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甘愿坐在床上,陆维擎还没起。
她换好衣服,到隔壁的房间,顾时然在给陆小冬穿衣服。
“我爸说,今天让你送我上学。该”
“好啊,被子我来整理,你去洗脸刷牙。”她摸了摸顾时然的脸,顾时然愣了下,直接进了浴室蹂。
收拾完他俩,甘愿回房。
“喂,起床了吧,陆总。”
陆维擎只是翻了个身,圈住她,“困。”
“起吧,都等你吃饭。”甘愿伸手揉了揉她的脸。
“昨晚,那么晚谁给你打电话了?”
“呵,这是吃醋了?”他眯着眼睛问她,伸手把玩着她的头发。
“吃醋,大晚上了你不睡觉,出去接电话,我听到你在外面吵了,所以问问,活该你睡不够觉啊!”她哼了声。
陆维擎失笑,“工作上的事情。”
“真的?”
“当然真的。”
“起床吧,快点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从橱子里拿出他今天穿的衣物。
“陆维擎,你衣服还真是多啊,奶奶这里有大半橱子的衣服,家里有一整橱子,款式可真是一样的,我看了看牌子都是一个牌子的。”她抱怨。
陆维擎已经从身后抱住了她,“有个做衣服的妹妹,就是这么任性。”
“呀,那让蔚岚空了给你做一件粉色的衬衣,穿上多好看。”
陆维擎翻白眼,“那太娘了。”
甘愿把他的衬衣塞到他的怀里,“换衣服,我下去等你。”
吃完饭,送了顾时然去上学。
甘愿就驱车去了医院。
她去妇科挂了号,拿着各种化验的单子交给医生,医生颇为惋惜,“甘小姐,您没有怀孕,你的身体状况,你自己也知道,你怀孕的几率是极低的。”
甘愿眼眶一红,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医院。
心里难免的失望,她自己的身体状况,早就知道的。
这就是为什么,她不知道要怎么告诉陆维擎的原因。
16岁的时候,在得知怀孕的时候。
她震惊过,更多的是无法接受。
母亲的病情刚刚稳定一点。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肚子就大了,母亲察觉出的端倪,一查,果然怀孕了。
怀孕,她没想过要,因为她的年纪太小,也因为自己还是个孩子。
可医生说过,她的身体根本不适合做流、产手术,如果做了,她恐怕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甘愿坐在车上,趴在方向盘上,有些不知所措。
顾时然想要跟着顾经年走。
告诉陆维擎他会怎么办,不告诉他,难道他跟陆维擎就再也不会有孩子吗?
甘愿很纠结。
陆维擎也有自己纠结的问题。
自从在会所里跟叶婕妤说的很明白,就没打算再见她,可现在却不得不来见她。
约在一个还算隐秘的咖啡厅里。
他坐下,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坐在他的对面,问:“你还好吗?”
“很好。”
叶婕妤笑了笑,“可我过的不好。”
陆维擎脸色略沉,眼神没有温度,“说事情,我很忙。”
叶婕妤苦笑,他对她,连点耐心都没有了,“我想告诉你,甘愿他并不是真心爱你的。”
陆维擎起了身,叶婕妤抱住他,“我说得是真的。”
“放开!”他冷着声音。
叶婕妤吸吸鼻子,“维擎,我之所以不愿意跟你结婚,是因为我配不上你,我有不得已的理由不告诉你,可我不希望她再骗你!”
“叶婕妤,你够了没有,这些话,你随便讲给任何人听都可以,可我不想听。”
“我曾经被甘政临强/暴过,可甘政临对他的老婆孩子说,是我勾.引他的,所以,甘愿只是想把你从我的身边抢走。”
陆维擎怔怔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叶婕妤红着眼眶,“是真的……你说要带我回
家,我说我有点事情想要处理,我在那家度假村打工,还有没几天就到期了,我想拿到工资后就跟你回去的,可……可就是有一天的晚上,甘政临喝醉了,他……他……这件事情,我一直都不敢告诉你,我怕你生气,怕你觉得我脏。”
陆维擎瞪着她,许久都不说话。
叶婕妤抱住他,“维擎,对不起,我反抗过的,我反抗过的……”
他脸色非常难看,盯着某一个地方。
“我知道,你不信,可是这是真的。”
“我去你家找你的时候,她撞到橱子的那次,她亲口对我说的,要把你从我的身边抢走。”
“我说过,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叶婕妤一直在说,陆维擎始终没有开口,也没有说一句话。
陆维擎推开她,叶婕妤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表情,“维擎,你信我吗?”
陆维擎美说话,“我需要静一静。”起身,他离开了咖啡厅。
城北在车上等着他,看着他出来,他打开车门,上了车,陆维擎靠在后座上,心思难辨,只是眉梢冷峭还有些怒意。
“老大,怎么了?”
陆维擎紧跟着皱起眉头,“我有件事情,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可如果不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有些遗憾,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弥补。”
城北沉思半晌,“老大,眼睛看到的有时候并不是真的,可那些隐藏着的事情恰恰是真相,时间会还人公平的。”
陆维擎扶着额,“城北,先别去公司了,你送我去个地方。”
……
南城度假村。
冬日里,一整片的山谷里寂寥萧条。
只有长青松柏点缀着山谷。
一大片的度假村多年都不曾有人修正过,树旁还枯黄着很多杂草。
城北下车,“老大,怎么上这儿来了,这里头只有一个看护林子的老头,没什么人,还有就是偶尔春季我听看门的老头说,有到这儿来踏青游玩的。”
“城北,你在车上,我自己进去转转。”
其实,他已经不大记得十年前这里的样子。
叹了口气,走到他曾经受伤的那条河,河水已经结了厚厚的冰,依稀还有当年的样子,唯一的不同就是太多的东西都有了岁月的痕迹。
曾经建筑别致的别墅群,只剩下一片废墟。
看林的老大爷那条黑色的小狗汪汪的叫,大爷从里头出来,“干什么的?”
陆维擎简单跟他解释了。
老大爷看他衣冠楚楚的,也就没在意。
陆维擎远远看着剩下的废墟,“大叔,这几天,有人来过这里吗?”
“谁来这里啊,没什么好看的,就是前些年我们家少爷还来这里看看,少爷离开了这里,你倒是第一个来看的。”
“黎衍?”
“可不是,也就是我们家少爷好心,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守着这地方。”
“那,这些年,有个小姑娘过来吗?”
大叔一听就知道,“你是谁甘家的小姐吧?”
大叔摆摆手,“愿愿啊,一次都没有来过,这十多年了,一次也没来过这里,要是我啊,也不过来,别墅区着火的时候她就在里头,险些烧着,估计现在还怕着呢,还来这里?像是永远都不会来这里呀。”
陆维擎皱眉,想起黎衍说过的,甘愿怕明火。
现在仍旧都不敢来这里。
他什么都没再问,也没再说,只是绕到废墟的一侧。
整个度假村都那样萧索,唯有一个那颗许愿树却仍旧茂盛,似乎还能看到春天,枝繁叶茂的样子,曾经许愿树上的红色丝带也看不见本来的模样,只有零星的一点点还在树上飘摇着。
他盯着那棵树,忽然像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找大叔借来工具,在树根一侧,挖到了一个瓶子,瓶子里放着东西,最后,他还是打开了瓶子。
他还记得,曾经,跟那个戴着牙套的可爱小妹妹一起来这里埋上秘密,现在想来,还真是可笑。
他看着手里的瓶子,也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