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斐玉的书房里,他在翻看着这封信。
熟悉的字迹,既便一些小小的特征也很清楚,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女子的写法一模一样,居然就是这位风四小姐的字吗?
为什么会如此的相似!
那种相似程度让他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是同一个人,或者不是同一个人,就是有人特意的模仿了,风浅幽在模仿水夕月的喜好写信,为什么?
这明明是两个人,而且还是两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风浅幽为什么要去模仿水夕月,这里面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俊眉皱起的同时,莫名的想起那个女子,放下手中的纸,在一边插着画轴的大瓷瓶里,拿出一卷卷轴,摊开。
是一个女子的画像,水夕月的容颜就这么鲜活的落在自己的眼中,含羞带笑,脉脉含情,这是他记忆中的水夕月的样子,是他凭着记忆画下来的,只是如今佳人己逝,似乎再难有人可以让自己这么想放在心里了。
既便祈阳侯的四女儿这么出色,自己考虑的更多的也是利益,或者有一些惊艳和动心,但是远远没有当初水夕月这般。
如果当初她没那么逞强,特意的冲到新房来刺了水心蕊一剑,自己也不会因此把她用力的推开,以至于她生生的撞死在自己的面前。
可自己是无心的,真的是无心的,并不是真的想要她的性命。
她被撞的倒下的时候,自己也以为没什么大事,所以先去查看水心蕊的伤势,必竟水心蕊当时是被她刺了一剑,可偏偏水心蕊没事,她却出了事,就这么死在自己的面前。
当然她这会做也是因为水心蕊的确恶毒,故意的算计她,说起来是水心蕊害了她,可自己总是看着她死在眼前的。
每每想起这一点,齐斐玉就觉得心似乎被什么狠狠的纠了一把似的,久久难以平复!
水心蕊,是的!都是水心蕊这个恶毒的女人害的,为此他借着给水心蕊养伤,把她送出了城,也为此,他的身边多了许多女人,这些女人往往都长的有一些象她,其实并不是她,但他还是想把这些女人带回家。
只因为他还可以凭借这些回忆往日那个娇美温柔,而又一心一意对他的女子。
其实只要她能忍,他可以给她最好的,哪怕到最后利用完了水心蕊,把她送上正室的位置,可偏偏她这么不能忍。
她就不能为自己的大业多做一点牺牲吗?多忍让一些?为什么偏偏这么倔强,齐斐玉烦燥的想,觉得水夕月还是不够了解自己,不够一心为自己,否则她就不会只顾着一时之气,闹的连自己的命都没了。
画卷缓缓的合了起来,重新收起,跟着收起的还有齐斐玉的伤心,把画卷放置在一边,他又是一个清醒的四皇子齐斐玉了。
看着桌上的信,再一次拿起来仔细查看。
其实没多少话,只是说请他马上来祈阳侯府,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说,原本他也不一定是马上就去,但这么熟悉的字体,让他心里莫名一动,于是既便是下着雨,天色这么晚了,也冒味的去了祈阳侯府。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急切,水夕月己经死了,就死在他的面前,他当时确认了数次,甚至一次次的拿手放在她的鼻翼边上,只为了求证她是不是还有一点点的呼吸。
可她们两个的字迹为什么这么象,脑海中莫名的闪过一丝什么,突然想起当日风浅幽在为祈阳侯府太夫人献舞的时候,轻纱半掩,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似乎象极了记忆中的那个女子。
莫不是她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往日里风浅幽和水夕月之间并不觉得相象,两个人的气质很是不同,水夕月温婉大方,而风浅幽却带着几分疏冷,有时候甚至是凌厉的,这样的两个人之间似乎不会有什么,年岁也对不上。
但那一次,齐斐玉莫名的觉得,风浅幽似乎就是水夕月。
一个很不可思议的想法,让齐斐玉定定的坐在灯下,看着面前的信纸久久未语……
屋外突然传来了争吵的声音,把齐斐玉从沉思中拉了回来,皱着眉头问了一声:“什么事?”
“殿下,是水夫人来了!”一个内侍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所谓的水夫人是水心蕊被贬为贱妾之后的身份,其实根本不是夫人,只是大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叫她,再加上她的生父还是水相,而她的亲妹子据说就要嫁进四皇子府为正妃,所以四皇子妃的下人们特意的高抬了一下,才有了这个水夫人的称号。
“把她赶走!”齐斐玉冷哼一声道。
“可……可她不愿意走,这会还要进来!”内侍禀报道,外面还是传来声音,似乎是推推搡搡的声音。
“让她进来!”齐斐玉冷着脸道,目光滑过一边的画卷,心里默然而深情的道:“月儿,你看到了吗?你的这位恶毒的好大姐现在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也是她的报应,月儿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给她任何的机会。”
听到他的吩咐,内侍出去不一会儿带着一个脸色苍白不堪的人进来,是水心蕊,才数日不见,水心蕊己瘦了不少,整个人憔悴不堪,脸色看起来很差,身上的衣裳很素净,再不是往日精美的绣裳,头上也只别着一只簪子。
没有任何的花俏,但看起来极其的可怜。
“殿下,妾没有……”水心蕊一进来就要往齐斐玉的身上扑,齐斐玉对着身边的内侍使了个眼色,内侍急上前拦住了她。
“殿下,妾身没有和别的男人……”水心蕊站定含泪看着齐斐玉哀求道。
“你现在只是一个低贱的妾侍,而不是正妃!”齐斐玉冷冷的道,所谓最低贱的妾侍,就只是一个通房丫环的身份罢了。
“奴婢……”水心蕊呜呜的哭了起来,然后缓缓的跪倒在地,“殿下,奴……奴婢实在是没有给殿下戴绿帽子,我……奴婢什么样的心性,这么久了殿下难道还不知道吗?又怎么会做下这种事情!殿下,我……奴婢是冤枉的!”
虽然一时不适应自己的新身份,水心蕊还是努力的按照着齐斐玉的意思答话,一边答一边哭道。
她是四皇子正妃,纵然现在不是正妃,怎么着也得有个妃位,侧妃庶妃都行,她不要当个通房丫环一般的玩物,她是水相的嫡长女,怎么可以受此辱,更何况她和四皇子之前还是有情义的。
她不相信齐斐玉会真的舍了她……
所以虽然哭的可怜,但她其实一直在偷看齐斐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