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惜颜愣愣的看着立于她身后,着了一身白衣的男子,他他他,和水影长的也太相像了吧。

“要不要喝一杯?”男子举了举手中的杯子,说这话时嘴角微微上扬,呈一个浅笑的弧度,那是一个让人有点眩晕的笑弧。

他的眉眼如墨,肤色稍显苍白了些,很少有男人能将一身白穿的这么好看,他是一个,慕容文煜是一个,今天的慕容文煜也穿了一身白。

着白色的慕容文煜更显英俊挺拔,而这个穿白衣的男子落在简惜颜的眼底,就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一如她第一次看到水影,那时她曾傻傻的问水影,你是神仙吗?

这个男人自然也不会是神仙,只是散发了一股仙气而已,他,看上去竟然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那个,不用,谢谢。”简惜颜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是梦还是现实?她在不断的提醒自己,已经回来了,可为什么梦里的人却相继出现?

这都意味了什么?

“这里很安静,想必姑娘也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呵呵,我也不太适应热闹,不知道我有没有打扰到你。”那个男人从她身上收回目光望向别处。

像,她真的很像她,尤其是神韵。

在宴会厅里独自品酒的他,不经意的转眸,就看到了正走向角门的简惜颜,她真的是像极了某个人,正是因为这份相像他才会追着她的步子而来。

他知道她们不是同一个人,但还是不受控想向她靠近。

看着她在秋千上轻荡,他的心底便暖融融的,佳人在,但却不是她。

“水哥哥,你快来,快来推我呀。”欢快的声音不停的催促着,于是他用力的推动秋千让她荡的好高,随着风儿漾动的她,笑的比鸟儿还欢畅。

看着她笑,他也会笑的很开心,是的,和她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我不太习惯应酬,不瞒你说,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便跑出来躲清净,先生也是来参加酒会的吗?”简惜颜并不习惯于和陌生人交流,但因着这人长了和水影一样的面容,她便多了一份好奇,也多了一分随意。

“不瞒你说,我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我也不太习惯应酬,偏巧我也是出来躲清净的。”说完,水星哲又扯了一下唇角。

这些年家里的事情一直都是大哥在打点,而他只是专心的作画,大哥有意让他跟着自己学习,但他对经商没有丝毫兴趣,他喜欢在一堆色彩中抒发自己的情感。

这次若不是因为大哥身体有恙,他也不会硬着头皮前来,虽然因着他大哥的缘故,人们都会给他几分薄面,但他实在不适应商场上的那种交流方式,正是无聊的他便看到了简惜颜。

“不期遇到了同调,嗯,很高兴认识你。”简惜颜微微颔首,水影也不喜欢热闹,所以才隐居清茗居。

“一样的高兴,我叫水星哲。”男人自报家门。

“睡醒者?”简惜颜望了望他,眸色里带了质疑,怎么会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不是睡醒者是水星哲,泉水的水,星星的星,哲理的哲,水星哲,是不是觉得名字很别扭?不过我却已经用了三十一年,当然,也被人家笑话了三十年,虽然不知道它的寓意是什么,却是父母取的。”水星哲显得有些无奈。

父母在他两岁的时候出了车祸,也就是说他等于是由哥哥带大的,那时大哥也只有十七岁,因为家庭的变故,大哥只好辍学,一个半大小子拖着个奶娃娃,为了给他筹奶粉钱,大哥不得不得到处打零工,受了多少罪他自然不知。

为了让生活过得更好点儿,大哥开始到夜市摆地摊儿,然后将他放在小车里推着,这一推就是五年。

等他到了上学的年龄,已经有了些积蓄的哥哥,开了一家小的装潢公司,哥哥说,我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我的弟弟决不能让人看不起,我一定要给他最好的,事实也是,哥哥再苦都不会委屈他。

因着价廉质优,客人越来越多,慢慢的公司也越做越大,后来大哥以他的名字命名,成立了星哲装潢有限公司,因为具备了一定的财力,哥哥水星永也开始齿及一些其他的行业,做的也如鱼得水,如今也已经颇具规模。

“对不起对不起,我丝毫没有讥笑你的意思,是我笨啊,想偏了呢。”简惜颜不好意思的笑笑,她就说嘛,怎么会有人取这样的名字。

“姑娘哪里笨了,读书的时候,同学们都故意这样叫我,早就习惯了,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水星哲也好,睡醒者也好,我就是我,不会有任何改变。”水星哲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读书的时候谁还能没有个把个外号什么的。

“说的也是,能问一下你是哪里人吗?”简惜颜顿了顿道,他,月月茶餐厅的女人,都让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是宿城人,那是一个美丽的城市,有最纯正的小吃,有最美的夜色和最热情的市民。”水星哲道,在说这个城市时,他的眼里蕴了太多的赞许。

那时,那个丫头喜欢牵着他,行走在宿城的大街小巷,啃着烤串的她,会用最嗲的声音说:“嗯,这城市的夜色这么美,让人想犯罪。”

她也就是嘴上将军,真要让她做点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当然,他也不擅长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接吻什么的,他们的犯罪游戏只敢在房间里玩。

“呀,你也是宿城人?”简惜颜眨巴眨巴眼,竟然这么巧,既然同为宿城人,那他会不会也和慕容文煜认识呢?

“怎么,姑娘也是宿城人?”水星哲看看她,好像是越聊越近了。

简惜颜点点头,虽然同为宿城人,但简惜颜自恃自己不如水星哲更了解宿城,尤其是宿城的夜色,是不是真的美,她从来没有特别去关注过。

“还真是巧了,虽然缘分这个词都被人用烂了,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这真不是一般的缘分,能问一下姑娘的芳名吗?”显然水星哲有点小小的兴奋,能遇一知己并不易,尤其是红颜知己。

他不是太爱讲话的人,但和简惜颜在一起明显的话多了起来,也许和那份相似有关。

“我叫简惜颜,简单的简,珍惜的惜,颜色的颜,你可以叫我颜颜。”简惜颜报出自己的名字,有性情相近的人在一起聊聊天,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

“颜颜,嗯,名字很好听,我记住了,这是我的名片,回宿城后可以去找我,到时候我画张画像送给你。”说罢,水星哲递了一张名片给简惜颜。

曾经他最喜欢画她,满屋子都是她的画像,各种形态的都有,其中,有一张回眸曾有人出资三十万购买,都被他拒绝了,人不在了,东西是留做纪念的,不过自她走了以后,他再不给任何人画像,即便是自己的大哥。

今天看到简惜颜,让他又有了想要画的冲动,他并非是把她当作她。

“水大哥是画家?”名片上是一个画廊的名字,貌似在宿城还很有名,慧慧说画廊的主人非常有天赋,从那里出来的画都价格不菲,不过能够得到的人是少之又少,因为很多画都是只看不卖,即便你开价再高也没有用。

听了慧慧的话,简惜颜首先想到了是,这个画廊的主人一定很有钱,最起码是不缺钱,壮士都能为三斗米折腰,何况一个普通民众。

简惜颜也想做个有才情的人,奈何生活是真实的柴米油盐,所以她一直没机会去陶冶一下情操,连她最爱的舞蹈也都搁置了,有时候只能在晚上舞给自己看。

“只是从小的喜爱,不是家。”水星哲淡声的说,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家,虽然很多人求他作画。

那时哥哥推着他去练摊儿,他就乖乖的坐在板凳上画啊画的,等他开始上学的时候,哥哥便花钱送他去培训班,于是画笔一直伴随着他成长。

“如果我去的话,会不会影响到水大哥?”简惜颜到真的很想去看看了。

“颜颜能来是我的荣幸,怎么会影响,我会随时恭候你的光临。”水星哲再次扯出一抹笑弧,看着她,心底总是莫名的漾起一层暖意。

她是让人温暖的女子,一如那时的她。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的去叨扰水大哥了。”简惜颜甜甜的笑着,她不太喜欢和陌生人说话,尤其还是陌生男人,可水星哲不同,因有着和水影酷似的容颜,便已经多了份亲切,如此交谈下来,更觉得他让人亲近。

慧慧说的对,她只有和熟悉的人在一起,才是话痨。

“怎么是叨扰,我欢迎来还不及呢,呵呵,正好也有人和我说说话,如果你想学画画,我也可以教你,不过你将是我唯一的徒弟。”水星哲看着简惜颜,她们,连笑的样子都很像。

那时那丫头也吵吵着要和他学画,但他却不想去教,直到她离开,他才发现顺着她的时候太少,但已经来不及。

“真的愿意教我?”因为兴奋,简惜颜的小脸都有些红扑扑的。

“我看上去像是在撒谎吗?”

“不像,不过,我一点美术的底子都没有,到时候水大哥一定会嫌弃我这个笨笨的学生。”简惜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画画确实不是她的强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