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保护后场篮板球”这个解释似乎说得通，但郭旭的脚伸的位置太准了。

大家都在关注那个球会不会进，没人注意郭旭的动作，队内训练又没有视频回放，发生了这种事谁也没法定郭旭的罪。

只有理查德森猜到了一点真相，他有些陌生的看着好友，欲言又止。

在篮球场上存在一些“不违反规则，但是做这事儿很掉份”的举动。“垫脚”就是众所周知的一种，对手投篮时伸出脚去让人踩，比在对手面前、背后大吼更加具有危险性和伤害性。和防不住了故意拉人不同，垫脚还不犯规，哪怕被裁判看到了也一样。

前世高中时期打篮球，郭旭就踩到过别人的脚，足足修养了半个多月，期间走路一瘸一拐，因为那样才不疼。后来纠正走路姿势他又花了一些时间，受伤的那只脚不怎么能受力。

扭过脚踝的郭旭，当然知道垫脚有可能伤到对手，也知道在球场上这么做不光彩，但他确实是故意的。

这是一个数次针对他的校霸，一个经常叫他“中国佬”的混蛋，一个想把他踢出球队的竞争对手，郭旭不觉得自己需要和这种人讲仁义道德。他又不是蝙蝠侠，用得着和一个小丑客气吗？

他因为生活环境所致，深懂得保护自己，打击对手。

他率性而为，能分辨好坏，对待好人他可以温柔善良，对待敌人他可以心狠手辣。

记忆里，前身被人挑衅、欺负的时候总是什么也不说，像乌龟一样把头缩进保护壳内，他把这一切都自己消化了，某种程度上当成是一种动力。

现在的郭旭变了。他没兴趣用言语回击，称对方为“白皮猪”之类，他更喜欢用行动解决问题，你可以骂我，侮辱我，从精神上打击我，我选择伤害你的肉体。

莱曼被送去医院检查，郭旭接下来又和克里夫斯对位了，他拼尽全力防守没什么卵用，被打爆的很难看。

训练结束后，伊佐教练倒是没有批评郭旭，更没说明天不让他上场之类的话。哪怕他的投篮手感还没找回来，训练赛一个三分球都没投中，少了莱曼，队里就只剩郭旭一个替补控球后卫了，他不上就得让克里夫斯在1号位打满全场。

下午球队放假，郭旭的垫脚产生了蝴蝶效应，理查德森约他单独出去逛，两人没有参加集体活动，线路也和队友们不同。

听理查德森的建议，两人带着相机去了印第安纳州政府办公大楼参观。

政府门前有着该州历史名人的雕像及历史事件的浮雕，大厅内侧摆放着希腊女神般的塑像以及多层的大理石柱，仿佛一处立体、简约版的希腊宫殿。

郭旭原以为这种地方会守卫森严，两人却毫无阻碍的走进了宫殿，硕大的建筑内非常安静，很难见到办公人员的身影，简直就像个不收门票的旅游景点。

理查德森在一个有着华丽大门的办公室前探头探脑，引得一名女秘书走了出来，认真的问：“你们找州长有事吗？”

郭旭有点懵，这该不会是妨碍公务被抓起来的节奏吧？那蝴蝶效应就太特么大了。

理查德森却一点都不紧张，咧开大嘴笑着说：“我们是来这里打NCAA篮球赛的学生，想拍照片留念。”

女秘书打量了一下他的身材就相信了这些话，点点头说：“州长在忙，你们只能拍我们外间的秘书室。”

然后女秘书就让他们进了屋，自己忙着复印文件去了，留他们在州长办公室外间随便拍照。郭旭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才确认这不是做梦。

他们参观州议员会议室同样很顺利，工作人员打开会议室门让他们自己去看，对学生游客表现出了绝对的信任。

郭旭觉得这真是个神奇的国度，游客可以随意参观高官、市长的办公室，为什么多地的警察都神经过敏，遇到事就让人双手抱头，否则开枪击毙呢？

出了办公大楼，郭旭早发现好友的情绪不对，主动挑起了话题：“杰森，上午的事你有话想问吧？别藏着掖着了。”

理查德森不再摆弄相机，叹了口气：“郭，自从挨了那一肘后，你就变了很多，不像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你了。我想朋友之间应该坦诚，杰克受伤，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所以？”郭旭没有否认。

“你的一些改变很好，但也有不好的地方，我不希望你变成会故意伤害别人的那种人。哪怕是你的敌人，你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来打败他，你不行的话我愿意帮你，总之……今天这事你做的太过了。”理查德森正色道。

郭旭双手揉了一下脸，笑道：“好吧，你猜得对，我是故意的。杰森，你比我想象的更正直，更有正义感，你真是个很好的朋友。”

他承认的太痛快，理查德森愣了一下，苦笑：“很高兴你没骗我，不然我会认真考虑以后还要不要和你做朋友。”

郭旭打了个哆嗦，往后退了两步，摆手说：“伙计，请你以后别这样说话，只有福尔摩斯和华生才会这样，实在是太gay了，这会让我想先掐死你再和你交谈。”

理查德森大笑：“哈哈，虽然不知道你被肘出了什么毛病，但我喜欢你现在的说话方式。总之，你应该做个有底线的人，以后别再故意伤人了，这是侮辱篮球运动，我们应该堂堂正正的决胜负。”

郭旭点点头，没和理查德森详细解释自己的想法。他有底线，前提是对方没有先算计、对付他，杰克莱曼这种人就算了吧，收拾这货等于为民除害。

郭旭觉得理查德森的人品过硬，前世联盟欠他一个道德风尚奖。纵观理查德森整个职业生涯，从没和任何人起过冲突，虽然他的身体非常强壮，看起来是能PK本华莱士的那种人。他防守端也没有小动作，或许这就是他防守能力一般的重要原因。

这也是理查德森在NBA没有人气的直接原因，媒体喜欢有话题性的球员，比如马刺的布鲁斯-鲍文，他的数据和理查德森差距甚远，快退役的时候却差点被球迷们投进西部明星赛首发。理查德森哪怕巅峰时期，明星赛选票也没进过外线前十。

如果性格不改，理查德森在NBA很难成为巨星，但这人值得深交。

郭旭请客吃晚饭，两人回酒店房间后又聊了会儿战术，早早的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