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 皇帝的心病(1)(1/1)

第752章 皇帝的心病(1)

等着皇帝首肯,赵无忧才毕恭毕敬的入了御书房,身后的房门被轻轻合上,赵无忧敛尽容色,俯身行礼,“微臣叩请皇上圣安!”

皇帝一声叹,“免礼平身吧!”说着朝皇帝招招手,“赵爱卿不必拘礼,过来吧!”

“谢皇上恩典!”赵无忧起身,缓步走到了棋盘前,行了礼坐定。

赵无忧微微一怔,面色有些微恙。

毕竟皇帝方才在自己博弈,见着赵无忧来了便敛了棋盘。可他竟然十分熟练的将那一筐白子递给了她,就好像深谙她的秉性与习惯。

让人知道太多自己的行为习惯,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事实上,赵无忧回想起来才发现,很多时候皇帝也是摸到了她的几分鳞。

那些下意识的行为,成了一种无声的习惯。

赵无忧俯首表示恭敬,等着皇帝落子。

“小德子都与你说清楚了吧?”皇帝开口。

赵无忧颔首,“德公公已经告诉了微臣,微臣也已清楚。”

“那你来说说吧,这件事该如何处置?”皇帝轻叹一声,“得锦盒者得天下,这口气还真是够狂妄。朕思来想去了很久,始终没想出个子丑寅卯。赵爱卿聪慧过人,不妨替朕想想,什么样的锦盒能事关江山社稷?事关皇位千秋呢?”

赵无忧落下棋子,抬头笑了笑,“回皇上的话,这能定天下者,要么手握大权,要么名正言顺。昔有秦朝乱世,方有大楚兴,陈胜王。后有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一则是官逼民反,二则是权势滔天。这两者在皇上这儿都不现实,所以这外头传言的锦盒一事,怕是当不得真。”

皇帝竟是笑了,“赵爱卿说的话,深得朕心。朕也反思良久,着实想不出来这江山易主之因。”

闻言,赵无忧作揖,“皇上乃天下明君,如今大邺与荒澜议和成功,在皇上的治理之下举国太平,何来的乱世纷争,群雄逐鹿。所以微臣以为,此事必定是有些人故意为之,大概是想掀起我大邺皇朝的内乱。皇上圣明,不可被这些人所惑。”

“这倒也是。”皇帝的心情看上去不错,“爱卿一句话,朕如同醍醐灌顶,真当是受益良多。”

“皇上圣明。”赵无忧俯首。

“爱卿可想过,朕若是任由这些人恣意妄为,来日这群乌合之众不定要闹出怎样的乱子。”皇帝落下一子,然后盯着赵无忧那双素白如玉的柔荑,“天下之事,不可大意。能传出这样的谣言,想必这内心也有所叛逆之心,是以--宁枉勿纵。”

赵无忧捏着棋子,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微臣明白,只不过微臣一无兵权,二只是个礼部尚书,实在不知该如何对付这些江湖上的乌合之众。”

她佯装无意的顿了顿,又道,“皇上不如请王爷--王爷毕竟是皇上的手足,想必办理这种事情,应该会格外谨慎,知道从何处入手。王爷武功好,手底下不乏能人异士,也有些来自江湖的奇人,若是有王爷出手,想必是--”

还未说完,她已经察觉了皇帝的面色微恙。

见状,赵无忧咽了咽口水,身子微微僵直,稍显无措。

皇帝随手将棋子丢在棋盘上,乱了一副好棋。

赵无忧当即跪在地上,俯首磕头,“微臣口不择言,皇上息怒!”

皇帝不高兴,黑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冷眼看着跪在跟前的赵无忧,一声不吭。赵无忧也不多说什么,仍是跪在那里,只等着皇帝的发落。

有时候以退为进也不失为是件冒险的好事,赵无忧知道自己错在哪,但她必须错。

“这件事朕自有主张,既然你不愿做,朕自然会找个可靠的人。赵爱卿说手上无人,那朕就找个手上有人的。”皇帝冷着脸起身。

他一步一顿的走到赵无忧跟前,负手而立时冷眼看着伏跪在脚下的赵无忧,微微眯起的眼睛,面色沉冷,“赵爱卿入朝为官多年,一直都深得朕心,那你可知今日朕为何会生气?”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皇上是对微臣失望了。”

“朕为何对你失望?”皇帝又问。

赵无忧敛眸,“皇上是觉得微臣有意与东厂不睦,微臣……”

“朕知道,东厂办事惯来狠辣无情,可有时候朝廷需要这样的酷吏。朕昔年登基,若不是东厂这般人,朕如何能铲除异己,如何能坐稳江山?”皇帝嗤冷,“如今天下太平,的确不怎么需要他们了,然则……外患未平,岂能先自乱阵脚。”

“皇上所言极是。”赵无忧磕头。

“起来!”皇帝道,“随朕出去走走。”

“是!”赵无忧弓着身子站起来,毕恭毕敬的跟在皇帝身边。

皇帝瞧了一眼她素白的面庞,只轻叹一声,生出几分不忍来。这少年人身形单薄,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面若白纸。可也因为这样,她竟比他后宫的女子都要白上几分,阳光里透着几分剔透光感。可惜是个男儿,若是一个女子,约莫这般模样,要惹得多少人心下垂怜。

屋子里的气氛不太好,走出屋外能让人喘一口气,透透气也不错。

皇帝坐在栏杆处,扭头望着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赵无忧,“坐吧!”

“微臣不敢!”赵无忧俯身行礼。

“让你坐你就坐!”皇帝忽然伸手去拽赵无忧。

这倒是把赵无忧吓着了,直接被他用力拽在了栏杆处,这一屁股落下,还真是够疼的。她眉心突突的跳,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赶紧缩手,想将手抽回来。

哪知皇帝凝眉盯着她素白如玉的柔荑,“爱卿看上去病怏怏的,这一双手倒是养得极好,倒真应了那一句,冰肌玉骨。”

赵无忧心跳加速,若是换做早前她一定不会有所波澜,可是现在……都说做女子和做女人是不太一样的,难不成是自己有所改变,教人看出端倪来了?

可面上,这一惯的云淡风轻还是维持着,赵无忧不紧不慢的撤回手,“回皇上的话,微臣自小便有娘胎里带出的不足之症,是故从小到大微臣一直被父亲养着,用名贵药细细的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