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飞出海面，氧气早就耗尽了，他撤走了保护层，大口呼吸，差点憋死在深海里，他惊魂未定地看着海底，仿佛那海面会钻出可怕的生物，对他赶尽杀绝似的，欢欢的心跳极快，可看来看去也只看到一群海豚游过，劫后余生让他出了一身冷汗，哪怕是烈日也温暖不到他的脊骨。

“欢欢！”远处一声长鸣，独孤青鸾飞了过来，“你果然在这里，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脸色如此难看？”

独孤青鸾煽动翅膀落在他身边，欢欢看着海面，倒映出他惊慌的神色，他摇了摇头，不打算告知真相，他怕独孤青鸾知道后，下一次想要过来就很困难了。

“没什么，只是……刚刚在海底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

说的是普通话，声音很沙哑，不太像是小鱼，是谁在说话，让他灭掉油灯，是油灯吸引了一大批凶狠的生物过来吗？

海底那么深的地方，他果然不应该带一盏油灯过来，那里常年漆黑，他却点燃了一盏灯，必然会引来不祥，幸好劫后余生，不算太糟糕，若是晚一点，他怕是要葬身海底。

“是潘崽吗？”

“我不知道。”欢欢沉吟着，脸色变幻莫测，是小鱼？

是小鱼，为什么不见他，小鱼一定有难言之隐，他不该失落，他要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短时间内，他是不能再下水了。

那一带一定会聚集凶狠的生物。

“你真的听到有人说话吗？不是幻听，我下去帮你看一眼。”独孤青鸾说着就要下水，被欢欢拉着了，“别，阿娘，别去！”

他的声音过于焦虑，独孤青鸾轻笑，看穿了他的慌乱，“说吧，遇到什么事情？”

欢欢自知瞒不住了，只好据实交代，独孤青鸾听罢，目光沉默，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严肃，“你遇到生物围攻了？”

这不是一件小事情。

“也不算，可能是油灯引来的。”欢欢解释，“他们一定还在下面，先不要下去了，太危险了，阿娘，我们回去吧。”

独孤青鸾欲言又止，欢欢抚摸着袖扣，又不甘心，耿耿于怀，那声音究竟是谁？

一定不是常年在海底是生物，不然怎么会说人类的语言，除了小鱼，他想不到其他人，欢欢微微红着眼睛，“我差点……差点就见到他了。”

如果不是他太急切，非要带一盏灯去看他的模样，说不定就见到了，就这样无声的陪伴不好吗？为什么要打破这样的平衡呢，海底凶狠的生物那么多，小鱼是不是正在受苦了，他一定在受苦了，那群鱼儿看起来格外的凶。

“欢欢……”

“阿娘，我没事。”欢欢盘坐在海面上，“我很坚强，这点挫折打不倒我，你也不要担心，我很惜命，短时间内不会再去海底冒险了，我怕这份危险也会给小鱼带来危险，我……就是一个人静静地坐一会儿。”

独孤青鸾无奈，陪着他坐下来，“下一次过来，阿娘陪着你，有一个人陪着你，总比你一个人好。”

“阿娘，我心里的东西，无人能够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