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曹聚打仗,估计这些诸侯没几个不怯的,就算是孙坚,也不敢保证就能一定将曹聚打败,袁绍当然也没有这个把握。
袁绍怒声喝道:“袁公路,汝此言何意?”
袁术阴阳怪调道:“并无甚意,只是提醒汝等,曹聚善战,麾下文多武广,又有大军三十万,再有潼关和函谷之险,汝等西征,胜算不多也。”
这个道理,没有人不懂的,袁绍口中说什么与曹操一起讨伐曹聚,一是为了拉拢曹操,二是想在诸侯们跟前立威,
王允见状,急忙上前劝道:“二位将军,皆是国之栋梁,岂能因为讨伐曹贼之事而有分歧也,以老夫之见,公路将军言之有理,曹贼有地利之优势,本初将军不可轻易讨之,先行稳定关东局势方为上策。”
有了王允的介入,袁绍和袁术二人便趁势下台,谁也不再提这事了。
虽然经过这么一闹,但大政方针却是定下来了,那就是关东诸侯们全都遵奉刘协为帝,不承认刘辨那个皇帝。
理由很简单,就是灵帝的遗诏,虽然已经找不到了,但蹇硕领了遗诏之后,曾经对身边的几个亲信说了,而这几个人中,还有两个没有死,足以证明此事。
于是,江北九州一区,只有雍州的曹聚和并州的丁原是遵奉刘辨为帝的,其余七州全都是遵奉刘协为帝,包括凉州的韩遂和马腾在内。
乍一看,曹聚的形势很不利,雍州处于凉州与司隶地区的东西夹击之下,而并州呢,则在幽州、冀州和司隶地区的三面包围之中。
但是,并州多山,易守难攻,丁原麾下更有高顺、张辽等将,进攻不足,但守住并州不失,却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曹聚这边就更不用说了,函谷和潼关两处天险,足以将关东诸侯的大军阻拦于两关之外,所以,曹聚真正需要对付的,只是凉州的韩遂和马腾二人。
江南四州呢,交州太远不说,士家更是隐有不臣之心,而益州刘焉、荆州刘表和扬州刘繇三人呢,全都是汉室宗亲,这三州也是大汉地域最大的三个州,三州的疆域加在一起,绝对比江北九州一区的面积还好大。
对于江北的两个天子,刘焉三人也是有点纠结的,两个都是灵帝之子,又是亲兄弟,他们该遵奉哪一个为帝好呢。
这个时候,在雍州的大将军府,一场关于曹聚发展前途的讨论正在进行着。
这一次,也是曹聚麾下的谋士,第一次发生了大方向的不同意见。
曹聚要想发展,肯定不能东出函谷关,因为现在不是时候,一是实力不足以消灭关东诸侯,二是背后还有凉州和益州这两个势力。
所以,曹聚的第一步发展方向,要么是西北攻凉,要么是南下汉中,然后攻取益州。
戏忠,力主先取凉州,支持戏忠的人是杜袭和赵俨。赵俨是新加入曹聚阵营的,他本是杜袭好友,得了杜袭的书信的时候,曹聚已经西向雍州了,赵俨就直奔雍州,投靠了曹聚,自然也备受重用。
阎忠主张先占领汉中,遏住益州北上的可能,然后再取凉州,何颙的观点则是跟阎忠的这个思路相同。
其实,这两种观点差不多,都是将凉州放在了一个很首要的位置,因为凉州到长安之间,几乎无险可守,凉州又多骑兵,一日就可来到长安城下。只不过,阎忠和何颙多了一份担心,担心在曹聚大军攻打凉州的时候,益州刘焉会派兵北上,威胁长安。
戏忠抱拳道:“主公,刘焉四子,却独宠幼子刘璋,且,不久前,刘焉称病,让朝廷派刘璋来到益州探病,刘焉却趁机将之留下。此足以看出,刘焉称霸野心已无,只想固守一隅,颐养天年罢了。”
赵俨跟着说道:“正是如此,主公,天下诸侯讨董之时,刘焉按兵不动,足见其不臣之心昭然。且,俨曾听说,当初刘焉本想请为交州牧,却因侍中董扶私下语之,益州日后将有天子出,是故刘焉便请为益州牧。”
“是故,主公只需派一能言会道之人,携带珠宝古玉南下,以天子名义对刘焉分封,世代皆为益州王,则刘焉必欣然接受,如此,主公征讨凉州,刘焉非但不会与主公为敌,主公甚至可以要求刘焉送粮。”
“益州粮足,刘焉又想在天子跟前表现忠诚之心,必然应允,如此,主公兵发凉州不但无后顾之忧,更是可补我军粮草不足之缺,一箭双雕也。”
阎忠则不以为然,说道:“主公,正因那刘焉有不臣之心,若是主公西征韩马,刘焉定会出汉中,攻长安,挟天子至绵阳,以令荆扬。而主公一旦攻下汉中,则可遏制益州咽喉,主公更可以汉中之险而阻刘焉大军,安心西征。”
何颙跟着补充道:“汉中张鲁,与刘焉不和,主公若攻汉中,刘焉必不会发兵,则张鲁孤立无援,绝不是主公之对手。”
“非也。”戏忠摇了摇头道,“张鲁之母与刘焉有染,刘焉待张鲁如亲子,其派张鲁镇守汉中,却又故意与张鲁不和,实乃是作势于天下人,此亦是董卓之乱时,刘焉不发兵北上之缘由也。”
见阎忠还要再说,曹聚皱了皱眉,一摆手,制止住了阎忠,说道:“汝等都无须再言,孤意已决,南交刘焉,西伐韩马。”
南交刘焉,西伐韩马,就是戏忠的策略,也就是说,曹聚准备用戏忠的策略。
阎忠听了,眼神中闪过一抹失落,但他很快就调整了心态,开始在这个策略上,继续为曹聚谋划起来,何颙也是如此。
这就是一个成熟谋士应有的素质,并不会因为主公没有采纳自己的谋略而不满,甚至于故意拖后腿,而是积极转变思路,全力支持主公选择的谋略。
一番商议之下,曹聚决定,以杜袭为天使,携带天子诏书南下益州,封赏刘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