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面,田父还委屈呢。
现在在这个家里,他们都已经没地位,或者说地位不及小宝的人了。
田东拍拍父亲的肩膀,鼓励道:“试试呗,看眼下的情况,好不容易放国庆,华华不回来,冲小宝的脾气,他也一定会磨着妈答应他,把他送到翟家去待着玩儿的。知道留不住小宝,妈在家也轻闲到烦。说不准,你今天跟她这么一说,她同意了呢。爸,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办得到的。”
想着父母这把年纪了,当年,他们一家三口离开中国,去美国发展,也不算是自愿的。他们家一家三口分明是被他死去的那个爷爷给逼走的。
如今,田老爷子不在了,他的那位大伯对他们家使不出什么手段,为此,这两年,他们家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太多。说不好,就是因为少了这些糟心的事儿,他妈反而闲得脾气大了。
初到美国,田东始终记得,他们三人初来乍到,别说是做生意了,只是当一般居民生活在那一片,日子都不是那么好过的。那个时候,中国没有发展起来,有些人在一定程度上是歧视黄种人的。
像支那猪这样的称呼,田东在小的时候,已经听说过了。
田老二到了美国,在毫无根基的情况之下,从零开始,一步一个脚步,将田家的生意慢慢做大。那个时候,异国他乡,田老二的身边不但没什么钱,连人脉关系都是从无到有的阶段。可想而知,田老二在美国做生意的起初几年,生活到底有多艰苦。
为了让田老二放心做生意,田母不但一力将家里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身上。但凡是生意上,自己能帮得上忙的,田母把自己当成一般的员工一样,拿的少,干得多,一直陪在田父的身边熬着。
田家这对夫妻年轻的时候,熬的多,拼的多,苦日子过多了,唯独享福的日子不算多。这么想着,田东越来越觉得,让他爸带着他妈去国内好好游一游,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各处独居特色的秀美景色,或者是磅礴之气,不是挺好的一件事情吗?
田父犹豫了一下,辛苦了这么多年,临老了,田父当然也不想把日子过得太辛苦。以他跟他老婆的年纪,这个时候不跑跑动动,以后只怕更走不动了:“要不,我跟你妈把国外也游一游?”
以前飞来飞去的机会多了去了,田父在谈生意的时候,也会把田母带在身边,毕竟有些晚宴是需要女伴的。田父对田母没二话,跟他大哥完全不一样。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田父要么不带女伴,不然的话,他身边站着的人只可能是田母一个。
那个时候到底飞,都是为了公司的生意,哪怕真到了一个地方,夫妻俩也没有那个心思东逛逛西看看。他们得抓紧时间,把生意敲定,签了合同,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将生意落实,所有的生产都运作起来。
可以说,田氏集团就是在田氏夫妻俩这种陀螺一般的忙法之下,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
正是如此,在听到田东的建议,田父才会这么心动。这一次,他们夫妻俩或许可以为了欣赏各处、各国的风光而到处走走,不再来去匆匆,几乎在一个地方的时间,还不及在飞机上的时间多。
“我试试吧。”田父虽然动心了,却也不敢跟儿子打包票:“努力一下,应该可以吧。你妈这辈子跟着我,也挺辛苦的。年轻的时候,我做生意,她不是帮我的忙,就是管着家里。说起来,我真正陪过你妈的时间,都不多,委屈你妈了。”
站在楼梯口的田母捂着自己的嘴,眼眶发红,又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本来,看孙子跟儿媳妇的感情这么好,都不记得有自己这个奶奶的存在了。就像每次孙子一去外婆家,都不愿意回奶奶家似的,田母心里酸得不行。
只是等田母回到房间之后,才发现自己刚刚只顾着生气,都还没喝水呢。嗓子眼里发干,田母也不会委屈自己,想到楼下倒一杯水来喝的。
谁知道,才到楼梯口,她就听到父子俩正在讨论自己。对于肚子里还有气的田母来说,这个时候听到父子俩讨论自己,她的第一个反应是,这对父子俩肯定是背着她,说她的坏话呢。
要不然的话,有什么话不趁着她之前在的时候说,非要等她上楼回房间了再说?
田母想要听一听,然后再跟这对父子算账的。孙子还小就算了,跟妈亲,跟外婆家的人亲,等长大之后,小宝自然会懂得,奶奶家的人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可凭什么呀,一个是她的老公,另一个是她的儿子,这两个男人还合起伙来对付自己,不把自己当成自家人看待,偏心全偏向翟华的身上去了。
田母是抱着一肚子的气在偷听的,谁知道,听着听着,田母发现这两个大小男人不是在说自己的坏话,而是在商量让那个“大”男人带自己去旅游,家里由“小”男人看着。
这个时候,田母也只是火气消了一点点,因为她知道,这对父子俩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还不是因为她刚刚发脾气的原因。但再怎么样,只要这对父子俩别因为翟华生了小宝之后,一个劲儿地顾着翟华,不顺自己的心就好。
再说了,这对父子俩说到底想的这些办法,也是为了哄自己。想办法哄自己,自己都不高兴,那她在这个家的日子可真是没法儿过了。不是她过不下去,是家里的其他人过不下去。她才不会做这种不识趣儿的人。
但当田母听到田父那一番低语时,田母是真的感动了。
田父做生意,从一无所有发展到一个商界新贵,这一路走来不容易。陪在田父的身边应酬,田母看过太多的男人,不管他们的妻子是不是也陪他们熬过,但凡男人发达之后,哪怕不离开,外面的小蜜,一夜情的对象,从来没有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