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洛阳的局势,掌管兵权的莫过于几个人而已,第一就是拥有十万大军的董卓,尤其是,这几天的时间,董卓已经将董重旧部和何苗旧部几乎完全掌控,这两部的军侯以上职务,一半都被安插进了他的心腹。
其次就是南北双军了,虽然董卓是卫尉,南军的最高长官,但因为北宫卫士控制在曹操手中,南宫卫士和何进旧部控制在曹聚手中,董卓对这支军队几乎没有任何掌控。
而北军呢,丁原是执金吾,也就是北军的最高长官。其次还有袁术的虎贲军,只有一万人,虽然精锐,但数量不多。
司隶校尉袁绍呢,掌管司隶地区的军队,也就是以前董重的旧部,可他点背,还没来得及完全掌控,就受伤卧床,然后就被董卓给挖了墙角。眼下的袁绍,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司隶地区军队的掌控,手下只有他的一千部曲而已,比之以前的曹聚都不如。
如果曹聚、丁原和袁术联合起来,未必不能抗得住董卓,但若是曹聚和丁原任何一方出现了变故,董卓就能完全掌控洛阳的局势。
历史上也是如此的,董卓吞并了董卓旧部和何氏兄弟的旧部,兵力比现在还要多。然后,董卓又诱使吕布叛杀丁原,掌控了北军,从而洛阳再也无人是董卓的对手了。
曹聚听了,不动声色,微微一笑道:“董将军何出此言,丁大人并无过失,因何杀之?”
董卓哼了一声道:“那日早朝,驸马也在,那丁建阳对卓无礼之极,散朝之后,那丁原匹夫又纵容麾下大将吕布来我军营溺战,欺负我西凉军无人也,这口恶气卓如何能咽得下去,所以,今日特请驸马前来,商议除掉丁原之事。”
“嗯。”董卓又继续说道,“一旦除掉丁原之后,卓会举荐曹孟德为执金吾,掌管北军,然后由驸马负责南北两宫的防卫,如何?”
好大的手笔,曹聚心下冷笑,若真是如此,洛阳城的局面就会发生彻底的变化,从三足鼎立转为两雄并立。但是,董卓会这么好心吗,有李儒那个阴货出谋划策,接下来他们曹氏兄弟就会步上丁原的后尘了吧。
曹聚双拳一抱,说道:“多谢董将军器重,奈何太后已经下旨,孤乃外戚,不得领军超过五千,北宫卫士已经超过五千之数,孤正准备向太后和皇上禀告此事,如何还能再兼顾南宫卫士乎?”
“再者,丁建阳虽然在朝堂之上与董将军争执,乃是为了国事,非个人私怨也。而那吕布前往董将军军营处溺战,据孤所知,乃是其个人所为,非是奉丁大人之命,而丁大人亦在事后将那吕布杖责三十,所以,还请董将军三思而后行也。”
让曹聚奇怪的是,在他委婉拒绝了董卓的提议,准备迎接一场恶战的时候,董卓并没有动怒,反而是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驸马所言甚是,刚才只是卓故意相试耳,卓如何不知丁建阳之忠心,岂能因政见不和而贸然杀之也?”
这是历史上评论的董卓吗?
曹聚登时愣住了,历史上的董卓貌似很残暴,但目前这个董卓,哪怕是有李儒在后面教,却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董将军英明。”曹聚几乎没有多少的考虑时间,立即就一抱拳,笑着说道,“请恕孤直言,眼下董将军初入京城,方艾未定,当须以安抚人心为重,故,丁建阳之事乃为风也,而定丁建阳之事乃为力也。”
“眼下,董将军以初来之身而欲定大伦之道,莫说丁建阳,孤亦觉得有所不适也,以为董公为之急也。故,孤建议董将军当缓缓以图,以恩德而定朝廷,以军功而定四方,不可操之过急也。”
“董将军之所为,在诸人看来,乃是逆举,然在孤所看来,却是不然也。董将军应大将军何进之诏,进京诛杀阉党,乃是义举也。虽则因大将军误中阉党之计而先殒身,董将军便出师无名也,但,董将军报效朝廷之心,虽不为人人皆知,然孤却信也。”
“故,孤以为,董将军之作为,当以朝廷社稷为重,当以兴国家为本。眼下董将军不为百姓所知,然则董将军若是能兴清流之本、兴士族之旺,则天下之人,还有何人不以董将军为尊也。孤之妄言,或有不妥,还望董将军三思而行也。”
“驸马之言甚是也。”董卓笑着摆了摆手道,“卓虽然出身行伍,是个粗人,然却不是不明事理之人,驸马之言卓深知也。丁建阳对卓不满,乃是误会耳,故还需驸马从中周旋,化解一二,以群力而辅佐朝廷也。”
帮你们化解?
曹聚暗暗鄙视了一下董卓,若是连董卓跟丁原之间的恩怨也能化解,大汉朝就不可能走向没落,汉献帝势必会成为一代中兴之主。
曹聚自然就随口答应下来,说是会尽量化解董卓跟丁原之间的恩怨,二人又喝了一会儿酒,然后曹聚就告辞离开了。
董卓并没有任何的为难,反倒是拉着曹聚的手,一直将他送到府门口,看着曹聚上马离去,这才转身回府。
董卓转身回府,脸上的笑容立时不见,朝从左边走过来的李儒摆了摆手,快步迎了上去,问道:“文优,以为如何?”
李儒摇了摇头道:“岳父大人,那曹聚的意思很明显,不会与岳父大人联手,岳父大人切不可操之过急啊。”
董卓点了点头,但脸色有些不豫,问道:“文优,眼下咱们虽然进入洛阳,但却不能马上控制局势,文优何以教我?”
李儒微微一笑道:“岳父大人莫急,今日岳父大人与曹聚对话,小婿了然于胸,足以断言,那曹聚与丁建阳绝非一路,岳父大人之计划可以实施也。”
“哈哈哈哈……”董卓立即就大笑起来,说道,“好,文优,咱们控制洛阳,执掌朝政,就先从丁建阳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