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生生的娃娃音凭空响起:“谁敢!”

几人分分望向声源,只见一匹银狼昂首立于屋顶,钱来来赤着脚站在它背上,衣衫褴褛仍不妨碍她与生俱来的高傲。

“姐大!”老二惊讶的唤出声,才将众人的心神拉回来,纷纷瞠目结舌。

这是怎么一回事?

银狼轻轻一跃自屋顶跳下,反观方才还气势凌人的钱来来,伸着小短腿好不容易才够着地,嗔怪的拍拍衣裳:“没事长这么高干嘛?想上天啊?”

银狼翻了个白眼:怪我咯?

感受到众人火辣辣的视线,钱来来停了手上的动作,冷眼瞪过去:“看什么看!”说完看向一言不发的苏缪,笑容满面的说:“苏小缪同学,本小姐回来了,还不摆架欢迎?”

苏缪冷冷的督了狼王一眼,转瞬又露出个担忧的表情,拉着她左右检查:“你个小混蛋,可算回来了,差点没吓死我!叮当男没对你做什么吧?”

狼王微微一怔,怎么感觉,这女人身上有楼冥的气息?它不禁眯眼仔细感知一番,猛地督向墙头――

果然,黑猫在上边轻巧的游走巡视,感受到它的视线,也扭过头,露出个诡异的笑容,示意它不要插手这几人之事。

楼冥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

钱来来转了个圈,咧着嘴笑:“没事,我好着呢,就叮当男那点小伎俩哪能为难我,我不是说了会回来的嘛!”

不清楚苏缪的意图,老二忍不住开口:“姐大,刚刚苏、唔……”

他一心想告诉钱来来情况有异,却忘了他身后还有个兰子希。趁其不备,兰子希一个刀手将老二劈晕了。

百里清狐狸眼微眯,很好,既然无视他杀掉他们的指令。

“老二!”猴一看老二倒下去,不禁急了,刚要迎上去几把大刀便刷刷架在了他纤细的脖子上:“站住!”

他心中急得跳脚,反观同样被制住的结巴男,不得不僵在原地,再不敢前进分毫。

局势一下变得弓张弩拔,钱来来眼睛一眯,自苏缪身边悠悠走来,停在百里清面前,昂头道:“哟,狐狸男,谁准你动我小弟的?”

“钱姑娘,你怕是误会了,将这几人抓起来,那可都是苏姑娘的意见。”百里清嘴角一勾,好脾气的解释道。

“嗯?你说苏缪?呵呵,借口也不找个像样点的……”苏缪怎么可能说出对她们不利的事?

这个想法还未持续几秒便不攻自破。苏缪微微咬唇,指着结巴男与猴:“他们几次三番想害我,甚至串通了柳闻儿……前两日柳闻儿跑来威胁我,说要将我抓去给三王,就是他们几个,带她进来的!”

“你!胡说!”猴气急,有些慌张的看向钱来来。

钱来来亦是微微一怔:“你说什么?”

“这几个人,背叛了我们!”

看着苏缪掷地有声的模样,钱来来不禁有些茫然,看看她,再看看他们。纠结了不过一会,她便抬头:“我不信他们会做这样的事,这里面一定有误会!”猴闻言松了口气,钱来来却看向一旁看戏的百里清,冷声道:“何况百里清,这是我们的家事,用不着你插手!”

“呵呵,在下为官,当然有义务插手纠纷,既然苏姑娘找上在下,便跟在下有关了。”百里清不急不恼,悠然的扇着折扇。

他们稍后还有要事要谈呢,关系怎么能说崩就崩?

苏缪打断道:“钱来来,你不信我?”钱来来目光闪躲,半晌才猛地盯着她:“不是不信你,是……不相信他们会害我们……”

“别说了,信我还是信他们,你只能选一个!”苏缪恼怒的瞪着她,结巴男眉头紧蹙:“怎么变成这样?”

钱来来无奈,着实被她强硬的态度吓了一跳,只得看向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说!”

猴试着挣了下制住他的人,可惜他人小力阿薄,只得作罢,抬眼看她,说道:“这事说来话长,几日前……”

话音未落,人已经昏厥了过去。钱来来一看他们身后的兰子希,怒道:“兰子希!你敢动他们,没弄明白前,谁都不许动他们!”

兰子希垂首咬牙,只觉一腔苦水无处发泄。百里清笑着摆手,安抚道:“钱姑娘,先别激动,这几人谋害三王罪无可恕,在下身为艽梁州官,得先拿他们去官府,有事,你日后再问。”

这些个糙汉嘴巴可得捂严实点。

钱来来愣了下,这帐翻的比较远,她扯了扯嘴角,算了没关系,反正百里清只是找个借口为难她罢了。

她傲然站立:“三王一事是我一人所为,跟他们没有半点瓜葛。你要拿人,拿我便是。但你要敢动了他们半根汗毛,本小姐今个就把你这狐狸洞搅个人仰马翻!”

“钱来来!你能别闹了吗?你非得把自己搞进地牢才甘心?”苏缪像受了巨大的刺激,声音都拔高不少。

〖看吧,谁会把你放在眼里。〗

她心中的无名火越烧越旺。

“我闹?向来只有我钱来来欺负别人的份,那天落魄到需要别人背锅的地步?”钱来来也恼怒起来,只觉得面前这人不可理喻。她指向倒在地上的几人:“他们,跟着我东奔西跑,过的比当乞丐时还提心吊胆都没说过一句怨言。”

“就凭这点,谁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我的人,我就得闹!”

气氛越发紧张起来,一阵掌声却忽然响起。

两人看向鼓掌的百里清。百里清笑道:“真是感人肺腑的发言。钱来来,在下不想为难你,更不会为难他们,只是上头要交差,在下也没办法。”

“你那口蜜腹剑留着去骗鬼吧,刺杀三王这么大的帽子扣在他们头上,那是要杀头的罪名!”钱来来正在气头上,径直说:“我钱来来一辈子不想欠谁什么,所以他们,我保定了!”

苏缪咬咬牙,忽然一改愤慨的面容,扬起嘴角:“好吧钱来来。”她游走两步,忽然将一名捕快手中利剑挪到自己脖子上:“既然如此都别为难了,既然他们不可以,那就我吧。”

钱来来看得心惊肉跳:“苏缪!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说着怒瞪那捕快一眼:“还不快放开她!”

无辜躺枪的捕快:大姐,看清楚,这是她自己迎上来的呀!

“那是哪个意思?今天就跟你明说了,我是站在百里清这边的。我不会让他难做,也不想你入狱,你选吧。”苏缪昂着脖子,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威胁。

“苏缪,你非要这么逼我吗?”钱来来眉头都拧成了结,目光紧盯着那刀刃,生怕她伤着。

苏缪扯唇一笑:“这是你逼我的,难道他们跟我,你不能做出选择吗?”

“……我……”

狼王趴在一旁,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只需要两个。督向满脸关切的夜离,它不禁哼声:“这么担心就去啊,你的法力阻止这出闹剧还是绰绰有余吧?”

夜离摇摇头:“这是她们的劫,苏缪逃不过的。”

看她纠结不已的模样,苏缪冷笑一声:“那我就替你选择,你不想欠他们的,那就永远欠着我的吧!”

说着那刀刃已经没入她颈间皮肉几分,惊得钱来来忙唤:“不!不要……苏缪,你冷静点!”

她不明白,为什么仅仅过了几天,苏缪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得而知。

戏看的差不多了,百里清悠悠出声:“钱姑娘,看样子你很为难啊,那在下就给你第三个选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