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零章如果我不会怀孕那怎么办?
果不其然,她轻轻叹了口气,眼底几分宽慰的神色:“船到桥头自然直,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不行的话,可以做试管婴儿;再不行的话,还可以想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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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办法?所谓的别的办法,会是什么?
这些人奇怪的心思,她是不会明白,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来者不善,那都是冲着她来的。
舒梓乔勾了勾唇,经过了萧奕博的那次,还有什么是没见过的?这次,她倒是真的有兴致看看,秦臻这些日子的刻意讨好,究竟是意欲何为?
“好了,不说这些闹心的事了,别多想……”秦臻笑了笑,“爷爷快八十大寿了,我要准备打点一下,接下来可能会出去一阵子。你知道老爷子品味有多高,我想给他半个风风光光的寿宴。你如果有什么好的建议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手机的铃声响起,秦臻止住了话,看着震动的手机,心底一沉,是贺一格的电话?
“我去阳台接个电话。”舒梓乔拿过手机,直接到了阳台,秦臻看得心底添堵,她这个儿子向来不是个爱打电话的人,多年前跟允儿好的时候,允儿还抱怨过这一点,怎么现在到了舒梓乔这里就全变了?
目光淡淡地掠过贺一格的房间,他在的时候,她也来过几次,不过贺一格的脸色都是冷的;相对对比明显的,是他对着舒梓乔的时候,那种温柔的眼神,她怎么看怎么闹心。
舒梓乔啊舒梓乔,究竟你用的是什么办法?为什么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贺一格会看上这样的女人?她之所以能地位那么稳固,最主要的原因不就是因为贺一格吗?如果他不甩她,那么这场婚姻,即便她坐实了这个贺太太的称谓,又有何意义?
“姐姐!”
门一下子被推开,梓谦跑进来的姿态有些冒失,他脸上还沾着白色的面粉,“姐姐,姐姐,郝姨刚做好的梅花糕,你最爱吃的!”
秦臻的脸冷了冷,这个傻子!
“夫……夫人。”看到秦臻的脸,梓谦还是瑟缩了一下,家里虽然常常见到面,不过她似乎都没怎么笑过,这让梓谦有些害怕。
秦臻笑了笑,但对着这样的傻子,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对着舒梓乔或许还能够容忍,可是对着这样的人,她实在是……
“夫人,你……你要不要吃一块?郝,郝姨做的,很,很好吃。”
梓谦有些费力地说着,脸色涨得通红,秦臻看了一眼碟子中的糕点,轻咳了一声:“不用了。”
“夫人,你尝,尝尝看,郝姨做的,真的……”
“我说不用了。”
秦臻推开他的手,音量也提高了一些,梓谦手中的糕点啪地一下掉落下来,正巧掉在秦臻的鞋子上。
“对,对不起……”梓谦愣了,他蹲下身子,笨拙地拿手擦着她的鞋子,原本就红的脸憋得更红,“我,不不是故,故意的……我帮,帮你擦,擦干净……”
“不用了。”秦臻压着火气,把脚往后一缩,梓谦却认真地拿着袖子擦着,“没,没关系,我能擦干净……”
“我说不用了!”秦臻看着他满是面粉的袖子,火气嗖嗖上升,脚一抬,梓谦一个不备,头咚地一下撞到了旁边的桌脚。
不小的动静,秦臻是知道舒梓乔对这个弟弟宝贝的,她曾经为了这个弟弟朝着苏洛清一个酒瓶子,现在, 贺一格和贺复云又护着他,若真是追究什么,也都只有她的错。
“没事吧?”秦臻蹲下身子,扶起梓谦,那一下撞得不轻,梓谦倒是没觉着疼痛,而是看着她的脸眨了眨眼,“夫人,你,你不生气了?”
“不生气。”秦臻笑了笑,梓谦的心一下松了,他摸着自己的胸口,“夫人你不生气就好了……夫人,你笑起来真好看,你要多笑哦!”
心头竟然有瞬间软软的触动,不过看着梓谦那副傻样……秦臻别开眼去几秒,又对着他笑道:“梓谦,刚刚的事情,可不要跟别人说哦……我怕……”
“你怕姐夫对不对?”梓谦呵呵笑着,秦臻心底一沉。半个月前也有类似的一次,正巧对贺一格看到,贺一格当时就黑了脸,那目光冷得让人无法直视。
“我不会跟姐夫说的,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夫人,你吃块糕点吧,真的很好吃……”
秦臻拿过糕点,心底却是憋屈得不行,她这个儿子,对这个傻子比对她还好,这什么逻辑!她狠狠地吸着气,也只能笑着拿过糕点放到嘴里,食不知味。
“姐姐!”看到舒梓乔走出来,梓谦眼睛一亮,冲着她挥挥手,“姐姐,姐姐!郝,郝姨做的糕点,快趁热吃啊……”
“谢谢梓谦。”舒梓乔摸了摸他的脑袋,看到梓谦,心底就会柔软起来。虽然那个电话接得……再次让她感受到了人性的冰冷,可现在看到梓谦,还是觉得愉悦的。
“梓谦好乖呢……”秦臻也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抬眸望向舒梓乔,“你们姐弟俩好好聊,我先去睡了。梓乔,你也要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对了……上次放你房间里的霭藤,要记得多晒晒太阳,才能长得更好,明白吗?”
“嗯。”舒梓乔柔柔地勾着唇,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眸光逐渐淡漠。
不是真相,到现在为止,真相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不过,她找的私家侦探刚刚已经打过电话告知,秦臻在离开医院之后,还单独地去找过人。而从照片显示,她找的那个人,就是在宴会上出现过的那位,所谓的大师。
***
三天的时间,日子还是平静而过,只是那平静之下的波浪,谁能清晰?
秦臻这几天倒是出乎意料的没有什么动静,舒梓乔原先以为她会去医院的医生联系,却是没有。但是跟踪还是会继续进行,虽然她不知道秦臻想要做什么,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想要借着某种理由,某种让贺复云和贺一格都能接受的理由让她离开贺家。可若是这样,靠着一个不靠谱的算命先生顶多也只是让人恐慌而已,而医院……即使她能做手脚,世界上的医院何其之多,随便换一个就能揭穿谎言。从秦臻对待她的态度来看,显然是在隐忍着准备反击,若是没有什么把握,她怎么会这么做?
“想什么?”腰肢被轻轻圈住,男人的气息在脖颈上盘旋,沐浴过后的清香混杂着龙涎香的味道,那样熟悉而又温馨,舒梓乔笑了笑,转过身来抱住了出差才回来的男人,“想……怎样才能留在你身边。”
贺一格拧了拧眉,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你是我老婆,当然留在我身边,难道还有谁不准你留着?”他摸着她如云的秀发,这样的言辞,多少会让他有些不安。
“我妈?”很快意识到什么,贺一格沉眸望着轻笑的女人,“她又说什么了?”
“没有,她这段时间都对我很好……“舒梓乔把手移到了他的脖子上,低声道,“……前几天带我去做了身体检查……”
“你身体怎么了?”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舒梓乔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撇了撇嘴,“妈说想让我早点怀上孩子……”
男人松了口气,目光却又很快灼热起来,他的头低了几分:“怀孩子不是靠看的,是靠做的……嗯?”
话音未落,身子便被打横抱起,柔软的*榻轻陷,他的唇迫不及待地就要吻上,舒梓乔却是用手掌挡住。
“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水波似的眸子,总是让人心神荡漾。不过女人真的是麻烦的动物……贺一格拿下她的手,深邃的眸子凝视着身下的脸,几分挫败,几分隐忍。
舒梓乔咬了咬唇:“如果……如果我不会怀孕,那怎么办?”
贺一格愣了愣,随即勾唇,他眯了眯眼:“你觉得会有这种可能?”
“那当然……”
“不可能。”他直接截断她的话,“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能说明我耕耘得不够勤奋……你放心,只要你想要孩子,我一定会尽量努力,好好满足你。”
“……”
直接堵住她的唇,舒梓乔神思也因为他的动作混乱起来,理智瓦解之际,她脑海了闪过的念头跟贺一格是一样的。她向来都是身体健康,要怀上孩子,应该只是时间问题。她虽然还没有完全准备好要孩子,可是照这样的状况来看,有个孩子,其实也不错。至少,可以省了秦臻的那么多心思。
***
房门外,秦臻原本准备敲门的手顿住了动作。
原本是准备跟舒梓乔说检查结果的,不过这个点,他们夫妻就……她眯了眯眼,这个女人看来是怕了算命先生说的那一点,拼命地想要怀上一个孩子。谁都明白,在豪门之中,孩子的分量有多重,如果是个男孩,那更是锦上添花。
只是舒梓乔……这朵花并不是那么容易添上的。今天的检查报告已经清楚地写着,她怀孕几率不高的事实,这一点,跟那位算命先生说的,可是不谋而合。
“夫,夫人。”
忽然走来的梓谦让秦臻猛地吓了一跳,转过头,梓谦正对着她笑:“夫人,你来找姐姐吗?”
“她休息了,你也回去吧。”
“哦……”梓谦眨了眨眼睛,看着秦臻冷冷的脸,忽然从身后拿出一根棒棒糖,“夫人,你今,今天好像心情不好,是不是啊?……我,我请你吃糖。”
秦臻无语,棒棒糖?还真亏这个傻子想得出来?
“给……”
“不用了,我不吃糖。”
秦臻深呼吸了几次,转身走下楼梯,还能听到梓谦嘟囔着:“可是姐姐和瑶儿都说,吃糖可以把心情变好……”
秦臻翻了个白眼,脚步更快起来。她能不能不要再碰到这个傻子?跟他这样的人对话,简直就是侮辱自己的智商好不好!
更何况,谁说她心情不好了,她心情明明就是好得不得了!秦臻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检查报告单看了几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浅浅地品酌起来。
明明心底有一种愉悦和满足感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有些空洞。她的目光一寸寸地在房间扫视,最后落到大*上。贺森繁回来一段时间,又因为生意太忙离开了。原本她这次是要跟着他一起走的,可是因为舒梓乔和裴允儿的事情,她还是留下了,现在想想,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她无从分辨。
对于秦悠的愧疚那是终身的,她这辈子或许都会背着那么巨大的一个包袱。她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实现裴允儿的心愿,无论这事情怎么发展,她都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她打开抽屉,又把检查报告重新放了回去。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掠过了一个小盒子,她怔了怔,打开了红色的锦盒。
红色的丝绒,横放着一只小小的镯子,那上面还刻着“凡”字,其实,她到现在还是能想起那孩子的模样,眼睛乌黑,皮肤雪白,长得那么好的孩子,谁能想象,根本就是个弱智?
她是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的。她身为公主,什么都是最完美的,她的家世,她的父母,她的丈夫,还有她的儿子……贺一格,那是个从来都给她带来荣耀的孩子。她没有办法想象,对着这样一个毫无反应,或者说反应迟缓的人,她应该怎么活下去。
她没有办法忍受旁人的问话,没有办法忍受旁人奇怪的眼神,那感觉,就像是杀了她一般。她不知道自己那几年是怎么活过来的,只要对着贺一凡,她就觉着自己的心在千刀万剐。
她不止一次地想到,那是报应,是秦悠给她的报应,才会让她生出这么一个孩子来。她想丢了他,可是几次这样的机会,她还是不忍下手。
可是当你有了这样的想法,这种想法时时刻刻都在折磨你的时候,你总有一天会跨出那一步。所以,她这么做了,她把他丢在了一个孤儿院前,当然不会是南山城的孤儿院。把他丢了,他也是不会哭闹,她掩着面哭泣,为什么她秦臻的儿子竟然会是这样的?他根本就连正常人都不如,更别提有贺一格的几分之几了!
可她还是舍不得,看着他脖子上刻着“采”字的玉佩——那是贺复云写的,当初生贺一格的时候,也是同样的玉佩,上面刻着“博”字——她走到他身边,又在他手上戴上了一只镯子,不忍心地看着他后背爱心形状的胎记,抱着他哭。
可孩子,还是没有反应。她看着他的样子,心下一狠,走了,就再也没有回头。
回家之后,她哭着说孩子是跟丢了。贺家出动了所有的人找,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怎么样,也许是想找到的,也许又是不想的,她分不清楚。她记得那次,她发了很长时间的高烧,也不知道迷迷糊糊地说了些什么。但她知道自己一定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否则,贺一格看着她的目光,不会那样陌生。
若说世界上有第二个让她感到愧疚的人,那便是贺一凡了。那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死了还是活着……可是那是冬天,那么大的雪……他真的,能活着吗?
握紧了手中的镯子,秦臻闭上了眼睛,这么多年,她不去想,想了,一定是锥心的痛。她是一个母亲,谁能理解一个母亲,亲手丢掉孩子的痛苦?虽然,她也承认,她是自私的,可是……谁能理解,她那种千刀万剐的滋味?而今,她后悔了,可即便后悔,她还能做什么?
“对不起,一凡……是妈妈不好,是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秦臻拿着那剩下的一只镯子,哭得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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