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完结章(1/1)

欧阳余庆把徐成才卖了房子卷款跑路的事当笑话一样说给曾可爱听,“她还以为她把房子还回来我就会放徐承鑫一马,不可能的。我只是想看她的笑话而已。”

“不过你放心,我找人盯着徐成才呢,他那一千八百万怎么吞进去了,我让他怎么吐出来。”

“还谁都找不到你头上。”

“他一个人跑了?”曾可爱问。

“嗯,哪个小老婆都没带。”欧阳余庆说,“我还真看不上这样的人,不算个男人。这都不算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担心他妈拿房子去救他儿子,就干脆卖了房子走人,没有这样的儿子,也没有这样的父亲。”

曾可爱叹气。

欧阳余庆察言观色的问她,要不要把她爸爸的房子买回来?

曾可爱想了想还是摇头,“算了吧,那个房子早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房子,至于记忆,也不寄托于在房子上。”

白玉兰气急败坏后,还是想到了老房子,她回去一趟想问下现在老房子在市场上什么卖价,想卖了老房子,她拉着徐丽媛一起去的,徐丽媛心到底软一些,没有办法放任老母亲不管,白玉兰也保证,这老房子,甭管卖了多少钱,除了打点鑫鑫的,其余都给你。

你弟弟不做人,现在你妈只能指望你养老了。白玉兰心里也清楚现在的处境,徐丽媛是她最后的指靠了。再怎么的,曾可爱不能看着她妈饿死在街头。

老房子的租客还没走,白玉兰急了,“不是早就收回房子,不让租了吗?”

租客也奇怪,“徐老板早就把房子卖给我了,我欠了一百多万才买下这套房子的,房产证上都是我的名字,不信,你看。”

“他没跟你说啊。”

“畜生。畜生不如的东西。”白玉兰一看最后的指望也没有了,哆嗦着手说,眼白一翻,血压攀高,中风了。

徐丽媛把她送进医院,想着回去那点东西,然后找点钱。

室内空空如也,林泽凯把几间卧室翻了个边,白玉兰的金首饰玉镯子都被翻走,就连家里的电视机,空调,都让收废品的上来拖走,茶几上放着离婚协议书,那是当初徐丽媛被打了后闹着要离婚写下的,签了字给林泽凯,但是林泽凯一直压着不肯离婚。

现在看,上面早已经签好了他的字,离婚协议书是两年前的日期,原来他们早已经是离婚的关系。

徐丽媛觉得目眩头晕,她站不住,摔倒在地,茶几上还有林泽凯的一封信,信里说白玉兰如何,徐成才如何,两个侄子侄女都在监狱里,如今这家妻离子散的,让他对她以后的行事也产生怀疑,孬树结坏果,你的家庭教育实在不能让人放心,正好你也早有和我离婚之意,我就成人之美。

你状况不好,我现在状况也不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大家就都不要互相拖累。

儿子我带走了,他未来的赡养费,我就在这里都找补了,你不要报警,报警也没用,我们已经回台湾了,至于以后中秋认不认你,等他大了自己决定吧。

徐丽媛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仍旧是冷冷清清一片狼藉的屋子,电话一直在想,医院的催她回去交钱照顾病人,徐丽媛撑起腿想要起来,踉跄一下又摔倒了。

门铃响起,徐丽媛去开门,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你好,这房子的屋主已经把房子卖给我们了,我来看看你们房子腾的怎么样了?”

“他跟你说的是几号腾房?”徐丽媛问。

“说是后天啦。”女人说,“只是我想上门来看看,估算一下要扔的垃圾,好安排请人。”

“既然说是后天交房,你就后天再来吧。”徐丽媛硬邦邦的说,“到时候这屋里要扔什么,都是你做主。”

徐丽媛把门一把关上了。

女人气的想要拍门说个分明,和她一起来的人劝她,“算了,反正也没到咱们说好的时间,她要这么做,等后天上面,咱也不用给她面子,扔就完了。”

女人骂咧咧的走了。

徐丽媛去厕所浇一盆水冷静一下,她突然能理解陆钰了,这一眼就能望穿的污水潭子,真的让人想要逃离。

可是陆钰能逃,她能逃到哪去?

陆钰尚且有子有女可以期盼,她的儿子被他父亲带走,她的女儿也不认她,她如果现在不管她娘,一走了之,这世上,她就真的孤零零一个人了。

徐丽媛摇头苦笑。她也没收拾屋里的狼藉,捡了几件衣服,白玉兰藏私房钱的地方,男人翻不到,徐丽媛作为她女儿,站在她的角度想一下,倒是摸出了一张卡。白玉兰为了自己年纪大了,记不住密码,特意把密码写在卡后面,倒是省了徐丽媛的事。

徐丽媛去ATM看了卡里的余额,竟然有小二十万。徐丽媛想,有了这二十万,至少她娘治病的钱和找个安生之所的钱是有了。

照白玉兰鸡蛋不会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性格来说,这小二十万只是鸡蛋中的一个,徐丽媛不知道她妈存有多少钱。希望她妈醒过来,没糊涂,还能说出其他鸡蛋的位置。

徐承鑫还想把罪推在磊子身上,但是没有白玉兰在外面给他花钱打点,脱罪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磊子是自首,而且认错态度好,配合警察把徐承鑫抓捕归案。他和两个事主都没有利益相关,照他说的都是凭借一股兄弟义气,一时冲动帮徐承鑫做下错事,逻辑成立。而且物业公司也希望他是从犯,所以最后徐承鑫主犯,磊子从犯,尘埃落定。

审判之前,曾可爱去见了一次磊子,这场绑架来的突然,结束得突然。等曾可爱从担惊害怕中出来,仔细回想整个过程,就会发现很多疑虑,最大的疑虑便是磊子这个人。

她是必要去见他一面的。

磊子看见曾可爱还笑了一下,“我原本还想着,你会不会来见我一面?”

“你是谁?”曾可爱问。

可惜磊子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起往事,“我家是海市附近县市的,靠着海市,路修好后其实经济发展还可以。我们家比较穷,主要是因为给爷爷治病欠了很多钱。但是自从我爸咬牙借钱买了车,跑运输后,家里条件好了很多。”

“好不容易把家里所有的欠款都还清,家里的旧房子也推倒,重新建新房子,我妈还怀了二胎。我爸高兴的说,这个弟弟是个机灵鬼,知道家里有钱了才托生,想过好日子。家里现在有钱交超生罚款,让我妈安心的把孩子生下来。”

“我爸说起他的老儿子,就浑身是劲。”想到那段难得的幸福家庭时光,磊子也不由面带微笑。“他还怕我多想,说放心,爸一定给你挣一套海市的房子出来,你好好读书,以后娶个城里媳妇。”

“运输是个辛苦活,没日没夜,虽然我和妈都说过他几次,不要疲劳驾驶,但事故没发生前,他一直都心存侥幸。”

“可事故一旦发生,就容不得他后悔。”磊子伤感的说。“这次,老天没站在他这边。”

曾可爱联想到什么,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

“他没事,对方车里的人死了。我爸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他撞死人,他心里也难受,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逃避责任,他说了,大不了砸锅卖铁,重新欠账,也要尽可能的弥补对方。”

“但是对方要钱要的太狠了,法院判定的六十万,他偏要翻上一番,开口就要一百多万,还找人到我家里来,打砸抢,我妈担惊受怕的被推的流了产。”

“他们这样的作为,根本不是想让我爸赔钱,就想逼死他,六十万,我家都要东拼西凑,不知道能不能借到,一百多万更是凑不出,我爸一心想还钱,却被人在家门口拉横幅说肇事不理,丧尽天良,悲愤交加,就从我家还没有建完的新房顶上往下一跳,死了。”

“我妈本来流产身体心理就不好,听到我爸的噩耗,就晕过去,最后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自己喝了农药,跟着我爸一起死了。”

“不过两天,我就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磊子惨然笑,“六十万我爸凑了四十万,全部给他们了。当时我读初中,辍学出去打工,还这四十万。”

“我爸撞了人,我不能说他无辜,但是我家里两条人命,我的人生,谁来负责?”磊子说。“还完债,我觉得人生没有寄托了,我想死,但是我就想要报复他们。”

“徐成才,徐承鑫,他们一直都没做好人,正事不做,花天酒地。”磊子看了一眼曾可爱,“你好像是无辜的,但是你没有了父亲,依旧走出了一条康庄大道,不得不说,我嫉妒你。其实徐承鑫说的没错,他会绑架你的儿子都是我引导的,既让他们违法受到代价,也让你担心后怕。”

曾可爱没想到磊子和她竟然是有这样的渊源。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不会放弃自己,因为我知道,我爸爸不会希望我放弃,所以为了爸爸,我也要竭尽全力的活着。”曾可爱说。“我只有一瞬间想过既然我爸死了,害我爸死的人为什么不死?但是很快我就没有这么想,法官判的六十万也好,徐成才开口要的一百万也好,我都不知道。”

“你报复我是毫无道理的事。”曾可爱说,“因为我和你一样是受害者,我没了父亲,和母亲脱离关系,父亲所有的财产都被徐成才拿走,我一无所有。我今天的成就,除了贵人相帮,就是我自己的努力得来的。”

“我的努力,不比你努力赚钱还债的少。”

“你得庆幸我儿子没有大问题,不然我一定会追究到底的。”

“对不起。”磊子认真的看着她说。“最近我也知道了很多你的事,如果早知道,我绝对不会打你儿子的主意。你今天能来看我,给我一个当面跟你道歉的机会,谢谢你。”

磊子舒心般的叹口气。“我会好好改造的,等出来,找个工作,找个好女人,生个孩子,回去扫墓,也让我爹娘看看,我过的挺好的。”

“如果你到时候要报复我,我也会坦然面对的。”

曾可爱从拘留所出来,她说不上心里是什么味,她突然没有办法去指责磊子,他家破人亡是事实,就算他爸是事故的肇事者,但也不需要赔上他家三条命。他不知道她的情况,把她一并恨上也是正常,何况他主要是为了报复徐成才,就算绑架了亚历山大,也好好的保护了他,让警察及时找的了徐承鑫,否则两个孩子应该是一样的,不会一个健康,一个留下后遗症。

欧阳余庆开车过来接她,“怎么来这也不跟我说,不让我陪着你来?”

曾可爱突然感慨“徐成才真的很坏,真的不是个人。”所有的悲剧都是他的贪婪造成。

“放心,我已经请人去下套了,等他上套,他的钱就都是你的了。”欧阳余庆说。“我会让他一无所有。”

“其实我真的很幸运。”曾可爱看着他说。“仔细想想,家庭变故后我还能活在正轨上,现在工作,老公,孩子都很好,都是因为你,你是我的贵人。”

如果没有欧阳余庆当初多管闲事,她就不会留在一中,不会转班,不会和他有了更深的羁绊,学习,帮助他人学习,让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悲伤,去自怨自艾,上大学,有了好的出国机会,他也支持她去学习。

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意,就在她的纵容下发生了关系,然后为了这没有说出口的关系,他就能四年都为她洁身自好。她瞒着他生下了儿子,他也不怪她,他小心翼翼的爱着她,即使她不是世俗意义中的良配,他仍然把她当珍宝,珍之重之,爱之敬之。

“突然夸我。”欧阳余庆笑说。“那我得想想,既然感谢,就得有点诚心的谢礼吧。”

曾可爱大方的在他脸颊边上亲一下,“走吧,我可爱的男朋友。”

“是老公。”欧阳余庆反驳说,“威猛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