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个朋友。”现在她跟这个男人好像多说无益,所以只是应付的说了一句。
“什么朋友?”他走到了她的面前,从她发梢间传来的淡淡的香味总是让人觉得精神都会放松一些。
只不过他放松了,她却紧张起来,他每靠近一步,她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开始收缩起来,就算是穿得再多也会觉得有点冷。
“你很紧张?”他站到了离她半步的地方停了下来,手指拈过她的发,柔软闪亮得如同乌黑的绸缎一般。
苏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要让自己镇定一点,可是吸入鼻腔的却全是他身上带着的檀木香气,还有淡淡的烟草味。
“没有什么好紧张的,我要去找律师,我的律师……”如果他想要知道她见了什么人,那么他肯定可以查得到,她说跟不说其实都没有太大的意义,所以告诉他也并不是不要可。
“这么着急就想要摆脱我?”他拈着她头发的手指慢慢的顺着她精致的小脸往上捏住了她的下巴,慢慢的摩娑着:“我陪你去?”
“你有病吗?”苏浅简直是有点不知道怎么跟他沟通了,不过本来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沟通的,她要去找律师商量如何同他顺利的解除婚姻关系,而他竟然开口说要陪她去,他真的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方正看着两个人的形情,再看看老板的眼神,好像随时都想要扑上去把老板娘按倒直接吃掉的感觉,如果现在他再不主动消失的话,那就太不识相了。
“霍总,那我就先去办事了。”说起来也不是找借口,事情真的一大堆,件件都很棘手。
迅速的移动着,想要从两个人的面前消失。
“方助理,你方便送我一趟吗?”苏浅也觉得气氛不太对头,搭一下方正的顺风车应该是很安全的。
从现在开始她都会分外的珍惜自己,因为她知道这一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早上看到了姑姑红肿的眼睛那种几乎崩溃的神情,苏浅都知道就算不为自己,哪怕是为了姑姑她都不能出一点点差错。
“当然……”方正看了一眼老板寒气四溢的眼睛,非常痛快的说了一句:“不方便。”他还年轻,犯不上为这样的事惹把小命给弄没了,真不值得。
苏浅咬着唇,一脸的气恼。
“我真的要去办正经事。”她仰视着霍敬尧,他的身高总是给她造成的足够的压迫。
“我没有说你不正经……”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眼神之中充满了玩味。
“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提出离婚是在开玩笑,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很可笑?”苏浅看着他自信的样子,真想一把抓破那张看起来成熟冷竣的表相,他有多么的喜怒无常,多么的无耻只有她才知道。
“我没有要嘲笑你的意思。”他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他明明就是在嘲笑,他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写满了不自量力,他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以卵击石。
“你明明就有……”苏浅看着他眼底深处那幽深的光,好像正在引诱着她投降似的。
不对,那是征服的眼神,那是驯兽师想要驯服不听话的野兽的眼神。
“有或者是没有,你能把我怎样?”霍敬尧的唇角慢慢的勾了起来,笑着看她一副快要跳脚的样子。
“我当然不能把你怎样,但是我可以把我自己怎样,例如远远的离开你……”她无法将他诸加在她身上的伤害一一的不给他,因为他太过强大,但是她至少可以逃离,以最卑微的方式来逃离这个男人,也逃离所有的伤害。
“看来我以前真的是不太了解你,嗯……我们应该更深入的沟通一下……”他说到更深入的时候,语气加重的,眼神暧昧到令她一下子脸就红了起来。
这个混蛋,这个色胚,他的脑子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苏浅瞪着站在面前高大的男人,他依旧一脸的坏笑,看起来歼诈无比。
空气里流动着异样的气息,在她还来不及开口反驳的时候,霍敬尧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电话号码,修长的手指滑动着按下了接听键:“有事?”
“有了一些新的发现,但是在电话里不方便说,你来一趟,要快……”电话那头的传出来的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炭火烧伤过的一样,多听一个字进耳朵里对人都是一种折磨。
“好……”霍敬尧知道这个他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不然不会轻易的打他的电话的。
“我让人送你出去,但是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现在世道有些不太平了,你明白吗?”他到现在还摸不清楚谁是背后的黑手,那双黑手藏得太深了,要挖出来会需要一点时间,而现在最耗不起的就是时间。
她喜欢出去,那就去,见了那个什么张昀也不能改变结局,他不会让她离开的。
霍敬尧在她还怔住的时候,伸出了大掌握住她了她柔软的小手,往楼下走去。
她想要挣脱开,可是他的力气却很大,紧紧的钳住了她的小手,温热的手似乎要将热力渗透进她的身体里似的。
到了楼下,他松开了她的手,认真的告诫着她:“不要单独去任何一个地方,哪怕是洗手间明白吗?”他对自己的人当然有信心,只是这个小丫头的心眼越来越多,防不胜防的。
她当然知道,危险的气息如同浓雾般的笼罩着他们的生活,她知道自己要小心冀冀。
“晚上见……”霍敬尧低沉的嗓音很快的消失在这寒冷的空气里,他的车子已经来了,雪花落在他黑色的风衣上,好像一副黑白分明的画卷。
如果不曾有过伤害,那该有多好,只是一切都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苏浅站在台阶上,看着他的汽车先开出了霍家,然后送她的车子停了过来:“少夫人,我们去哪里?”
她坐进了汽车里,暖气十足的令她摘下了大围巾,说出了咖啡馆的地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有什么急事吗?
依旧是那条老巷子,下了雪后倒是盖住了满地的污水,掀开了厚重的门帘子,屋子里总是有有着一股子秽暗发霉的味道,年代久远的东西陈列在架子上,小小的古玩从粉彩的山水笔筒,到小件的玉佩,成色发黄的银手镯,还有一些铜制的发簪上面镶着的不知道是绿松石还是点上去的翠,发黑的水烟袋,甚至还有生着锈的夜壶,他的生意好像一直不好,放着的永远是这些东西,还有些老式的家具陈列在那里,上面沾满了灰,不过霍敬尧知道鬼爷也不指着这些破烂玩意赚钱的。
再往里屋,这个时候他应该正在烧着水喝着茶才对,可是空气里怎么闻不到普洱茶那种陈旧却又浓郁的味道,霍敬尧所有的精神都打了起来,因为他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味道不太对,空气里飘散开来的是血腥味。
出事了?
“鬼爷?”他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没有任何人回答他,不可能的,既然鬼爷约了他就一定会在,因为行为行规,他从来不失约而且他几乎是从不出门的,人就在这屋子里,而且好像已经不存在了。
人的磁场是一种很奇特的东西,敏感的人在任何的空间,任何的时间里都能察觉到对方的磁场,可是现在他感觉到鬼爷的磁场正在慢慢的变弱,消失……
空气中的血腥味道越来越重了,如同一团团红色的血雾扑面而来。
这间屋子也不大,但是一样的堆了一些旧货在这里,霍敬尧涔冷的目光扫了过去,落在了放在屋角的一口大缸上,旧的土黄色大缸上面烧制着祥云瑞兽,这东西撑到天了也是民国仿制的,而且仿制得一点也不精致,鬼爷是个聪明人,这些买卖只是幌子而已,他也不用摆着好东西招贼惦记。
霍敬尧走进了那一口大缸,瞳仁缩了一下,这里就是血腥味道的来源。
“鬼爷……”他叫了一声,扶着坐在缸中的男人,把手指伸到了他的鼻腔下试探着,气息已经很弱了。
这间屋子四面都没有窗子,空气不好自然不用说了,连外头的光线都一点也进不来,他看不清楚鬼爷身上的伤口,正准备打开房间的灯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