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兰打电话给徐成才,“你的钱都哪去了?”
“怎么突然问到钱?”徐成才说,“都投资了。”
“投资就没赚钱?”白玉兰问。
“赚了,但是我在外面交际都要钱啊。”徐成才说,“徐丽媛问你要钱了?”
“她说林泽凯的生意出问题了,要钱中转,要你还钱给她。”白玉兰问,“你什么时候接了她二百万?”
“没有这么多吧?”徐成才犹豫的说,“也许有,但是我不记得了。”
“房子你有赠与书在,欠款,借条可是都在她那。”白玉兰说,“我看她那样子,我要不给钱给她,她真的不会信我了,钱也好,房子也好,她都要。”
“她老公那么没用,你让她们离婚啊。”徐成才说。
“你不先给她钱,她会听你的?”白玉兰说,“在外面这些年,她还是长进了。”
徐成才沉默了一下,“那怎么办,我都钱都套着呢,没那么快出来,再说,急急忙忙要出来,都要亏的。”
“我这里先拿点给她顶上吧。”白玉兰说。
白玉兰拿了十万给徐丽媛,“你弟弟的钱都套着,这是我从养老本里拿出来给你的,你自己当点心,他的生意能救就救,实在救不了就放弃。”
“你说你一辈子没干过活,没上过班,没钱的苦楚你没遭过。”白玉兰絮絮叨叨说,“当初他打你,你死活要离婚,现在你也愿意拿钱出来跟他共度难关,只盼他看着你这点好,以后别打你了。”
徐丽媛拿到钱沉默,眼泪唰的就下来了,她很少从她妈手里拿钱,小时候要个块八毛的零花钱都要挨顿骂,当初她要嫁给曾知渊,她妈也不同意,说是乡下来的泥腿子,不配她,她要真嫁给她,她一分钱嫁妆都没有。
她一无所有的嫁给曾知渊,头两年着实过的辛苦,后来曾知渊工资上来了,他们的日子好过了,才和娘家又恢复联系往来。
曾知渊钱越赚越多,白玉兰就对她越好,每次回娘家,就跟娘娘回家省亲一样,各种特殊对待,从前只有弟弟才有的待遇。弟弟弟媳妇也都奉承着她,侄女侄子老远看见就喊姑姑来了,姑姑来了,别提多亲热。
那是她一生最幸福的时候。
再嫁不幸福,她怪她妈不来救她,现在她妈给她钱了,她又愧疚起来。“妈。”
“别哭了。”白玉兰搂着她说,“妈还是那句话,我就盼着你和你弟弟好,只要你们好,我什么都无所谓。”
“妈,我命怎么这么不好。”徐丽媛哭着说。
“都是命。”白玉兰说。“妈的命也不好,你爸走的那么早,幸苦把你们两拉扯大,你弟弟时运不济,一直没发财,你之前嫁的还好,但是他是个短命鬼,后嫁的这个,当初介绍人说的好好的,没想到现在会是这个样子。”
“高利贷上门的时候,我都懵了。”徐丽媛心绪不宁的情况下,把林泽凯说要保密他负债的真实情况的事忘在脑后,她急需要一个人倾诉,“他生意不好,但是撑着面子不肯关厂,借钱来周转,还不上,越欠越多。”
“而且台湾的房子根本就不是他的,是他租的,我竟然这个时候才知道。”徐丽媛说,“他瞒的太好了,之前我以为他不给我多的钱,是怕我拿钱回来,才知道这两年,他是真的没钱了。”
“从前他还会给我买名牌包包鞋子,这两年给我买的都是二手货。”
“就是这些,都没留住,都让高利贷的搜走了。”徐丽媛掩面哭泣说,“钱还不上,高利贷说要砍掉中秋的手,妈,我可怎么办啊。”
白玉兰心头一跳,“怎么借高利贷啊,那个是能随便借的吗?到底欠了多少。”
徐丽媛摇头说,“我不知道。”
“你都跟他说了,这房子和你弟弟欠你的钱的事?”白玉兰追问。
徐丽媛点头。“他走投无路了,哭着说干脆一死了之,我就跟他说了,我还有点钱,看能不能还上,他算了下,正好够。”
“你傻呀。”白玉兰闻言气的拍大腿,“你把你这点底都交给他,那他不把你榨干了能放过你。”
“你当初恨他恨的要死,怎么转眼就把底交给他了?”
“他不打人的时候,对我还是很好的。”徐丽媛说,“那我能怎么办,中秋还那么小,不能没有爸啊。”
“他这个高利贷只会拖死你们两。”白玉兰说,“他是台湾人,不能离开台湾,你可不是,要我说,当断即断,和他离婚,他要回台湾也好,要去哪里都好,你不管,你带着中秋,还能把他养大。”
徐丽媛眼神动荡,她没有办法做决定。
“你看这十万,你让他去还高利贷,就是扔进水里,你说你带着孩子,这就是两年的生活费,你自己选择吧。”徐丽媛说,“我也是为你好。”
徐丽媛喃喃,“到底是夫妻一场。”
“就是夫妻一场,你得替他把中秋抚养成才啊。”白玉兰说,“如果你不离婚,真的一家三口都去死吗?”
徐丽媛犹疑的回房。
白玉兰连忙打电话给徐成才,“你姐夫根本不是做生意周转不灵,是欠了高利贷,台湾都待不下,过来避难来了。”
“你姐那个傻子,还把自己的情况都告诉他了,难怪我说怎么一回来就要房子,要钱,都是林泽凯拾掇的。”白玉兰说,“我现在想着给她那十万我都心痛,肉包子打狗了。”
“那更要劝他们离婚了。”徐成才说。
“那难说。”白玉兰叹气说,“不说他给你姐下了什么迷药,这有个儿子,轻易不会离婚的。”
“我姐那个人吧,真的被前姐夫宠的有些太天真了。”徐成才说,“得,你这给了十万,她们短时间应该安稳不会急迫的要钱,我明天回来,然后过后想个法子让她离婚。”
“赶紧的。”白玉兰说,“我一个子都不愿意替他还高利贷。”
徐承鑫十万块用了几个月也用完了,暂时没了女朋友,和狐朋狗友在场子里叫公主陪,花钱如流水,手紧的时候就问家里要,“没钱。”陆钰说,这徐丽媛拖家带口的回来,眼看都九月了,问她孩子什么时候回去开学,她都推脱请假了,还不知道要在家住多久,家里突然增加的伙食费,让她十分头疼。
“你问你奶奶要去。”陆钰说。
徐承鑫难得回家,撒娇问白玉兰要零花钱,白玉兰摸出五百块给他,徐承鑫沉下脸,“五百块钱,吃顿饭就没有了。”
“你别总请别人吃饭,也让别人请你啊。”白玉兰说。“乖啊,不是不给你,现在你姑姑姑父在家,咱们得装穷,你也装着点。”
“为什么呀?”徐承鑫不解。
“你姑父欠了钱,在家不走就是想问咱们家要钱,我和你爸都用没钱搪塞着,这个时候要给你钱,不就露馅了吗?”白玉兰说。
徐承鑫不懂大人的弯弯绕绕,但是没钱是他切身体会到的不方便,和朋友在夜宵摊上撸串,有人就问,“鑫哥,今天不去大夜场玩?”
“去什么?没钱。”徐承鑫说。
“鑫哥还能没钱?”朋友起哄。
“家里来了个借钱的人,又不好一口回绝,我奶奶让我最近装穷呢。”徐承鑫说。
“那多没意思啊。”朋友说,“长夜漫漫的,没地方消遣啊,去网吧?”
“豪华网吧包厢包夜也得两千块。”磊子说,“要是鑫哥不嫌弃,咱们哥几个凑钱,去八十五包夜的网吧,不去一百二一个人的网吧。”
“你这是寒碜谁啊?”徐承鑫说,“就去一百二的,鑫哥还有钱。”
不过在前台给钱的时候,徐承鑫让人先上去占座,他点着手机,四处找人要钱,磊子悄没声息的给他转了二千,“鑫哥有钱的时候再还我就是。”
“好哥们,够意思。”徐承鑫说。要不然在前台干站着,他真是如坐针毡,尴尬的不行。
但是这么着也不行,朋友一堆,一出门就要花钱,徐承鑫是个冲面子的,抢单王,不然别人也不会那么喜欢和他玩。但在家窝着,兄弟们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催他出去玩,也是煎熬。
打开手机贷款APP,注册一个,已经注册过了,手机找回密码登录一看,欠款没还不能再借,换一个APP,又是一样的操作,徐承鑫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借过这么多钱?
发信息给磊子,还知道哪个可以借钱的APP吗?
磊子约他出来撸串,“就我们两个。”
喝了两瓶脾气,徐承鑫把酒瓶往桌上一抡,“MD,什么事。”
“鑫哥,小额贷是没用的,借钱都要还,还是得自己赚钱。”磊子说。
“说的容易。”徐承鑫说,“正儿八经上班,累的要死,拿那么点死工资,我才不屑干。”他连学历都没有,想找高薪工作哪有那么容易。
“都怪徐朝星,自己把自己给弄进去,要不然她每个月工资要给我妈,我妈都会给点给我。”徐承鑫说,“还有那姑姑要一家子,过来住着就不说走,烦人的很。”
“哎,你这个姑姑,是不是就是你那个表姐的妈呀?”磊子不经意的问。
“对,就是她。”徐承鑫说,“真是一家子背时鬼。”
磊子不说其他,又说,“鑫哥,要不你到我现在上班的地方来上班吧,虽然是保安,但是工资挺高的,福利也好,别墅小区,里头都是有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