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招鑫,现在改名叫徐朝星了,她反过头来自然没找到曾可爱,拿出手机,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她们早就没有了联系方式。
见到曾可爱非常意外,仿佛记忆被打开一个口子,突然蹦出来一个表妹,本来该是很亲近的表妹。
徐朝星发了会呆。
家里经济情况的改善,她是模糊知道和姑姑家有关的,姑姑远嫁台湾,表妹和姑姑都断离母女关系了,自然不会和舅家再保持联系。
家里没人提起她,仿佛没有过这么个人。当初她考了海市第一,上了电视,奶奶看了只关注她拿了哪个大学的通知书,知道是海市大,也不过说了句也就这样吧,就换了台。
“这是大人的恩怨。”徐朝星对自己说,“姑姑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没人逼她,她嫁到台湾去,就一点都没管过奶奶。曾可爱恨她妈妈,也许也恨奶奶,但我们之间是没有仇恨的。”
“我现在有能力了,应该修复一下和她的关系,毕竟都是亲人。”
“她一个人在海市,也很艰难吧,能帮我就帮衬点了。”徐朝星做了决定。
曾可爱不知道她做了这样的决定,就算知道了也是嗤之以鼻,比起他家其他人全然的恶来说,她这一点虚伪的善意,不过多添一份恶心罢了。
欧阳余庆打电话问她你看不出来我妈带那个女孩子是过来给我相亲的吗?
“你也是时候了。”曾可爱说,“你不谈朋友,又不相亲,怎么结婚啊?”
欧阳余庆语塞。
“那我和她约会了?”欧阳气呼呼的说。
“嗯。”曾可爱说,“多花点心思。”
欧阳把电话给挂了。
曾可爱耸肩,看着亚历山大,“我们这周末去哪里玩啊?”
“叔叔来吗?”亚历山大问。
“叔叔不来,叔叔要约会。”曾可爱说。
亚历山大低头玩玩具,玩了好一会才又抬头问,“叔叔会和其他阿姨结婚吗?”
“会的。”曾可爱点头。
亚历山大又低下头,“妈咪,我什么时候能叫爸爸。”
曾可爱蹲下,“你想要爸爸吗?”
“我想要妈咪幸福。”亚历山大说,“妈咪有老公幸福,我就有爸爸了。”
曾可爱鼻头一酸,她摸摸亚历山大的脸,说去上厕所,坐在马桶上就红了眼睛。
她发现她受不了,她受不了亚历山大说要爸爸,她会很冲动的想要给他一个爸爸。
电话突然响起,曾可爱一看,蒋文理,她想了一下才接听,“你好。”
“可爱,我是蒋文理。”
“嗯。”
“你怎么了,听起来声音有点不对。”
“没事。”曾可爱说,“你有事吗?”
“哦,我想问你周末有空吗,我有两张话剧的票,想请你一起去看。”蒋文理说。
“我周末要陪我儿子,恐怕没时间出来。”曾可爱说。
“那我们一起去游乐园吧,带你儿子一起。”蒋文理说,他知道曾可爱有孩子,但是现在是单身在海市。
他不在意。
曾可爱想拒绝,蒋文理说,“给我个机会吧,只是一起出来见个面,叙叙旧。”
“好吧。”曾可爱说。
如果蒋文理真的对她有同学以上的感情,也早点和他说清比较好。
也没去游乐园,文化中心有一场古典音乐会,曾可爱买了三张票,把时间地点发给蒋文理。
“这么小的孩子听的懂古典音乐吗?”蒋文理说,“去游乐园没问题的。”
“欣赏美好,和年龄无关。”曾可爱说。
去听古典音乐得正装出行,亚历山大穿上他的三件套小西装,曾可爱也穿了一条偏正式的礼服裙,蒋文理眼前一亮,还以为她是为了自己特意打扮的,脸上洋溢着笑就迎上来。
“亚历山大,这是我的同学,蒋文理,蒋叔叔。”曾可爱说。
“蒋叔叔好。”亚历山大抬头说。
蒋文理蹲下来跟他对视,“你好啊,小朋友。”
“小孩长的挺像你的。”蒋文理说。
“儿子像妈。”曾可爱说,“快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亚历山大坐的住,专注看着乐队的眼神和他妈妈一样,在阶段结束的时候鼓掌,十足一个小绅士。担心小孩坐不住的蒋文理反而是坐不住的那个人,他经常性偷偷侧头,看曾可爱的侧脸,音乐是什么,他压根没听进去。
音乐会结束,要退场了,蒋文理语气轻快的提议,“我们去吃什么。”
“可以麻烦你带亚历山大去一趟厕所吗?”曾可爱说,她视线落在斜线的前方,“我好想看到一个认识的人,我去打声招呼,等会过来找你。”
“好。”蒋文理说。
曾可爱快步向前,在音乐厅外面的回廊里看到一男一女,虽然没有亲密动作,但是看得出来关系亲近。
“简吉安?”曾可爱喊道。
简吉安正和袁珊商量去哪里吃饭,猛一听见被人叫大名,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反过头去,看到曾可爱,心脏没有落回原地,反而更是跳到喉头上,“可爱。”
“开始看到你的背影,还以为是我眼花了呢。”曾可爱笑说,“这位是?”她看着他身边那位女士,高挑美艳。
“我是他同事,我叫袁珊。”袁珊落落大方的伸手说,“你是?”
“我是他老婆的好朋友。”曾可爱说。
“这么巧呢。”袁珊说,“啊,你千万不要误会什么,上周我帮简总完成了一件CASE,作为答谢他请我听音乐会。”
“我没有误会什么。”曾可爱笑说,她看着简吉安,“人家帮你的忙,只请听音乐会也太小气了吧。”
“没有,她自己说想听音乐会,我就买票了,本来只是想请吃一顿饭。”简吉安说。“你不要误会。”
“我都说我没有误会了,你们以为我会误会什么?”曾可爱说,“只是单纯的同事交际罢了。”
“是的。”简吉安连连点头,“你在职场上你就能理解,丽莎她没上过班,她理解不了,要是知道肯定要小题大做。”
曾可爱点头,“你等会就回家了吗?”
“对。”简吉安看了袁珊一眼后说,“她也有事,我这就回去了。”
“那晚上一起约吃饭吧。”曾可爱说,“好久没和丽莎约了。”
“好。”简吉安说。
曾可爱告别后转身,袁珊看简吉安的表情,嗤笑道,“瞧你那出息。”
“真是倒霉,怎么就碰到她了。”简吉安说,“别说了,我送你回去,我就回去了,不然回去交不了差。”
“你这点芝麻胆,学什么出轨啊?”袁珊说,“现在来担心交不了差,不是晚了吗?”
“走吧。”简吉安推着她走。袁珊到底意难平,到楼下非要让他上楼,进屋后缠着他胡闹了好久才放他走。
曾可爱找到亚历山大他们,非常歉意的对蒋文理说,“本来要请你吃饭的,但是临时有事,我们就先走了,下次再请你吃饭。”
“你就要回去了?”蒋文理可惜的说。
“实在对不起了。”曾可爱说。“亚历山大,和叔叔说再见。”
亚历山大挥挥手,曾可爱牵着他回去,在路上和尤丽莎约好晚上一起吃饭,尤丽莎很高兴,但是听到说要她老公也去,她可惜的说,“可是我老公他今天要加班。”
“加班吗?”曾可爱说,“可我刚才在文化中心音乐厅这碰见他了,我说晚上一起吃饭,他都答应了。”
“是吗?”尤丽莎的声音一低,强打精神说,“他去听音乐会了?不是一个人吧?”
“和他同事。”曾可爱说。“我是开车来的,不然当时就坐他的车一起回去了。”
“嗯,那他应该也快要回来了。”尤丽莎说。
尤丽莎挂了电话,去打简吉安的电话,没人接。
她没有打第二个,只是心情低落下来,坐在沙发发呆,妹妹扑到她身上都没感觉。
快五点,简吉安才回来,他看着沙发上的尤丽莎,“你坐在那一动不动干什么?怪渗人的。”
“不是说晚上和可爱一起吃饭嘛?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尤丽莎问。
“她和你说什么了?”简吉安警惕的问,“我和她没什么,就是单纯的同事,一起听个音乐会,正常的职场交际,后来她回家,我又回公司把事处理好了再回来的。”
“你紧张什么?她什么都没说。”尤丽莎说。“你换身衣服,准备出去吃饭了。”
简吉安看她情绪虽然有些不对,但还算稳定,如果曾可爱真的说什么了,不会这么平静,于是什么都没说的就去换衣服了,两家人约在小区商业街新开的中西餐厅,环境优雅,餐品好看。
“你就喜欢这种面子餐厅,东西看着好看,吃在嘴里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简吉安皱着眉数落尤丽莎不会定地方。
“这家的焗饭还是很地道。”曾可爱说,“开业的时候我和丽莎来吃过一次,她说你应该喜欢这个口味,还说要和你一起来吃呢,后来一直没来吗?”
“他工作忙。”尤丽莎说。
点了餐,除了亚历山大和妹妹,没有人在享受食物,简吉安喝了两口红酒,就开始大肆的说他的工作,一边是自己是多么多么厉害,一边又说是多么多么累。
“再累我也会坚持的,我永远记得我们结婚时你爸妈的嘴脸,我一定会让他们知道,他们当初瞧不上我,是错的。”简吉安说。
“喝两口就醉了,说胡话呢。”尤丽莎说,“别喝了。”
“你爸妈,真的,是我一辈子的伤口。”简吉安说,他问曾可爱,“你知道她爸妈当初是怎么对我的吗?”
“我不知道。”曾可爱说,“但是人家养大一个心肝宝贝,要嫁人了,多嘱咐几句,也不算什么。”
“他们伤害了我的自尊。”简吉安说,“是,我没钱,我是乡下的,但是有一句话你听没听过,莫欺少年穷,我现在拿这个年薪,不算失败吧。”
“他们再如何,不也还是把女儿嫁给了你,也帮你们在海市站稳了脚跟。”曾可爱说。
“什么叫他帮我们站稳了脚跟,是我自己,我自己站稳了好吗?”简吉安瞪眼说,“当初尤丽莎怀孕了,他把我劈头盖脸一顿骂呀?”
“我都说了我不喜欢套,让她自己吃药避孕,她自己不记得吃,怎么最后都成了我的错了。我还是负责任了,要不然我想那么早结婚吗?”
“你喝醉了。”曾可爱说,“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