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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眯了眯眼睛,凑到涵因近前:“哦?我倒不稀罕泰王感谢我,不过,等到本王想让姑娘还这个人情的时候,姑娘可别拒绝就好了。”
说罢,飘然然走了出去。
涵因一阵无语,这个齐王还没完没了的,不过此时走一步算一步,管他什么打算呢,先应付过这一关再说。
齐王把稻香村的掌柜李谛,还有活计、糕饼师傅,甚至扫地打水搬东西的粗使短工都一并抓进了宗人府。
询问李谛的时候,李谛大呼冤枉,一口咬定那太监在说谎。
因为泰王给小皇子喂双皮奶那日,店里根本就没有双皮奶售卖,那日前天的夜里,庄园忽然失了盗,所有产奶的牛一夜之间全不见了,怕是被人偷走了。因此之后店里就根本没有原料来做双皮奶。店里一早就向京兆府报了案,这事在京兆府有备案。
齐王挑挑眉毛,少不得又遣人调来了京兆府的案底。
果然,那日一早,京兆府就收到了‘稻香村’掌柜的报案,至今未破。向这种失盗案子,长安城里每天没有百起也有几十起。‘稻香村’十几头牛还算个不大不小的案子。
齐王又去审那个胡荣。胡荣无法狡辩,只好承认,是怕频繁出宫引人猜疑,便事先买好了双皮奶,想着天气还冷,不会败坏,等泰王要的时候便拿了出来,谁知道坏了。
齐王哪能信这话,对胡荣用了刑,胡荣交代这是王淑妃指使的,并且说王淑妃本来交代他用毒,他没敢用,只把奶放坏了给了泰王。第二天再审。这胡荣却死在了狱中。
齐王见事已至此,便把审出来的结果上奏。
太皇太后、皇帝、皇后都在仁寿宫听齐王的奏报。
皇帝一听到稻香村确实与此事无关,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听到竟然是王淑妃要谋害小皇子,当即沉下了脸。
“派人把王淑妃带来。”皇帝喝道。
淑妃已经听说了缘由,一进来就大呼冤枉,说自己绝不敢谋害皇嗣。
皇帝却不听这些:“你是有孩子的人,竟然还去谋害一个刚出生的小娃娃,你怎么狠得下手!”
淑妃哭喊道:“皇上,这是有人陷害臣妾。”
“陷害?那为什么泰王想起吃双皮奶。是寿王撺掇的?你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利用自己的儿子寿王,你还是人吗?”皇帝越听越怒。不想再听下去,挥了挥手:“把这个贱妇带走,没的在这吵到老祖宗。”
太皇太后、皇后见皇帝盛怒之下,也不敢再劝,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
皇帝盛怒之余。也觉得这个案子还有蹊跷,还想再从稻香村丢牛的事情上让魏伯颜入手再查,但太皇太后却劝住了他:“好好的内卫,不去监察百官,却去查一个铺子丢牛的事情,莫说御史会有意见。传出去岂不笑掉天下人的大牙。这事本就是京兆府的事,让京兆府查就完了。”
皇帝一想也确是如此,只得作罢。问道:“皇祖母看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太皇太后说道:“此事的缘由,就是太监胡荣玩忽职守,从民间偷带食物入宫,泰王自己不遵守宫规,不仅自己吃。还给弟弟吃,酿成大祸。孝王身为兄长,不仅自己不以身作则,还教唆兄弟一起违反宫规,和泰王同罪。贤妃知道事情经过之后,不向上请示,却私设刑罚,万一致使泰王旧病复发可怎么好。我想贤妃现在养育两子,着实辛苦,泰王就不劳贤妃鞠育了。至于淑妃么,我看就按管理后宫不严论处吧。”
皇帝皱着眉头说道:“其他人也罢了,淑妃危害皇嗣,若不严惩,岂能服人。至于其他人,都听凭皇祖母的处置。”
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劝道: “皇上,毕竟只有人证,没有物证,那人说本来要用毒,搜索了他的住处,又没发现毒药,现在他又死了,只凭他的一面之词又怎能定罪,若是有人陷害,岂不冤枉了淑妃。但淑妃教育孝王失当这个责任还是有的,我看就让淑妃和禁足一个月,贤妃禁足三个月吧,孝王、泰王抄写《孝经》百遍,泰王等伤养好了再行抄写,皇上看怎么样?”
皇帝一想也的确如此,心中的不满却并未平息下来,在他看来王淑妃很有动机害六皇子,而贤妃则太狠毒了些,她那日的样子竟是要打死泰王,不过这两个妃子都生了儿子,不顾她们也要顾着儿子,终是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又忽的想起来,加了一句:“刘锦的侄儿言行不慎,就先让他不要做陪读了。”
太皇太后开始面无表情的听着,听到最后一句,微微皱起眉头,随即又松了开来,并未说什么。
皇后喘息了两口气,笑道:“那泰王不如就让臣妾亲自教养吧。”
太皇太后一笑:“皇后,眼见着你这喘嗽的毛病又重了,怎么好让你再劳累。我看要不让德妃带回她那里吧。”
“现在六宫无主事,臣妾这身子一天好一天坏的,我想着先让德妃妹妹辛苦些,管理六宫诸事。可德妃妹妹的身子惯是不大好的,如果再照顾泰王,恐怕身体就吃不消了。依臣妾看,要不让李昭容先照顾泰王吧。”皇后笑道,她很清楚,养在自己名下的孩子在朝堂引起多大的动荡,皇帝是不会轻易同意的,但妃位上的三人,两个卷入这件事,萧妃一下子倒渔翁得利了,她又是太皇太后侄孙女,再让她养个男孩,那还得了,皇后是万万不能让这种事发生的。她提出自己养泰王,不过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罢了。
李昭容就是唐国公李湛的庶姐,嫡母韦氏,生母是窦氏,按照嫡母来说,李昭容应该算是皇后的表姐。她比皇帝都大上三岁,皇帝刚登大宝之时还有过一段宠。有人说这是因为窦太后是她堂姨母的关系,窦太后出家,她虽然没有受牵连,但从此也就失了宠,十几年封号也没动过。她秉承李家低调的家风,安静的就仿佛空气一般,后宫很少有人把她放在眼里。
当年长公主对付李湛的时候,都没想过对她下手,应该说对她根本不屑一顾。李昭容不受宠,却是妃位之下位分最高的。在皇后看来,她抚养泰王再合适不过了。
皇帝愣了愣,才想起这么个人来。思索一番问太皇太后:“皇祖母觉得如何?”
太皇太后也对皇后提出来的人选有些吃惊,想了想,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好吧,就李昭容照顾泰王吧。”她本来盘算趁机让德妃养育泰王,也让德妃有所依靠。不过听皇后打算把主理六宫之权交给德妃,便同意了,算是和皇后达成了妥协。
涵因从瑞麟阁被放了出来,听到文妈妈向她说这件事的处理结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问文妈妈:“李谛和店里的活计都从宗人府放出来了?”
文妈妈笑着说:“是。查实清楚就放回去了。”
涵因松了一口气:“这就好。”
文妈妈是带她见太皇太后的,见仁寿宫快到了,收住了口。只说到:“快进去吧,太皇太后等着你呢。”
太皇太后一见到涵因便让她过去,说道:“孩子,你受苦了。”
“涵因不敢称委屈,只求老祖宗怜惜泰王。”涵因眼中蓄了泪水。
太皇太后赞叹道:“真是好孩子。这会儿还先想着泰王。这次你平白受了冤枉,也是该补偿你。说吧,有什么要求,我老太婆为你做主。”
涵因连称不敢:“小女怎敢有什么要求,只是稻香村这次出事,哥哥们在宫外必定日夜为小女子悬心,小女子想要向老祖宗告辞出宫。”
太皇太后点头:“也是,你那两个哥哥必定被吓到了。好吧,今天你去瞧瞧泰王,明日你便出宫吧。”
涵因告退后,太皇太后方露出满意的神色,对赵妈妈说道:“这孩子果然是知道分寸的,早晚有他们崔家后悔的一天。”
涵因去了李昭容住的裕祥宫,这个宫殿在皇宫的最东边上,再往南便是冷宫,说是宫,其实不过是原来秀女的住处改建的,因整个皇宫扩建,秀女们另挪了他处,这里便改成了一宫。但规格上比其他宫室小了不少。
李昭容是个温柔安静的人,涵因被这里的宫人带进去的时候,她正哄着泰王睡觉。泰王身上的伤痕已经结了痂,有些瘙痒,泰王在睡觉的时候便忍不住去挠,李昭容很是耐心的看护着,防着他把结痂再挠破了。
抬起头看见涵因,温和的笑了笑。涵因看着她的眼睛,发现那里投射出来的眼神竟然如此柔和清澈,一个年近四十的女人,在勾心斗角的深宫生活了将近20年,竟然拥有这样的目光,这让涵因有些难以置信。
李昭容并不善言辞,涵因也不过跟她寒暄了几句便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无须说话,只凭着她的眼神,涵因便认定,这次泰王的确遇到了一个好母亲。
回到瑞麟阁,王美人的宫女早已等在那里,见涵因回来,便跟她说王美人请她过去一趟。
涵因笑了笑,这便果然来了。
王徵已经煮好了茶,见她来了,不等她行礼,便站了起来,让左右都退下,笑吟吟的拉着她让坐,仿佛和涵因还在靖国公府一般。
“来尝尝新下的方山露芽。”王徵亲热的招呼着。
涵因喝了一口:“果然好茶。娘娘的品位越发不俗了。”
“泰王怎么样了?”王徵似随口问道,眼睛的余光却在涵因身上来回逡巡。
涵因一笑:“李昭容照顾的很好。”
“表姐也是,自己生的爱若珍宝,不是自己生的弃若敝屣,竟对个孩子下手如此狠毒,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没有重罚她。”王徵嘴上叹息,眼神中却难掩兴奋。
涵因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笑道:“只可惜淑妃娘娘也受了池鱼之灾。”
王徵却毫无惋惜之感:“我那姨母平时也太纵着寿王了,要不哪来这些事端。”
“是啊,淑妃娘娘该对寿王身边的人上上心,若是那些奴才不挑唆,何至于几次三番生事。”涵因饮了一口茶。
王徵却扬起了眉:“他们挑唆这些,自然是有人指使的。你知道这背后指使的是谁?”
涵因放下杯子笑道:“愿闻其详。”
“泰王身边的胡荣是我的人,上次泰王养的那只猫,也是我授意他找来的,那鸟关在笼子里还挂在廊下,你说那只猫又怎么够到的,其实都是胡荣弄的。淑妃那只绣球,也是我撺掇带到毓福宫的。猫狗在一起必然相互追闹,贤妃那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忽的见了这猫,必然不会饶过。”王徵的口气似乎是在介绍自己得意的作品。
涵因淡淡的看着她,问道:“看来王美人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贤妃娘娘怀孕了,难道是想让贤妃娘娘小产么?”
王徵呵呵笑了两声:“不过就这一年时间,我的心思,你便猜不着了。我要贤妃流产做什么,一个小娃娃,上边还有三个快成人的兄弟,他能有什么机会。我意不在此,何况,我还要留着这个孩子让贤妃和泰王离心呢。贤妃经此一事,认定了泰王是嫉妒她肚子里的孩子。因此对他日渐疏离,早晚会和他翻脸。本来,贤妃打发泰王去了瑞麟阁,之后我这边也什么机会下手。谁知道,你进宫来,倒给我提了个醒,让我想出个好主意来。”
“就是借我那铺子里的双皮奶下手吧。”涵因笑道,依旧不动声色。
“你终于想明白了。”王徵似乎很满意涵因的反应。
涵因半垂下眼帘:“只是有一事不明,寿王怎么会搀和到这件事之中,他的奴才应该是淑妃精挑细选的,再说出了这件事,淑妃娘娘必然重新把寿王身边的奴才重新核查一遍,娘娘难道不怕淑妃发现么。”
“你说呢?我可是太原王氏长房嫡女,难道你以为我手里头什么牌都没有么。”王徵笑道。
涵因一思量,明白了个大概,王淑妃给儿子身边安排的人,必定是太原王氏送进宫里的人,他们忠于淑妃,但更忠于王徵这个正牌嫡女,只要这些人有意无意在寿王耳边多说两句,难保寿王不着了他们的道。淑妃也很难想到家里派来的人会出问题。
王徵见涵因一副了然的神色,笑道:“你果然是个通透的人儿。”
“现在贤妃和泰王离心,淑妃和寿王受了连累,娘娘宠冠六宫,若有天淑妃垮了台,娘娘高升就指日可待了,看来一切都在娘娘的算计之中啊。”涵因笑道。
“哈哈哈,听聪明人的奉承话真是舒心呢。”王徵笑得开怀:“这些都很让我高兴,不过你知道最让我高兴的是什么事吗?”
说着,站起来,用手扳住涵因的下颌,把嘴贴到涵因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最高兴的就是贤妃跟泰王翻脸,意味着你跟皓轩哥哥的亲事告吹了,你再无机会嫁她。我得到的这一切跟这个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涵因拉开她的手,看着她,露出迷惑的神情:“我从来没跟皓轩哥哥定过什么亲事,娘娘这是从何说起呢。”
王徵一愣:“崔家不是向你提亲了么。”
“是啊,崔家的确是向我提亲了,不过不是皓轩哥哥,而是二舅父家的皓铭哥哥。”涵因勾起一抹笑容:“我还得多谢娘娘,让泰王有机会从贤妃娘娘手里脱出身来,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拒绝这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