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走了吴心莲一行人,唐青靠在树下叹气。
遇到吴心莲就一大堆糟心事,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唉,将来唐霈要真跟她在一起,我就再也不去串他们家门子!
哼!(┐≧へ≦)┐
“都说是封建思想残余了,有些人还不知死活地护着它,真不知道心里怀着的是什么心思。”吴心莲说这话时的表情,依然温柔可人。
只是说出这种话,可见也是急了眼,有些失了分寸。
当下,她这话一出,几乎全部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唐青。一时间,唐青只觉得如芒刺背。
马丹,这仇恨拉的,姐姐能让你如愿以偿,就不姓唐!唐青心里默默地学起胡蝶,狠狠地扎吴心莲的小人。
而另一边的吴心莲,此时心里也是煎熬。绝望和希望交织在一起,前一世空间的能量可以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吸收周边人的气运,再适时地反哺回去,这样生生不息,才会让她周围聚集的都是良善的气运之子。
但自从空间用尽能量让她重生之后,良性的气运平衡被打破。起初,空间还只是为了维持正常状态,吸收点少量的气运。但这世间,不仅人有贪欲,连空间都有。不断地掠夺,让吴心莲和空间都懒于维持应有的平衡。毕竟,慢慢恢复需要的时间太长,而吴心莲最缺的就是时间。
空间无差别吸取别人气运的结果,就是越来越多的人不愿意接近吴心莲。谁会愿意跟着一个给自己不停霉运的人?
一开始到宛新县,吴心莲是追着周皓而来。可是紧接着在这里,发现了两大惊喜。
唐霈和“佛树”。
跟唐霈在一起,她可以毫不顾忌空间吸气运的尿性。因为不管空间再怎么使劲吸,也吸不到唐霈的气运,顶多让他倒点小霉。这点让吴心莲既喜又忧:喜的是终于有一个人不会因为空间吸取气运,而对自己敬而远之。忧的是这种变数不知道是好是坏,这种变数......指的是唐霈。
而“佛树”,吴心莲的空间一靠近“佛树”就震荡不停,活像饿了好几天的狼想要将眼前的肉拆骨入腹。可惜活着的树,吴心莲没办法靠近,除非这颗“佛树”......被砍,被很多人一起砍......
众人的恶念会断绝“佛树”的生机,生机一断,空间就可以将“佛树”上百年来积聚的气运席卷一空。
吴心莲:只要“佛树”的气运到手,就可以重塑新的“气运平衡”,周皓就再也不会对自己敬而远之。所以,一定要......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陪着唐青在树下坐了好久,胡蝶推了推她,说:“喂,你想好怎么应付吴心莲没?她可是说要开会全体投票呢。到时候,还不知道又要耍什么花招。”
唐青摊了摊手:“我能有什么办法,刚刚头脑一热,就拦住了。现在还有点后悔呢。”
“开什么玩笑,你打算不管啦?”
“再说吧,现在脑子里一团糟。真要投票,县里的人多半不愿意砍掉“佛树”。”唐青揉了揉眉角:虽然现在没人敢提这棵树,但逢年过节、家里有重大事情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人偷偷来参拜的。真要砍了,土生土长的宛新人,谁乐意?
公园里到处有小孩跑来跑去,玩耍的身影。有些拖着脚步,双手微微抬起,漫无目的地走;有些呼朋引伴,要找更多的小伙伴聚在一起。胆子大一点的攀折一根“佛树”的树枝,学着“骑马”的动作自娱自乐,或是直接爬到树上,鸟瞰园子里的其他人。
早些年,“佛树”跟前还有栅栏围着,现如今什么东西都拆了。小孩子向来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一没人拦着,可不得撒了欢地折腾。
“别皱眉了,小心变成小老太。”戚安调侃道。
唐青嗔怪地瞥了他一眼,想起刚刚的情景不免发笑。戚安一来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牵自己的手。旁观的胡蝶恨不得蒙上双眼,装作根本不认识他们俩。
上次说开之后,胡蝶见着戚安尴尬了几次,现在已经能很坦然的面对他。这种建立在想象和意气之争的喜欢,就像浮沙上的城堡,风一吹就垮了。更何况,权衡唐青和戚安的重量,有想法的都会选一直站在自己这边的唐青,而不是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戚安。
为了赶在在孙一舟面前宣示主权,戚安每天都从城东赶到城西,只为了送自己回家。不管时间多紧,事情多忙,都要好生打扮一番才来。要不是知道他是为了自己,还真以为他是跟孙一舟有一腿。
“怎么,我变成小老太婆,你就不要我了吗?”唐青佯装生气道,想甩掉紧紧牵住自己的手。
戚安很是宠溺地笑道:“我哪里敢,明明可是一片红心向太阳,向着你,再说了,你变成小老太婆,我也要变成糟老头子的。就怕到时候你嫌弃我,那我可真是没地方哭。”
相处地越久,越觉得自家男朋友除了男神属性,还自带逗逼光环。有时候孩子气的很。虽然不至于对着孙一舟冷嘲热讽,但一切能打击对方的机会都不放过。
“伟大的领袖主席,教导我们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我相信,只要我们有决心有毅力,什么样的艰难险阻都不用怕。”孙一舟的口头禅大抵就是这句了。说不上十句话,就要慷慨激昂地挑出来讲一讲。
一起排戏的人群里,除了女性同胞,也就是胡蝶,梅娘和唐青对他的热情置若罔闻,其他人都跟洗脑一般,每当此时都会打了鸡血般地站起来复述。
前几日,戚安来接唐青时,孙一舟还能厚着脸皮跟在两人身后。但自从被戚安打击过几次之后,他大概越觉得自己这样无趣的很,知难而退了。
“的确,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可是如果是远在天边的云彩,连路都没有,该如何攀登。”戚安当时语气极淡地笑了声。他容貌极盛,眸光深邃浩如烟海,浑身笼罩着与生俱来的疏离感。平时与唐青在一处时,只要温柔地笑一笑,周身的冷清劲儿早就烟消云散。但此时,对着情敌,自然火力全开。
“可是鲁迅先生还说,世上本没有路,走得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对呀,路多了,走的人就少了。”戚安眉眼很是温润地浅浅一笑,霎时间如暖玉生光。正当唐青痴迷不已的时候,他牵着唐青的手,退开一段距离,指着面前的岔路口说道:“一舟兄弟,我送小青回去就行了,你该走的路是这条,错过这条路,你就要多走上十多条弯路。不如就在这里分别。”
孙一舟恍恍惚惚地抬头,眼睛里还有些迷茫,片刻后才逐渐清晰。他望着唐青与戚安紧握住的双手,垂下眼去,用有些发涩的声音说道:“嗯,再见。”
像是有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传来,戚安的嘴角微微上扬。
有些人似乎与生俱来一种亲近感,跟他在一起,哪怕待遇再冷淡,态度再疏离,都让人忍不住靠近,丝毫恶感都生不出来。
身边旁观的唐青,看到戚安三言两语就摆脱孙一舟,一时怔愣。
实在是太厉害了,每次对着孙一舟,都得抱着最大的耐心面对他。唐青有时候觉得他每天是在训练自己的忍耐值。那种拳头砸到棉花上的感觉真心糟糕。
这会儿轻轻松松就解决掉拖油瓶,重获两个人的独处空间,实在是不能更惬意。
“喂,戚安,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唐青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块,有些羞涩地开口道。
“问,不过我不保证说的都是实话。”戚安笑道。
唐青:“......为什么啊?难道你平时跟我说的不都是真话?哼,竟然敢对我说谎,我不喜欢你了。”她别扭地转过身,停下来不愿意再迈一步。
戚安也停下来,一脸认真地说:“可是比起诚实这种美德,我信仰的是你开不开心这件事。这世上所有的丑恶事实,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我都不想做。”
“那......好吧。”唐青红了脸,笑容里显出几分青涩稚气,好像没有这一刻更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轻易就被打动,说服。
唐青支吾了半天,末了,飞快地抛出一句:“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什么时候?
“大概是某一天发现,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你。”戚安仰起头,叹了口气,“有时候正拼着手上的字画,眼睛一花,就像看到你在眼前。”
他看了唐青一眼:“话说回来,你这个小魂淡,每次让你寄照片给我,都得三催四请。上次,顺手画了只兔子让我自己想象。最要命的是,上上次,你说拍照片太傻,竟然连信都只写了三行字给我,真是!”说着说着自己笑开了。
唐青想到自己回的三行字,眉间也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神色。
“君不知,
夫照片矣,照骗也,
吾等品行高洁者,不屑为之耳。”
揉了揉她的头发,戚安长叹了一口气:“有时候真恨不得,真恨不得.......”
(下接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