛得令他几乎无法呼吸。
“没有……对不起……”她摇了摇头,小声的哽咽着,在他停下了动作时,她说话的声音还带着颤抖,却主动的站了起来解开了那件宽大衬衣的扣子,那件衣服如同落叶般无声的掉落在地上,一起掉落的还有她的眼泪。
她在难过什么?他要她就得给,不是吗?她为什么要难受,为什么觉得痛苦?她知道不是为了汪启信但那是为了什么呢?但是无论为了什么她都不能这样,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她应该更配合的不是吗?
她视死如归站起来脱掉衣服的时候,大大的震颤着他的心,明明是抗拒而害怕的,那好像用尽了平生的勇气般脱下了衣服站在了他的面前,她的身上莹白如玉,但是他下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都在,重重叠叠的好像是在她的身体上写着激情的画卷似的,方正的脑子好像装进了一脑子的浆糊,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什么时候无耻到要这么欺负一个女人了?什么时候要她这么委曲自己来取悦他了?
好像一只负伤的野兽般的,猛的站了起来,冲出了房间……
他需要冷静,冷静一下,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她越是软弱无依越是双眼泛红的样子,会更激起男人的占有欲,他怕自己不忍不住,无论她愿意,不愿意,他都想要,他不希望自己变得如此的卑鄙,那他与那些寻花问柳,强迫女孩们的那些纨绔的富家子弟们有什么区别呢?
汽车在路上飞驰着,迅速带来的块感也无法抹灭他心上的痛,而这种痛最可怕是不知它从何而来,因为找不到缘由的痛所以无法抹去,无法抚平。
他在她的心中是不是如同禽兽般的,只喜欢在她的身上发泄他身体的渴望,占有,欺负?而她呢?哪怕再不喜欢可是还是流着眼泪自己脱下了衣服,这对他来说才是最致命的,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让他痛恨鄙视自己。
那一百万,他不是给不起,放她自由可以吗?他并不是一个卑鄙的男人,为什么不给她自由呢?
打开了车窗,风卷着气流在卷动着他没有扣着的衬衫,胸膛上的牙印清晰依然,那些牙印好像被施了魔法似的,从他深麦色的肌肤上开始钻进了他的肉里,血里,最终来到了他的心脏上,狠狠的陷了进去,让他连心跳与呼吸都是痛的……
顾慈怔怔的坐在了沙发上,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却挡不住屋子里的冷气入侵着她的五脏六腑,她要怎么办?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的,她并不是想在他来了性致的时候掉眼泪扫他的兴,但是她真的是忍不住,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无助与悲凉就那么毫无预警的涌了上来。
她明明是一个简单的女孩,她明明不是坏女孩,她明白的,可是她配不起任何人,她甚至不配得到幸福,或者是说不配得到一份真挚的爱情。
如方正这般优秀的男人,他们要的只是她年轻姣美的身体,其实她一无是处……
或许是情绪的起伏,或者是刚刚睡过了一小会儿,或者是他怒意汹涌的离开让她有些害怕,她竟然失眠了,抱着手机坐在沙发上,一点点睡意都没有。
今天晚上他会不会回来?
翻开着手机,她并没有太多的朋友,自从去了公司里认识了同事之后才有了微信,看了一眼朋友圈,除了几个同事发的一些小东西之后,突然她被两张照片给怔住了,压抑着心跳点了开来,然后放大再放大……
照片很简单,却拍得很有味道,因为小歌向来品味都不错,照片没有拍出人的正脸来,但是单单那手的轮廓却足以撼动她的心,简直是太熟悉了那双的手好的主人好像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调情高手,总是能轻易的撩拔着她生涩的身体,袖子上的袖扣闪着幽冷的光,而那双长腿更是结实有力,是他?
什么时候小歌跟他认识了,甚至好像是在谈恋爱的感觉了?
一瞬间世界都变成了黑暗的,失落与恐惧如同旋涡般的把她卷了进去,连呼吸都困难无比,好像被一大口又甘又咸的海水堵住了她的喉咙。
他们是什么关系,进展到了什么程度了,肯定不是夫妻因为小歌跟她是最好的朋友了,不可能不跟她说的,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方正跟小歌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在外面找一个女人,为什么还要包养了她?是缘于那一晚她的主动吗?她主动求她要了她是因为这样的吗?
背上如同有毒虫蝎子爬过一般,全身冷汗涔涔,她到底是把自己陷入了怎样的境地了呢?她收了钱契约要继续,可是这个男人竟然可能是她最好的朋友的男朋友,这算什么?她会成为被所有人鄙弃的那种最不要脸的物质女是吗?
汪晓歌捉准了顾慈的心理,她向来不会出错的,顾慈的圈子太小了,说白了就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她的生活圈子就在那个小区里,可以听到的无非就是那些老妇人们的八卦,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自己判断,或者有一天她的脑子会变得聪明起来,但是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这时候她的智商与阅历都不如一个高中生,没有人教会她一点什么,甚至是她的姥姥都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脑子不好使的老妇人,现在的顾慈就如同一个大婴儿般,她应该在这个社会上受到一点教训才是。
回到了家里,已经不早了,她的大哥也早就已经回来了。
汪家在市区一个还算是不错的小区,当时买的是复式,她跟她的哥哥都是住在楼上,楼上有三个房间一个是她的,一个是她哥哥汪启信的,还有一个是书房。
回到家时候她的哥哥竟然还没有回来,难道跟顾慈喝咖啡喝到这么晚?方正那种平时看起来冷冷清清的男人其实脾气都不会小,顾慈竟然敢在外面呆这么久吗?
洗完了澡换好衣服她坐在书房里,留下了一道门缝透着桔色的光。
她笃定,她哥哥回来之后会进来找她的。
今天晚上是应该好好的聊聊了……
汪启信回到家里,轻轻的走到了楼上,这个时候他爸妈好像应该都睡了吧,早就超过十二点了,脑子里还全都是她急急忙忙往外跑去的样子,真的如同十二点钟时的灰姑娘。
小书房里的灯还亮着,在经过了自己房间的时候往里面探了一眼:“小歌,怎么还不睡,你去实习不是工作量很大吗?”
“工作量大也没有关系,我习惯了呀。”汪晓歌冲着她的哥哥招了招手:“哥,有件事情我不知道是不是要告诉你……”
这世界上但凡有人说起是不是要告诉你的时候,其实她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说的,所以汪启信便走了进来,伸出手去揉了揉妹妹的头发:“说吧……”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像是做出了这一生最艰难的决定似的,才缓缓的开了口:“哥,这件事情其实我不应该告诉你的,但是我怕你让小慈为难了。”
汪晓歌站了起来,为自己倒了杯水,也顺手倒了一杯给汪启信,,然后坐在了汪启信的身边从头说来:“你不要怪小慈,她也是没有办法了,我也没有一点办法,毕竟我才刚刚开始实习。”
他的妹妹似乎话中有话,特别是说到小慈的名字时,让他的心有些慌乱起来,好像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什么事情?”
“其实在你出去不久之后,顾慈姥姥的状况就越来越差了,走丢过两三次,差一点没有找回来,老人痴呆症是世界性的难题,无法治疗只能好好照顾了,顾家人在去年就开始商量要把姥姥送进精神病院去,找些熟人送进去一年也就花不了多少钱,但是那里只有一个小房子关着不给出来的,进到那么里其实就是死路一条,你知道小慈不可能让姥姥去到那种地方的,所以她就一直在找一间合适的老人看护中心,那应该是对姥姥最好的去处。”汪小歌好像陷入了回忆里似的,喝了一口水在汪启信焦灼的目光下继续说着。
“她找到了一间很好的,就是很贵,一年要好几十万,在姥姥最后跑出小区差一点这被车撞了之后,她就进了夜皇宫,你明白那是什么地方吗?那是城里最豪华的夜总会,富豪们都喜欢去那里,她说自己这么年轻应该能卖个好价钱的……哥,你不要小慈,她但凡有一点办法,她都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
她当然不能说顾慈不好,现在她跟顾慈可是好朋友,就算她的内心再看不起,至少嘴上是不能说的,她把顾慈说得越委屈,她大哥就会越心疼,就越想要把顾慈带走,那一切就差不多了。
“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汪启信连声音都是颤抖的,这种事情为什么他不知道,就是在阴差阳错之间,就这样发生了?
“小慈的运气不错,她第一天去就遇上了个有钱的男人,出了一年一百万的价格,所以现在她并不算是真正的沦落……风尘,她现在只是被一个有钱的男人包养了,只要一年的时间她就会自由的,这是她跟我说的,再详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哥小慈以前就挻欣赏你的,她一直觉得你书读得很好,所以有时间你要开导一下她,让她不要太难过了,这一年总是会过去的……”看着汪启信眼底的惊涛骇浪,汪晓歌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效果不错,她的哥哥一副心痛到快要自杀的样子,她相信很快她哥哥就会忍不住了,一百万不是小钱但是她哥哥的同学什么的关系太多了,要弄到这笔钱不是难事。
她赌她哥哥会拿出一百万来替顾慈赎回自由之身,她赌顾慈会有道德的束缚与压力,会离开方正。
当汪晓歌走出书房时,汪启信竟然一点也没感觉到妹妹的离开。
他的整个脑子里都是刚刚妹妹说过的话,完全消化不了,小慈真的会去出卖自己的身体吗?他的脑子里闪过了今天送她来咖啡馆挪辆汽车,还有汽车里的那个男人,现在就可以解释得通为什么小慈那么抗拒那个男人吻她了,原来她并非心甘情愿的。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回国,只差一点点,他能怪谁呢?是自己错过了呀。
从回国开始他就没有好好了的睡过,现在更是无法入眠了……
一夜无眠的人还有顾慈,甚至是方正,只有汪晓歌却是睡了个好觉,事实再简单不过了,哥哥拿出钱来带走顾慈之后,她的父母亲肯定会不小心听到一些顾慈的事情的,顾慈那种女孩子自尊心又强,自己都不敢进来汪家来,一切就这样成了定局,简直是完美得不能再完美了。
至于哥哥付出的那些钱,她总是有机会还给哥哥的,如果她嫁给了方正,方正可以听她的话一起出来创业的话,那一百万真的只是一笔小钱了。
在办公室里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个晚上,早上草草的吃一了个三明治,在办公室里的小休息室洗了个澡,精神却有些不太好,但是工作还是要继续的。
中午还没到呢,岑允风就来找他了。
“方助理,有人找……”汪晓歌话还没说完,岑允风已经推门而入了。
“去给我磨杯咖啡。”岑允风语气并不太好,西裤的裤角上赫然还有个鞋印子,方正看了一眼,声音平静的说着:“被哪个女人踢了?”
他站了起来,现在是他求着岑允风办事,要他磨杯咖啡也不是难事,算是他应该做的吧。
不到一会儿,办公室里就飘起了浓郁的咖啡香气,方正倒出了两杯,看了一眼送文件进来的汪晓歌,随手也为她倒了一杯,吃了她一碗泡面,还一杯咖啡,不相欠最好。
汪晓歌笑了笑,放下文件,接了那杯咖啡识趣的离开了办公室。
那杯咖啡放在她的桌面上,杯子很好看,拍起来时好像是咖啡馆里的一样,而刚刚他在泡咖啡的时候,她就已经拍了一张他的背影了,如果昨天的还不够让顾慈看得清楚的话,那今天的这张背影就足够了。
配上的话也煽情:他的味道,比他泡的咖啡更迷人……
依旧是仅顾慈可见的朋友圈,昨天的那条她看到了没有,怎么不见她有任何的表示呢?
一切慢慢来吧,要有耐心,就好像是在下一盘大棋一样,一切都已经在她的掌握之中了,她才是人生的赢家,而顾慈能怪什么呢?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扮可怜与同情就可以赢得一切的世界了。
“这都是为了你,老泼妇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在法院门口你知道吗?你那个什么女人的继母差一点就把我按到地板上了,简直是恶心死了……”岑允风一肚子火的大声说着,当律师这么久了就没有接过这么窝囊的案子,那个什么李敏简直是不要命了,看到他就扑了上来,差一点把他都给捉破相了。
“干洗费我出。”方正一脸无所谓的样了,岑允风更是生气。
“方正,你什么不好好学,学你老板?”腹黑,小气,而且还够狠的,简直是学得一模一样了。
“干洗费,你赔我套新的我都不乐意,见鬼了……”今天去开庭的时候,连法院里倒茶水打文件的小妹妹们都问他,最近是不是生活困难,这种小案子都接了,简直是烦死人了。
“那就算了。”方正喝了口咖啡,站在办公桌面前,半倚着办公桌长腿交叠的站着:“什么时候可以去收房子?”
“你就觉得我一定能赢吗?”该死的方正,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坏了,以前没发现,是不是霍敬尧那家伙一直压制着他,现在一跑掉把他的天性都给释放出来了?
“你赢不了吗?对方律师姓张吗?”方正觉得今天的咖啡还不错,他好久没有自己动手泡了。
“滚……”简直想打人,哪壶不开他偏偏要提哪壶,他现在干不过张昀但是张昀肯定不接这种官司的,那个什么李敏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好了,到底什么时候这能够完结掉这起官司?”方正还是有点关心的,最近顾慈好像情绪不太对头,他希望把她姥姥的房子讨回来,那她就应该会开心些了吧?
“下周判下来,但是还是要看她们会不会上诉,如果二审的话,最快也要到下个月了。”岑允风喝着咖啡,目光落在了方正的脖子上,敞开的领口赫然露出了深红色的牙印子,这该得咬得多使劲呀,那么清晰明显?
“最近夜生活倒是丰富,不近女色看来也只是借口,玩得倒是挻疯的……”岑允风带着一脸的坏笑,挪揄的说着。
“知道你最近很久没有性生活,辛苦了。”方正一脸正经的回了过去时,岑允风简直想要把咖啡杯子扔到地板上去,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非得要揭到他的痛处吗?
“我说的也是事实……”方正最后说的一句,好像是拿着一把机关枪朝他扫射开来,子弹突突突的都打在他的心脏上面了,血流成河呀。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