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1)

冰冷的指节擦过他的侧脸,动作轻柔得像是抚摸上好的天鹅绒。埃德加的手指苍白的像冰,指尖却带着奇异的热度。他的指尖描摹着他脸颊的弧度,然后轻轻按住他的下颌,虔诚地吻上了对方的唇。

他的唇和他的人一样,带着一种温和的热度,却让人更加欲罢不能。对方没有张开牙关迎接他的打算,他却也没有客气的意思,直接用舌头撬开了对方的唇线,舌尖在列齿上流连不去。埃德加并非不懂情//事之人,更何况血族信奉黑暗七原罪,天生不羁放荡,又怎会不知如何挑起对方的情//欲?埃德加虽然不热衷,却也并非不擅长。

韦慎之眼中闪过了一丝犹豫,伸出手就要推他,却反而被握紧。埃德加往前挤了挤,将韦慎之完全压在了门上,另一只手则霸道地钳住他的下颌,不让他逃走。韦慎之可以保证不张开嘴,但是却无法吞咽下彼此交换的唾液。银色的丝线从他的唇间落了下去,被埃德加伸手抹去,然后再次凶狠地亲了上去,另一只手则轻车熟路地解开了他的扣子。冰冷的指腹揉//搓着对方胸前的红点,时而微微向两边扯了扯。原本有些柔软的地方因为反复的揉//搓而发硬。埃德加又向前靠了靠,左腿很自然地嵌入了对方的双腿之间。

“你还真的很能忍。”

不知过了多久,埃德加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他的唇,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刚才被自己唇齿蹂躏的地方。韦慎之淡色的唇已经因为长时间的吮吸和舔舐而变成了红色,微微有些肿。

“不过我却不能忍了。”

他的指尖轻柔地按捏着对方的唇瓣,琥珀色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可是,无法让你陷入高//潮忘记其他感官,可是会很痛的……”

说到“痛”字的时候,他终于站直了身子,完全放开了被自己按在门框上的人。琥珀色的眼睛里,情//欲血腥之念却全无掩饰的痕迹。韦慎之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对方忽然又扑了上来,更加变本加厉地亲吻他。

“我可不希望你疼……”含糊不清的话语自唇齿交//合间漏出。埃德加放开他的唇,转而在他裸//露在外的颈子上落下了一串煽情的吮吻。灵巧的舌尖以最能撩起人情//欲的湿度舔过颈动脉的位置,然后不轻不重地印上一串齿印,同时右手绕到他的小腹以下,在某个最敏感的部位不轻不重揉着。

他感受的到手下物什的硬度,也能听见对方压抑的喘息,但是对方却始终没有任何动作。和其他血族荒淫无度的生活相比,埃德加虽然算得上是洁身自好,但也只是相对的。他见过陷入情//欲的处//子天真而妖媚的神情,听过妖姬诱人的呻//吟和求饶的话语,却从没有见过像面前这个人这样,即使被情//欲影响,也依然能保证头脑的清醒。

不被情//欲影响判断,的确是难得可贵的品质,更是一个成功人士的必备素质。但是在与自己两情相悦的人做出这样的诱惑时,还能不动如山的人,是不是太不解风情了!

埃德加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技术退步了,却不知那边韦慎之简直要气死了。埃德加对敏感点的掌握简直不要太好,挑//逗别人身体的技术熟练度也全部满点,要不是自己还算能忍,恐怕马上就要反扑过去,把对方压倒在地毯上撕衣服了!

生活在二十一世纪这个大环境,又身在美利坚,韦慎之不可避免地被很多主流吸血鬼电影轻微地洗脑了。吸血鬼,可以不怕阳光,可以不惧教廷,但是私生活绝对不可以干净!

什么?你只有五个情人?说出去都丢脸好不好?老娘可是玩转二十个男人二十个女人的女王!

本来被挑起的情//欲完全被这个猜想泼了一大盆冷水。韦慎之低头,冷冷地看着在自己身上实施动作//爱情的某人,眼里简直要冒出火星。这尼玛技术要不要这么好!

动作//爱情片的男主角都没有你这么厉害啊,总裁阁下!

都说熟能生巧,所以这都是经验堆积成的技术吧?!!

你以前到底和多少人有过一腿,爬上过多少人的床?!

…………

努力了很久的埃德加:果然,很久没有实施了,技术都退步了,竟然连个男人都搞不定!

他越想越挫败,越想越暴躁,最后自暴自弃地把韦慎之往旁边一推,揉了揉已经被舔得红了一片的颈动脉,发泄似的咬了下去。

“嘶……”

果然好疼!!

韦慎之倒吸了一口凉气。颈部的动脉被咬破了,他不能随便转头,除非他想立刻动脉大出血。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能杀死一头大象目光恶狠狠地盯着靠在自己颈侧吮吸的男人。不用怀疑,一旦对方放开他,他就要抽出祖母画的符咒,狠狠地贴在对方脑门上!!

韦慎之正咬牙切齿地想着,兜里的手机一阵震动。护惜身命的韦慎之依然不敢乱动,只好以一种很扭曲的姿态从口袋里取出了手机。

“hello?”

对面沉默了一秒:“慎之?是慎之吧?”

对方焦急的语气让韦慎之心下一惊,也暂时顾不上计较埃德加到底爬了多少人的床,连忙把手机贴到耳边:“奶奶?发生了什么事?”

韦司云显然是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于是她把自己在机场偶然感应到的事情和他说了说。从她的语气听来,他的祖母显然心有余悸,大概是因为这种相同的感觉预示着自己乘坐的航班会失事。其实,韦司云本身是一位出色的天师,算一架航班的吉凶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就算她算出的结果告诉她,韦慎之不会出事,也依然无法打消她的担忧——她已经失去儿子了,不能再失去孙子了!

“没事的。”韦慎之显然也想到了这些,不禁觉得十分温暖,同时又为韦司云感到无比的无奈——生了两个儿子,为什么老二竟然会是韦天赐那种陷害兄嫂、嫁祸亲人的货色呢?

于是他温言细语地安慰了一番远在重洋之外的祖母,完全无视了某只趴在自己身上的血族。

好在韦司云想起了:“你见到那个弗兰德斯了?”

韦慎之瞥了一眼埃德加。对方已经直起身子,邪笑地看着他。韦慎之下意识摸了摸刚才被他咬破的地方,肌肤光滑如初,没有任何破损的痕迹。如果不是埃德加的唇角还残留着些许腥红的血渍和颈侧残留的痛感,他绝对不相信自己的颈动脉刚刚还破了两个洞。

“是啊,他就在我面前呢。”韦慎之用一种“待会再和你算账”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去坐在沙发上,忽然觉得有些头晕。

“慎之?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不太好。”

“没什么,头晕而已。”韦慎之完全无视了身后吃饱喝足的某人,毫无形象地躺在了价值不菲的沙发上。长途飞机加十几个小时的工作加失血过多,也许还要加上气急败坏,他没有晕倒已经是个奇迹。

“头晕……?难道是失血?”韦司云很自然地联想到了孙子现在和一个非正常人类在一起,“他喝了你的血?!”对面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好几个八度。韦慎之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站在一旁的埃德加终于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

韦司云显然也听见了,声音立刻又降了两个八度,低沉得像是雷雨天气:“慎之,你把电话给他。”

韦慎之盯着一旁好整以暇的埃德加,恶趣味陡升,随把手机放到了埃德加手里。

“edgarfland...”

埃德加还没报完姓名,听筒那边就传来了无数花样繁多的谴责的话语,声音大到坐在一旁的韦慎之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埃德加顿时惊呆了!他听到了什么?

“water”被念成“wa-er”,“r”被念成“do-or”。如此平舌舒坦的英语,措辞还是数十年前的伦敦话!

听着那些熟悉的字眼和语句,埃德加十分感动——这太熟悉了好吗?完全是他的生身母亲还在世时,英格兰、爱尔兰和苏格兰的人民说的英语好吗?骂人不带脏字且绝无重复……这语气,这口气,和去世多年得母亲好像啊!

埃德加陷入了诡异的激动中,而韦慎之则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似乎不敢相信有人竟然能被骂得“热泪盈眶”。

过了大概有不到十分钟,韦司云终于肺活量不够了:“你听明白了没有?!!”

埃德加:……您刚才都说了啥?

但是这么说绝对是找抽,他不想得罪最心疼韦慎之的奶奶(刚刚奶奶在骂人的过程中早已自报家门),只好态度很好地认错:“我知道了,是我的不对,非常抱歉。”

“哼,那我提出的条件你答应不答应?”

“啊?您有什么条件?”

“你不答应?!!”声音又陡然提高了,显然是不答应就掀桌的架势。埃德加用眼神询问坐在对面的韦慎之,想问问他他那孙子控的祖母到底提出了什么条件。

韦慎之视而不见。

埃德加只好说:“好的,我一定答应。”同时在心里盘算着——该不会是要求我永远不喝他的血?或者“我的宝贝孙子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立刻把你收到葫芦里”?

难不成是“赶紧滚远点”?

“条件也不多,只有一条。”韦司云的语气极其勉强,似乎是不情不愿地法外开恩,“去把中文学好。”

埃德加僵硬了。

“慎之告诉我,你连他的名字都念不准!!!”韦司云撂下狠话,“下次见到你,你要是一句中文都不会说,我就要和你比拼一下法术了!”旋即毫不客气地扣了电话,留下埃德加一个人目瞪口呆。

半晌,他才有气无力地看着坐在一旁看好戏的韦慎之:“你明知道我最讨厌学语言……”

明知道我最讨厌学语言,还把我发音不准的事情捅给你的孙子控祖母,这是摆明了要玩死我的节奏吗?!

欣赏完埃德加悲剧的样子,韦慎之才不紧不慢地翘起腿,高深莫测地看着他。

“本来我也是想阻止祖母的……毕竟要求你学中文,简直太高估你的智商了……”

“本来?那后来呢?!”

韦慎之笑得一派谦谦君子:“别急,你先解释一下,你到底勾搭了多少人,才终于轮到了我?”

“……”

“回答不出来?”韦慎之笑得更加温和,那笑容简直让人如沐春风,“那你就慢慢学中文吧。”

然后,他站起身,在埃德加的唇边吻了一下,就笑着把行李拖上了楼。

——连续工作实在是太累了。

——长途飞机实在是太累了。

——失血过多什么的……我……

这么想着,他倒在客房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因此没有看见随后出现在门口的人。

埃德加停在他身边,温柔地看着韦慎之的侧脸。然后,他俯下身来,轻轻将对方额前的发拢到了耳后,露出整张轮廓优美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皮肤显得有些苍白,而眼底的青色也就变得十分显眼。

“连衣服都不脱,被子也不盖,就直接睡着了吗……”

半晌,棕发男子悠悠叹息了一声,轻柔地解开了他胸前的扣子。他的动作轻柔和虔诚,没有带着丝毫情//色的暗示,眼中专注的神色也温柔得深沉,仿佛一望无际的琥珀色的海洋。

他轻柔地剥下了他的衣服,只剩下单衣。然后,他将韦慎之抱到了主卧柔软的大床上,用天鹅绒的被子将他包裹了起来。

“那些都是露水姻缘,我只爱过两个人。”他看着熟睡的恋人,“你是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

“你如果也死去了,我会追随,绝不独活。”

绝不独活。

不想再品尝曾经的绝望和无助。

因为背弃了光明的他,连向神祈祷救赎的资格,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