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曹操看了何太后派人送来的密旨,不禁震惊之极,一连看了三遍,又确信圣旨的确没有造假,这才算是相信圣旨上的内容。
夏侯惇立即问道:“孟德,太后有何旨意?”
曹操叹了口气道:“因怀疑仓合派人射杀大将军何进,太后下旨让我率军突然攻打仓合大营,将仓合枭首立功。”
夏侯廉立即大喜道:“孟德,此乃兄长立功之良机也,万不可错过,我等当马上暗中召集大军,一战而破曹聚也。”
从上一次曹操斩杀派在袁绍亲卫中的卧底就可以看出,曹操还是很维护他与曹聚之间的关系的,是以,夏侯惇和夏侯渊虽然心中也是如此之想,却是不敢这样劝了。
果然,曹操立即就皱了皱眉头,沉吟着,没有回应夏侯廉的话。
夏侯廉还想再劝,却被夏侯惇拉住,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以曹操的性格,若是夏侯廉继续劝下去,只怕会适得其反。
就在这时,曹操的一个亲兵突然来到,在门口停住,大声喊道:“启禀主公,谯城家书来到。”
“速速取来。”好久没收到过曹嵩的家书了,曹操心中大振,立即喝道,“妙才,速速取来我看。”
“是,孟德。”夏侯渊立即来到门口,从那个亲兵手中接过书信,看了一眼,火漆好好的,便转身来到曹操身边,将书信递给了他。
曹操也是先看了一眼火漆,然后就将书信打开,展开一眼,先是神色如常,但看到后半截的时候,就陡然间脸色大变,身体颤抖一下,手中的书信差点掉落下来。
夏侯三兄弟一直注意着曹操的表情,见平日淡定冷静的他竟然如此失态,皆是心中大惊,夏侯渊更是马上问道:“孟德,莫非谯城有何变故不成?”
曹操没有回答夏侯渊的问题,神色数变,眼睛转来转去,良久才轻叹一口气道:“仓合,汝竟然好算计,欲分曹与夏侯也。”
夏侯三兄弟一愣,不明白曹操这话是什么意思,齐声问道:“孟德,谯城何事?”
曹聚将书信折叠好,再次放回到信封中,叹了口气道:“并无大事,只是子孝被举为谯城都尉,子廉为郡司马也。”
“……”这的确不是什么坏事,夏侯三兄弟全都呆了呆,夏侯惇反应最快,脸色一变,喝道,“孟德,曹聚久有不二之心,亏孟德以兄弟之情对他。”
夏侯渊也跟着说道:“不错,孟德,当初若非汝给那厮机会,其又如何会有今日,不想此人非但不说报恩,反倒故意分裂曹与夏侯,真是其心可诛也。”
不过呢,虽然这两人是这样说,但是,夏侯兄弟对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因为他们本就对曹氏不满,认为曹操本是夏侯,就该跟夏侯一脉亲近,而不是曹氏。
随即,夏侯廉也发表了自己的建议,跟他们两个没什么区别。
曹操一直没有开口,他双眉紧皱,小眼精光闪闪,在思考着曹嵩心中的一句话:如今之势,欲不失曹,则必杀曹聚也。
欲不失曹,必杀曹聚也,曹操的脑子里一直反复思考着曹嵩的这句话,他明显感觉到,曹嵩的这句话中,充满了浓浓的杀机。
可是,杀曹聚,是那么容易的吗?
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曹聚这人已经不能再笼络了,否则的话,曹氏与夏侯将会是两派,这是曹嵩和曹操都不愿看到的。
只不过,曹聚是驸马,麾下更有精兵猛将,曹操是南宫卫士令,曹聚是北宫卫士令,论及实力根本不如曹聚,如何能杀得了他呢?
当然,何太后的密旨,就是杀死曹聚的唯一手段,而且很是轻松。
但是,曹操考虑的,远比夏侯兄弟要远,他跟袁隗一样,能猜得出来,一旦曹聚被杀,洛阳城的局面就会落入董卓的手中,皇权旁落,奸臣当道,他曹操的一腔抱负如何能实现,或者弃官回家,或者屈身从贼。
见曹操犹豫不决,迟迟不语,夏侯渊劝道:“孟德,曹聚对不起夏侯一门在先,何太后密旨在后,孟德起兵杀之,乃师出有名也,为何犹豫不决?”
夏侯惇双拳一抱道:“孟德,曹氏与夏侯之恩怨,乃是家之小怨,而曹聚射杀大将军何进,欲图不轨,此乃国之大祸。眼下,不管是家之小怨,或是国之大祸,皆因曹聚而起,孟德又有太后密诏,乃师出有名,若是奉旨不尊,他日曹聚当权之日,孟德又将何为也?”
夏侯廉也说道:“是啊,孟德莫要犹豫,如若不然,当断不断,必受其害。”
当断不断,必受其害,曹操的眼神突然间一阵精光射出,双拳紧握,“嚯”地站起身来,朗盛喝道:“好,既然他曹仓合对我不起,我曹孟德又何必心存妇人之仁,元让,咱们现在就商议出兵之事,奉旨诛杀曹聚逆贼。”
吕布的卧室之中,除了吕布之外,只有他的小舅子魏续在旁了,二人正在密议大事。
吕布问道:“子继,汝以为董卓之言可信否?”
魏续点了点头道:“姐夫,以眼下形势,董卓若想控制洛阳局势,势必要从三人之中突破,乃是曹聚、曹操与主公三人,然曹聚与曹操难以突破,唯主公易耳。姐夫跟随主公日久,知其乃难成大事之人,早晚必为董卓所灭,姐夫岂能随其而死乎?”
吕布有点犹豫不决,说道:“董卓喜爱我武功高强,一旦相投,必能重用,此我亦知也,然丁建阳对我不薄,我若是杀之而奔董卓,良心何安,天下人如何看我?”
魏续叹道:“姐夫,成大事者,怎能如此心慈手软也?”
吕布摇头道:“投董卓以成大事可以,然若让吾杀丁建阳而投之,万万不可。”
“这……”魏续登时犹豫了,他受了董卓不少好处,已经夸口能将吕布劝降,杀丁原而投董卓。
眼珠一转,魏续登时计上心来,低声说道:“姐夫,我有一计,可如此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