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华姐,问你,不准。”乔楠一点都不客气地说了一句:“你所知道的卫德,并不一定是真的卫德。你对他的了解,该是他主动说给你听的。我想知道的事情,是除开你比卫德嘴里听到的以外的一些情况。”
翟华姐光会听卫德说,那么翟华姐嘴里的卫德情况,未必就是真的。
“……”乔楠这话,翟华还真反驳不了。
“翟大哥,我想了解一下卫德在家乡时的情况。越具体的越好。”
“这些信息,对你有什么用?”翟华抢问。
“好。”翟升则是直接答应了下来。
乔楠坐着喝水,语气悠闲:“翟华姐,你别紧张啊,是马还是骡子,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为了避免我们任何一方的人,以偏盖全,对卫德做了一个不够全面和客观的评价。我觉得对卫德进行一些深入了解,是非常需要的。翟华姐,你觉得呢?如果换作是你,卫家的人想了解自己儿媳妇小时候的事情,你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反对卫家这么做?”
“不会。”她又没做过愧心事,她从小到大都是个好人,卫家真想了解她,她一点都不心虚。
卫家的人越是了解她的情况,就该越清楚她的好才对。
“这不就对了,你一直觉得卫德挺好的,那我们找个机会,来证明一下他的好呗。不可否认,眼下卫德的表现不尽如人意,所以我想着干脆换一面,再看看卫德的情况,免得有什么说不清的误会。”翟华肯松口,乔楠就高兴。
几次聊下来,乔楠发现翟华就是一个必须顺毛摸的人。
只有把翟华的毛都顺好了,你再跟她聊其他的,翟华就能听得进去一点了。
如果一定要跟翟华反着来,那就别怪翟华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坐在一旁的翟升听着自己的小媳妇儿如此腹黑的拐着翟华,明知道乔楠设了陷阱,亲姐姐也傻乎乎地往里跳,翟升一点提醒和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以前,他觉得卫德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等翟华冷静下来,自然会跟卫德分手。
可惜,都拖了这么久了,两人不但没有分手,翟华还因为卫德的关系犯了大错。
或者楠楠这么做是对的,他太过忽视卫德的情况,指不定加深对卫德的了解,卫德跟翟华之间的关系便解决了。
翟升非常信任乔楠,他需要忙的是部队的事,维护国家利益。
至于小家小事和小利,他当然是全权交给乔楠去处理,并且给予十足的支持。
早在暑假的时候,翟升几乎已经把卫德跟翟华的事,放手交给乔楠去管了,现在乔楠提要求,翟升二话没说,答应了下来:“把部队里的资料调过来,我看看。”
“不用了。”想了又想的翟华此时脸色特别得难看,紧皱着的眉头似乎正被什么事情给困扰着:“卫德的情况,我知道,乔楠,你想问什么,直接问。”
“我说了,我想知道,有没有跟卫德来自于同一个地方的军人。”乔楠重审了一遍,她要知道的不是卫德本人的情况,乃是另外一个:“翟华姐,你要不方便说,我相信翟大哥谁替我查。”
到了这个时候,翟华姐不会还是在想尽办法,替卫德圆场吧?
难道,翟华姐已经知道,她在怀疑什么了?
不可能!
她连施晴都没有说,要知道,在昨天之前,就连她自己都没弄明白自己在怀疑什么,翟华姐怎么可能知道。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想知道谁是卫德的老乡,不用翟升去调资料,我可以直接告诉你。至少在我们这个部队里,卫德的老乡只有一个,那就是江排长。”说完,翟华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江排长?”那又是谁?
坐在翟华旁的翟升眉峰轻轻一动,淡淡地瞥了翟华一眼,并且给乔楠解惑:“就是上次那个被卫德连累,废了一条腿,已经退伍的那个排长。”
“咝……”听到这个答案,乔楠倒吸了一口冷气:“卫德这是一箭多雕的节奏啊?”
那位江排长受伤,废了一条腿,不可能继续留在部队里。江排长一走,排长的位置当然是空出了一个,或者说是给卫德腾出了一个。
她还以为,当初江排长的事儿,真是意外,又或许,卫德是动了那么一点点的小心思,但该是无伤大雅。
今天乔楠突然在意起,谁是卫德的老乡,想通过这个老乡了解一些更多关于卫德的情况。
这个时候扯出了这位被卫德害得废了一条腿,必须离开部队的江排长,那情况就变得奇妙起来了。
“翟大哥,换句话说,如今除了翟华姐之外,最清楚卫德情况的那个江排长不在了?”江排长一不在,那就是卫德说什么,别人就听什么,如同翟华姐一样。
所有人对卫德的了解,皆是通过卫德本人那张嘴。
要说当初卫德盯江排长,害得江排长发生那样的意外,这会儿,她是不是可以怀疑,指不定当初的意外并不是简单的意外。
谁让江排长的排长之位是卫德当时最迫切想要得到的位置,然后,江排长还是部队里唯一一个了解最真实卫德的人。
不光乔楠有这样的怀疑,翟华也有。
正是如此,翟华的脸色才会那么难看。
直到今时今日,翟华一直都相信,卫德只是太急功近利,失了分寸,才害得江排长没了一条腿,不得不离开自己最喜欢的部队。
哪怕这个意外再不幸,可卫德不是故意的,这样的意外,谁都不希望发生。
当年,翟华理直气壮让翟升帮卫德掩丑,还给了江排长一笔钱,希望江排长赶紧离开部队,息事宁人,翟华之所以有底气这么做,就是因为她相信卫德是无辜的。
是人,总有犯错和发生意外的时候。
别人不理解卫德,误会卫德,她不会。
可这会儿,翟华当初的底气消失得一干二净,心底隐隐还出现一股寒气。
翟华忍不住问自己,当年江排长的事儿,当真只是一个不幸、令人惋惜的意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