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第186章 何进入瓮(1/1)

何太后下诏让他进宫,何进几乎没有任何怀疑,反而以为是何太后向他示弱了,准备将大将军印归还于他,于是,停了一个半时辰之后,何进就带着五十名亲卫,去南宫了,但在进宫之前,他派人通知了袁绍等人。

同样还是大将军身份,但再次拿到大将军印,何进的地位自然就不一样了,从此之后,就算是何太后,也必须对他言听计从了。

未时,也就是午时刚过,阳光还正强着,南宫的宫殿在阳光的映射下,极为辉煌壮观。天上没有一片云彩,也没有一丝风,空气有点热烘烘的,根本不像是深秋的季节。

何进来到南宫跟前,抬头向上面望去,感觉到有一种“气”的存在,但他却看不出来这是什么气。不过呢,何进看不出来,他的亲卫首领何成却是经历过杀场的人,感觉到南宫里散发出来的气是杀气,当下就劝何进小心点。

何进笑着说道:“此乃太后诏请,汝等有何猜疑,莫非汝等怀疑太后也想害孤不成?再说,孤与本初正欲扫平宦官之害,这南宫之中有点杀气亦是应该,汝等何须大惊小怪也。”

何成听了,也觉得有道理,便不复再劝。

来到南宫门口,何进正了正高山冠,将绛紫色的官服理了理,左手按在腰间的黑色刀鞘上,吩咐何成等人在宫门口候着,大步向朱雀门走去。

何太后的传诏内容是:太后特宣大将军,余人不许进入。所以,何成等人自然只能在宫门口等候着。

这是意料之中,也符合禁宫的规矩,何成虽然心中微微不安,却也不能说什么。

这五十名亲卫,在何进看来,根本没有任何必要,但司马许凉和主薄陈琳都劝何进不要大意,甚至于非得通知袁绍兄弟率大军护卫,倒是把何进吓了一跳,急忙阻止,勉强接受让何成带五十名亲卫跟着他一同前往。

来的时候,主簿陈琳劝他道:“大将军,目前内宫情势未明,太后此诏甚是可疑,大将军贸然前去,只怕会有祸端。”

何进奇怪问道:“孔璋,孤奉诏进宫,怎能会有祸端?”

陈琳眨了眨眼睛,说道:“大将军,卑职亦说不准,卑职只是望见南宫上空盘绕着一团杀气,只恐大将军此行会中张让等人之奸计也。”

何进一愣,随即就笑着说道:“孔璋多虑也,孤与本初正欲捕杀宦官,若宫内无有杀气,那才是奇怪之事也。”

许凉也有点担忧,说道:“大将军,孔璋之言,大将军务必在意。我等征召董卓进京,欲除阉竖,只怕消息已经外泄,张让等人必会反扑,大将军还是小心为好。”

何进的嫡系吴匡也说道:“大将军若是执意进宫,可以先召出张让为质,如此方可万全。”

何进大笑道:“汝等皆多虑也,如今之情势,阉竖列队向孤求饶,孤不杀他们已经是手下留情也,他们如何敢对孤不利乎?”

的确,这几日,的确有不少宦官,携带重礼,来到大将军府,请求他的原谅,还有不少人请求辞职返乡的,简直把已经交了大将军印的何进看得比何太后和皇上还高。但是,太后下诏让他进宫,何进却让张让充人质,一旦传出去,他脸面何存,不知会有多少人认为他何进怕了张让等人。

张让等人算什么东西,一群残废而已,他们十二个人加在一起,也不如他何进的一根脚趾头重要。

青琐门,从朱雀门进去之后,下一道门就是青琐门了。

这里的羽林军全都披着光明甲,穿着带有虎纹的衣裤,或者执戟,或者佩剑,但因为太阳光还很强的原因,似乎都有点迷迷糊糊,还有站着打瞌睡的。

到了这里之后,何进最后的一丝犹豫也荡然无存了,大步迈进了青琐门,在一个小黄门的带领下,继续向前走去。

宫内的情形跟往日并无任何变化,只是那两列卫士却犹如泥雕一般,没有丝毫威风。

何进一边向前走,一边暗想,今日见了太后,须得再提一下羽林军的指挥权问题。

曾经,何进向何太后建议,应该将羽林军的指挥权从张让等人手中收回来,交袁绍等人执掌,但是,何太后以宫廷禁省向来都是宦官执掌为由,没有答应。

今天,何进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让何太后改变主意,趁着宦官们人心惶惶的好机会,改变羽林军的指挥权,哪怕是采用强硬的态度。

不一会儿功夫,何进已经来到了嘉德殿正门的会议厅,按照惯例,他必须在这里稍坐,等候太后的召见。

何进走进会议厅,从阳光下走进阴凉的房间里,视线会有略略的不适应,他无法看清会议厅的情景,只能看到这里有差不多十几个人。何进以为这些人也是同来参与议事的大臣,见到他来到,必然一起站起来迎接。

但是,一道人影闪过,随即就是“噌”的一声,他的腰刀被人抽了出来,何进感觉到情势不妙,后退一步,立即喝问道:“汝等何人,意欲何为?”

说话的空当,何进的眼睛也适应了这里的光线,清楚地看到,这里不是什么同来议事的大臣,而是素有白毛狐狸之称的张让,以及十几个手持刀剑的羽林军。

不好,何进心头猛然一震,更是清楚地看到了张让眼神中的凶光,急忙问道:“张让,汝竟敢行凶乎?”

“桀桀桀桀。”张让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公鸭般怪笑,冷冷说道,“何进,汝说杂家今日要做甚事?杂家今日要审决汝也。”

审决,就是审判加裁决,说白了,就是先审判,再杀人。

何进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但张让却立即跟着上前一步,厉声喝道:“何进屠夫,如今朝政腐败,天下大乱,乃朝廷多年弊端所积,可谓积重难返。若论责任,首问先帝,然则太后与皇上,其次便是汝这个大将军,以及那三公,汝怎可将责任全推到我等官宦之身,难道无有我等,朝政便会清明乎?天下便可太平乎?百姓便会富足乎?”

听到这里,何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即一个转身,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