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已经是十天过去了,曹聚在狱中待了十天,何太后命令袁术带兵在洛阳城内到处搜查,却也没能找到黄忠的下落。
因为没有被定罪,曹聚还是驸马的身份,狱卒自然不敢对其怠慢,不然的话,一万曹聚无罪,狱卒可就有灭顶之灾了。
万年公主刘慕曾经来看望过曹聚三次,就在曹聚入狱当天晚上,刘慕就去了一趟,第二天又去了一趟。结果呢,这件事情就被袁术的手下告诉袁术,袁术又告诉了何太后,何太后下旨,让刘慕每隔五天才能看望曹聚一次。
这一次牢狱之灾,跟谯城那一次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以前不但天天被鞭打,更是还有性命之危,而这一次他就是一个大爷,好吃好喝好伺候,连牢房的门都是开着的,曹聚可以随意出入,只不过是不能出大牢的门而已。
皇宫的大牢,所关押的,莫过于一些犯了错误的太监或者宫女,唯一的一名刺客渠穆也被放出去了。
当时,渠穆入狱的时候,他的徒弟们多受牵连,也被关了进来,却也因此在十常侍之乱中保全了性命,以至于皇宫里幸免的太监,几乎全都是渠穆的人,所以,皇宫里的消息才会这么快就被渠穆知道。
每两天,就有一名宫女过来,帮曹聚换衣服,将旧衣服拿走清洗。
今晚也是如此,只不过,曹聚奇怪地发现,这个宫女不是之前那个了,而是换了一个人,竟然是貌若天仙,而且,曹聚感觉着,这个宫女的年龄不小了,至少得有二十多岁。
这还不算,最关键的是,这个宫女的气质,绝对不是宫女能拥有的,倒是跟何太后有几分相似。
见曹聚上下打量着自己,一脸的怀疑和提防之色,这个宫女微微一笑,说道:“驸马果然厉害,轻易就识破哀家身份也。”
“哀家?”曹聚心中一震,在皇宫里能自称哀家的,除了当今皇上的生母何太后之外,还能有谁啊,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忽然,曹聚脑海中亮光一闪,浮现出董卓进京之前,何太后不得不答应让刘协即位的事情来,脑海中陡然跃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三个字脱口而出:“王美人。”
宫女眼神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含笑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哀家。”
“汝……”这会儿正是晚上,大牢中的灯光也不是太明亮,曹聚的心里本能有了一丝害怕,喝问道,“汝是人是鬼?”
王美人叹了口气道:“哀家早该是鬼,奈何命不该绝,苟延残喘至今日。”
没想到刘协的生母王美人竟然没死,曹聚脑子有点乱,他有点不明白,在何太后的迫害下,王美人如何能逃脱,还能在皇宫里隐姓埋名近十年之久呢。
王美人说道:“驸马想必一定会奇怪,哀家是如何逃过何氏毒手,又如何在皇宫之中隐姓埋名多年也?”
曹聚点了点头道:“不错,聚正有此疑问也。”
王美人说道:“昔年,何氏专宠宫中,虽不计皇上宠幸谁人,却不许任一怀孕生子,旦有嫔妃怀孕,何氏都会送去打胎药,若其不然,何氏必会加以杀害,此乃皇上子嗣为何如此之少也。”
“当日,哀家怀上龙种,自然担心何氏迫害,便准备服药打掉胎儿,却不想胎儿竟然纹丝不动。后来,哀家多次梦到背负太阳而行,乃为吉兆也,便不复打胎。十月之后,哀家产下协儿,自然惹得何氏大怒,不顾一切便明着对哀家下毒手。”
“哀家乃赵国邯郸人,祖父王苞,官至五官中郎将。在哀家刚刚怀孕不久,便让祖父王苞在民间寻得一人,相貌与哀家六七分相似,伪装哀家,这才骗过那何氏耳目。”
“哀家产子之后,何氏便派来爪牙,端毒药来长景宫中,强行毒杀哀家。殊不料,那被毒死之人,乃是哀家替身也,哀家因此逃脱大难不死。此事过后,连皇上亦被瞒过,哀家自然不能再抛头露面,只能隐姓埋名,以宫女身份生存。”
曹聚奇怪之极,忍不住问道:“娘娘,既然如此,娘娘为何不去找皇上做主?”
王美人苦笑一声道:“何氏大权已然在握,皇上若因哀家而迁怒何氏,引发何氏之乱,哀家岂非大汉罪人也。再者,还有协儿,哀家不能不考虑,思来想去,只能隐姓埋名,寻找机会。”
曹聚心下一动,问道:“娘娘莫非想让孤对付何太后?”
“不错。”王美人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驸马射杀大将军何进,不容于太后,若不除掉那贱人,驸马早晚会性命坏于其手也。”
曹聚微微一笑道:“娘娘为何如此自信,孤会答应娘娘联手对付何太后,焉知孤不会向何太后告密乎?再言之,孤并未射杀何进,此事早晚会被何太后查清,到时孤自然就会无恙也。”
王美人冷笑一声道:“驸马此言差矣,射杀何进之人必驸马也,虽然何氏并无十足证据,但却已经认定此事,早晚必杀驸马。驸马为人,哀家已然探听清楚,如若不然,如何会自明身份于驸马之前乎?”
曹聚心中暗赞王美人之精明,远非何太后可比,便微微一笑道:“娘娘手中并无势力相助,孤冒奇险助娘娘报仇,不知有何益处也?”
王美人淡淡说道:“哀家所图者,乃是诛杀何氏复仇,驸马所图者,乃是皇图霸业,不知如何也?”
曹聚也不否认自己的野心,微微一笑道:“纵算娘娘所言甚是,纵然孤有心为娘娘报仇,即便能够报仇,乃为师出无名,弑君弑后,万世骂名也。”
王美人得意一笑,说道:“驸马尽管放心,哀家能保证驸马此举乃是千古流芳,师出有名也。”
曹聚一愣,问道:“莫非娘娘已有良策?”
王美人点了点头道:“不错,驸马可知先皇临终之时,遗诏乃是让协儿即位,而非是那刘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