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沫沫醒来的时候,Enson和往常一样已经离去。

她先是有些恍惚,而后有些失落,紧接着便看着一床的凌乱,她脑海里突然闪过昨晚上他和她纠缠的画面,整张脸忽的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

凌沫沫是下午三点钟,重返李情深别墅的。

别墅周围很安静,她熟练的输入了密码,踏了进去。

和往常一样,她先去了三楼的音乐室,习惯性的去看落地窗前的沙发,却发现李情深没在。

她皱了皱眉,心底充满了狐疑,李情深不会还没有回来吧?

边想着,她边去了二楼,来到了李情深的卧室门口,她轻轻的敲了敲门:“老师,你在吗?”

没有人应答。

难道他在午休?

“老师?”凌沫沫又喊了一遍,稍微用力敲了敲门。

依旧是没有人应答。

她这才掏出手机,给李情深拨了个电话。

下一秒,她听到李情深的卧室内传来了手机铃声。

他在家,怎么不理她?

凌沫沫站在门口想了会儿,继续说:“老师,我已经过来了,我先去音乐室看曲谱。”

卧室里没有给她任何的回应,早已习惯了他这般待人的姿态,凌沫沫没太在意的转身往楼上走去,她刚走了没两步,忽然听到身后的屋内传来了一道瓷器落地的声音,还伴随着一声闷吭。

凌沫沫停下脚步,她皱了皱眉转身握住李情深卧室的门把,轻轻一转,推开了门。

抬眼望去,她被眼前的画面,吓了一跳。

一向孤傲的男子靠着床,坐在地毯上,面色苍白的吓人。

凌沫沫从未见到过这样的李情深,原本狐疑的表情瞬间瞬间挂起一抹担忧,她急急的走到了李情深的身边,蹲在他的面前,“老师,你怎么了?”

李情深没说话。

凌沫沫抬起手,轻轻的碰了碰他的额头,发现烫的惊人。

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李情深,微微睁了睁眼睛,看到面前的凌沫沫,又垂下了眼皮。

凌沫沫伸出胳膊,撑着李情深的身子,使出全身的力气把他托起,放倒在床上。

李情深动了动唇,像是要说什么,但他似乎真的是病的严重,很快便闭上了眼睛,呼吸沉重的宛如千百斤重一样。

凌沫沫把压在他身下的被子用力的抽出来,盖在他身上,然后去洗手间,冰了一条毛巾,拿了出来敷在他的额头上。

李情深睫毛微颤了颤,似是觉得额头上冰冰凉凉的触觉很舒服,他满满地睡了过去。

凌沫沫在床边守了一会儿,然后想到前天晚上她在音乐室里发现被他丢掉的药丸,便带着点怀疑态度的翻了翻他卧室的垃圾桶,果不其然,垃圾桶的最下面安静的藏着一把药。

原来那天晚上,他根本就没吃药,一直都是在骗她来着。

凌沫沫忍不住的扁了扁嘴,喃喃的自言自语道:“这么大的人,竟然跟个小孩子一样偷偷扔药,现在病情又严重了,满意了吧。”

李情深昏睡着,自然不会理会凌沫沫。

她看着沉睡着的他,自言自语的指责了他一阵儿,便给他额头上的毛巾重新了又换了一次。

昨晚上凌沫沫被Enson那般的折腾,今天也有些累,她坐的久了,有些累,便不顾形象的趴在了床上,她睁着一双大眼,骨碌骨碌的在李情深卧室里打量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李情深的脸上。

沉睡中的他,一贯的冷清傲世从他的眉宇之间尽数褪去,徒留下来了一层漂亮而又纯粹的轮廓,安静惊人。

他躺在洁白的床单上,没了平常里的那些刻薄尖酸,也没有与生俱来的压迫感,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天使一样,脆弱漂亮。

凌沫沫忍不住有些发呆,她从没想到竟然有一天,竟然会看到李情深这么无力的一面。

在她的脑海里,他尽管极为讨人厌,可是真的如同神话一样的强大完美。

也许抛开她的偏见,他真的太过于强大,才使得她忘记了,即使他再优秀,再看起来高高在上,再贵气再身上溢出的气场让人不由自主的自卑,他是一个人,是一个会暗恋、会生病、会昏倒的人,不是刀枪不入无所不能的神。

凌沫沫动了动唇角,望着李情深的面孔,怔怔的愣起了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支撑不住的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深夜,凌沫沫枕在胳膊上趴久了,手臂有些发麻,她活动了下手腕,摸了摸他的额头,见他终于退烧了,这才松了口气,下楼去厨房煮了一锅蔬菜瘦肉粥。

等她再回到楼上,推开李情深卧室的门,他已经醒来了,表情有些茫然的盯着天花板,手里紧紧的攥着湿毛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沫沫开口:“老师……”

李情深闻声,忽的转过头,他视线有些恍惚,看了她一会儿,才轻轻的闪了闪眼皮,眼底逐渐有了焦距,全部集中在了她的脸上。

他的眼神很灼热,看的凌沫沫话顿了顿,随即她便迅速的垂下了眼帘,接着说:“您醒了?”

李情深点点头,视线依旧紧紧的锁着凌沫沫。

凌沫沫被他看的有些站立不安,她咬了咬下唇,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样,便转身走出了卧室。

李情深盯着空荡荡的门口,蹙了蹙眉,将手中的毛巾抓的愈发的紧了。

凌沫沫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再回来的时候,李情深正抬着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凌沫沫走到他面前,把粥放在床头柜上:“老师,您先吃点东西吧。”

李情深停了动作,松开手里的毛巾,端起粥。

他吃得很慢,她在旁边没催她。

等他吃完,她伸手接过空碗:“老师,您还要吃吗?”

李情深摇了摇头。

凌沫沫没说话,端着碗离开了卧室。

没几秒钟,她又回来了,手里端着一杯水,她放在床边后,将另一只手里拿着的小袋子递给李情深:“老师,吃药。”

李情深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抹明显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