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重新回到工作的感觉让我觉得很舒服,终于可以回到一日三餐正常的生活了。
虽说陈灵的工作量少,但偶尔忙起来也是不要命的,可能因为不太红,索性公司里有小边小角落的宣传活动或是不热门的工作都会叫上她。
她是个勤快的人,时间不冲突每次都欣然接受屁颠屁颠地上了,前几次我还想可怜她为她叫苦的,但是看到她的薪酬之后,我觉得生活这点苦算什么。
好歹陈灵也是微博500万粉丝签进来的,公司也不能太怠慢,陈灵告诉我,她办公室最近签了个50万粉的刚红起来的网红,上次出席一个活动公司给那个人的酬劳是她的三分之一。
陈灵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带着幸灾乐祸和得意的笑,让我觉得是世界果然是会将人心给变了,她从前可不是会这样嘲笑比自己低一等的人,但是她后来又说,还不如我的工资呢,我的嘴角也不经意露出了嘲笑。
哎,到底是谁改变了谁,我和陈灵果然还是同一类人。
或许是罗伊的工作多了起来,听说她接了个电影,难怪最近在公司都没怎么遇见她,和她距离最近的就是她在微博发的寥寥几个字。
陈灵问我微博号是什么,和我互相关注一下,我说“010101”。
她嫌弃地看了我一眼,边操作边说:“粉丝以为我关注了个僵尸粉。”
我哈哈笑了几声,我就是僵尸粉啊,一个努力干活又不粘人的僵尸粉。
陈灵说:“僵尸,你就关注了两个人啊,我和罗伊。”她扫了几眼我的微博,什么都没有,又说:“看来你对我是真爱,竟然只关注我和女神,不过我都没听过你说你喜欢罗伊啊。”
我低头说:“不知道了吧,我可喜欢罗伊了。”
电话响时,我正在帮陈灵挑选公司宣传的裙子,她在那头化妆,对我喊了声二薛你电话。
我拿了件黑色的短裙过去,边问陈灵怎么样,边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我按了挂断又放在了桌上。陈灵说换一件,我又重新进去。
拿了件淡黄色的上衣和一件垮裤出来,手机又响了,陈灵表示我手上这件可以,我放在椅子上就将电话接了起来。
那头不大不小地声音说:“薛零一你竟然敢挂我电话!”
我顿顿,这么霸道总裁的语气。
“董昊?”
“是我!”
果然是董昊,我看了眼化妆间里的人,出门到了走廊上,问:“找我什么事?”
他气呼呼的口气说:“妈的罗伊把她家密码换了,你生日7月多啊?”
我说:“7月29。”
我听到那头滴滴滴了几声,又听到咔了一声,接着听到董昊大声笑了,“进了进了,薛零一你太给力了。”
我惊慌,觉得我在助纣为虐,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董昊刚刚说门打不开,然后问我生日,你说我怎么会想到是拿我的生日开门呢!你说我怎么会想到我的生日竟然还真的能开进去呢!
这个借口是不是挺好的?说出来有理有据大家应该不会怪我了吧。
但是董昊已经进去了,所以我问:“你去她家做什么?”
董昊说:“上次去的时候把东西落下了,我问她密码她也不给我。”
我说:“你可别乱翻东西啊。”
他听后笑了声:“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要是动了她屋子里的一根毛,她回来会把我手剁了。”
我想这句话前后矛盾了,你都进人家家里了,还说没有动一根毛,感情你欺负我弱智啊,地板门什么的,不会比毛大?
但他说了不会乱动东西我就放心了,这种心理就像是你帮助犯罪又心理不安,最后知道犯罪没有犯罪时的心安理得,总之就是自己给自己台阶下,总之就是婊。
但这件事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一下罗伊,所以我翻出通讯录找出了那个底层号码,钱乐凡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在嘟声快要消失时终于被接了起来,我客气地对着电话说了句:“你好你好,我是薛零一,楼下那个陈灵的助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嘿嘿嘿。”
那头说:“是我。”
我残疾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我心里咳咳,道:“是你啊。”
她说:“找我什么事。”
你咋知道我是找你的呢,不过我还真是找你的。
我说:“董昊刚才去你家了,我跟你说一下。”
那头安静了几秒,说:“他来问你密码?”
女神就是女神,她一直很聪明智商很高,你看,这对话才不到五句,她就问到了重点,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你们俩狼狈为奸之类的话,然后把我和董昊关进监牢。
但是她没有,她说:“你在哪?”
我报了一下楼层和门口的牌子,她说:“上来9楼摄影棚。”就把电话挂了。
我和陈灵说了一下这事,陈灵兴奋地立马赶我走,并嘱咐我,在女神面前多说她的好话,她的未来就交给我了。
顶着她给我的艰巨任务就上去了。
罗伊这几天是回来休息的,不过她才杀青的一个电视剧有几个镜头要补拍,所以就来了公司室内补一补。
绿色的大背景下,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古装,头上插着发簪,手持剑,剑尖朝下,直挺挺地这么站着,接着忽然拿起剑非常帅气地武了几下,导演说卡。
没有后期我真的看不懂,钱乐凡见状立马上前将风衣给她穿上,服务非常周到的又是拉椅子又是给她端水,让我觉得我这个助理做的很不敬业。
她吹着杯子里开水的时候,我走了过去,正想用一个哭丧的脸告诉她我不是故意的,董昊问我生日我没想到就是密码,臣有罪。
可她抬头一个柔和的眼神吓得我差点跪在地上,她先是耸了耸肩,把肩上的风衣耸得快要掉地上,幸好钱乐凡眼疾手快抓住又披在她身上,接着又凭空伸手,钱乐凡立马明白拿了盒饼干放在她手上。
我看得目瞪口呆莫名其妙,像是一出逗比哑剧,听她说:“这些能做到吗?”
我:“啊?”
她笑了笑:“你不是说要当我助理。”
我晴天霹雳,立马转头看钱乐凡,果然看见她非常不爽又不解地看着我,好像在磨牙齿,看起来是想嚼碎我。
我,我,我冤枉啊。
虽,虽然说我还真说过这句话。
那是一个大夏天,自从罗伊在市里的大型节目上演了出精彩的话剧之后,便经常有人来找她,那次是一个不知名的导演的不知名电视的一个小角色,那个角色罗伊演的是酒吧里的一个歌手,可能也因为她唱歌很好听吧,但是导演要求她一定要瘦,剧情需要,她需要小小地露一下肚脐,和男二还有对手戏。
所以那段时间她很少吃东西,她一个吃货,却只喝流食。生怕有小肚子,不管我怎么威逼利诱,她都不愿意吃。
有一次她饿到头晕眼花急的我快要哭了,可她还是说,就剩一场,她就杀青了,让我忍忍。
怎么会是我忍呢,是她在忍啊,但我确实忍不住了,看着她有些虚弱地把最后一个对话说话冲过去就哭着给她各种零食,全是她喜欢吃的。
后来回去她病了好几天,躺在床上不愿意下床我也就陪着,她看电影我陪着,她看书我睡觉,几天后我问:“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做呢,你家不是挺有钱的吗。”
她笑着看我,伸手有意无意地摸了一下我的耳朵:“梦想嘛,每个人都有梦想,不能因为你有钱就不要梦想了对不对。”
她说的也对,我也有梦想,我的梦想很简单,就是和她一辈子在一起,就算我再有钱我也要实现。
但是这个梦想最后却因为穷,被我给撕烂了,人生真是讽刺。
当然,我不能阻止她的梦想不是,所以我说:“那我以后当你助理吧。”
彼时她在看书,不经意地恩了一声,我觉得她没听进去,又强调了一遍:“罗伊,以后我当你助理吧。”
她翻了一页笑着抬头,问我:“为什么?”
我说:“我担心别人照顾不好你。”
她挑眉,脸上的表情我非常了解,那是嘲笑的表情,她说:“你能照顾得好我?”
我有时候觉得,罗伊这个人特别煞风景,比如说现在吧,她就应该深情款款地看着我,对我说薛零一你真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但她却说:“上次是谁把我的衣服熨焦了,把盐当成味精给我煮汤,洗个地连洗衣粉都没弄干净害我洗澡差点滑倒……”
好了好了,都是我都是我。
但是我不管,我一把抱住她说:“我就要当你助理,你身边不能有其他人,做不好我可以慢慢学啊,你不能剥夺我想要学习的权利,这是犯法的。”
她失笑,没有同我解释这件事并不犯法,摇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看书了。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后来她也就没再接那些稀奇古怪的通告,后来我也在生活中细节了很多,后来我们就分手了。
罗伊本事非常大地让我进公司不到两个月就树了两个敌,我还记得小学班主任在我的毕业评语上写的是,薛零一是个乐于助人的天生乐天派,从不与人交坏是个好学生。
老师对不起,我是被动与人交坏的,我真的还是好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