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药被楼子规一路抱回了帝华宫,知道宁姑娘要偷跑,影风这帮龙禁卫一定会做从犯,守宫门的御林军也-一定拦不住这帮人,楼子规在宁小药的卧房里坐着没走。
“你自己说的,男女授受不亲,”被楼子规拿被子裹上了的宁小药喊。
楼子规原本坐在床前的圆凳上的,听宁小药这么喊,楼督师干脆坐床边上了,说:“横竖我们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小药,我们还怎么授受不清?”
宁小药被噎住了,这话还能这么说?
“快睡吧,”楼子规将手轻轻放到了宁小药的眼睛上,小声道:“我在这里陪着你。”
陪?宁小药翻白眼,督师越来越会说甜言蜜语了,明明就是看着她!
见宁小药不说话了,楼子规拿开了手,发现宁小药的眼睛睁得溜圆,楼督师于是改为摸宁小药的脑袋,说:“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你不休息一下,累着了怎么办?”
“我怎么可能累着?”宁小药撇嘴说:“大象累倒了,我也累不倒啊。”
楼子规……,这又关大象什么事?
“算了,睡就睡吧,”宁小药说:“那你呢?你就坐这儿了?”
楼子规愣了一下,随即看着宁小药笑道:“你想我也躺下?”
宁小药“啊哟”了一声,今天晚上的楼督师好像比日常胆大,十分的不正经了啊。
这间房的左右厢房,包括前后院这会儿都没人,不用担心被人看见,楼子规的胆子就不是一般二般的大了,军营里呆过的人,有几个不会耍流氓的?区别仅仅在于,这位愿不愿意耍罢了。
“躺,”宁小药往床里一滚,空出了位置,拍了拍床板,说了一个字,楼督师能放开的事,在宁姑娘这里那更是肆无忌惮了。
楼子规真就合衣躺在了宁小药的身边,说:“现在你能闭上眼睛,睡觉了吗?”
宁小药裹着被子,全身上下就一个脑袋露在外面,往楼子规的身上一压,大号的蚕宝宝一样,盯着楼子规的脸看,说:“有美人在朕的身边呆着,朕得好好看看美人你啊!”
楼子规气乐了,说:“你这个时候知道说朕了?”
“严肃点,”宁小药板着小脸道:“朕在调戏你呢。”
自己都躺下来了,再下床那就是落荒而逃了,楼子规只能硬扛着不动,问宁小药说:“那圣上想臣怎么做?”
宁小药伸舌头舔舔嘴唇,瞅着楼子规的脸说:“你这脸到底是怎么长的?”
楼子规说:“圣上不满意臣的脸?”
“满意是满意,”宁小药说:“不过你竟然长得比我帅,这个不可原谅。”
楼子规……
“美人,”宁小药睁大眼睛看着楼子规,语调还十足轻佻地说:“来,给圣上笑一下,要发自内心的笑。”
楼子规叹气,他这是得陪着这姑娘做游戏吗?
看楼子规叹气,宁小药很不满地鼓起了腮帮子,想谈个恋爱怎么就这么难呢?真心要命,过去她的那些小伙伴们都是怎么谈恋爱的?想到前生的那帮货,宁小药扭头暗自呸了一声,那都是看对眼就来一发的货,谈毛线的恋爱!
“好,我笑,”楼子规将宁小药的头又板正了,捏一下宁小药气鼓鼓的脸,冲宁小药展颜一笑。
宁小药看着楼子规笑,过了半天才喃喃地感叹了一句:“我去,花又开了。”
楼子规对自己的脸其实没什概念,军中人对女人的脸感兴趣,谁会对一张男人的脸评头论足?不是军中的人吧,楼子规这人一直就被风传命格不好,谁挨上谁就被克,光名字就让人退避三尺了,谁还会去注意这煞星长什么模样?
心头的情绪莫明,但楼子规还是抬手抱住了宁小药,说:“来,你笑一个让我看看。”
“嘿嘿,”宁小药咧着嘴笑,要多憨傻就有多憨傻。
楼子规捏宁小药肉呼呼的脸。
“你揉面粉呢?”感觉自己的脸被楼子规捏变形了,宁小药不乐意了,威胁楼子规赶紧放手,“不然我咬你了啊!”
楼子规说:“圣上还吃人肉不成?”
我去,这就没办法了,宁小药张嘴,一口咬在了楼子规的鼻子上,要你的鼻子比我的鼻子挺,我咬!
没想到宁姑娘是个说咬就咬的主,挨咬的楼子规“咝”了一声,抱着宁小药就是一个翻身,压着宁小药,捏这姑娘的鼻子,让这姑娘快点松口。
看看楼督师鼻子上的一圈牙印,宁小药满意了。
摸摸沾着口水的鼻梁,楼子规哭笑不得地道:“你还真咬?”
宁小药认真道:“下回再把我的脸当面粉,当包子揉,我还咬你。”
“这么狠?”
“我咬死你,”宁小药脸上的表情从凶恶迅速变回正常,跟楼子规说:“这话才叫狠。”
楼子规的脸离着宁小药又近了一些,“所以我还要谢谢圣上了?”
“不用谢恩了,”宁小药说:“美人,你记住圣上对你的恩典就行了。”例如家仇血恨,能不能不记在我的头上?
楼子规声音有些发涩地道:“圣上让臣如何谢恩?”
“呃,”心里的话,宁圣上没勇气说啊。
楼子规低头亲吻宁小药的脸。
黑老大悄悄地从木窗虚掩着的缝钻了出去,不能再往下看了。
“老大,”肥黄和长毛小白跑到了黑老大的面前。
黑老大跟自己的两个小弟说:“看来督师这辈子是离不开傻妞了。”
“啊?”小白说:“那老大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白小胖!”黑老大假装自己没听到小白的话,喊还在草地上转圈追着自己尾巴咬的小雪狼:“走了,找个地方睡觉,房里回不去了。”
“嗷?”白小胖停下来,傻乎乎地叫一声。
黑老大跑到白小胖的跟前,给了白小胖一爪子,说:“喵嘎,走!”
三只猫用脑袋拱着小雪狼的屁股走了。
宁小药微微睁了眼,看着头顶上正晃动着的帐顶,心想,其实小伙伴们说的没错,谈恋爱就是看对眼来一发的事,现在的事实就是,她想跟督师谈谈人生呢,督师却直接采取了行动,来一发。(为什么到了这个脸红心跳的时候,你的想法还能有这么多呢?o(╯□╰)o)
宁圣上和楼督师春风一夜。
护国公府里,老太太和护国公站在二老爷裴殷的房门外,竖着耳朵,屏住呼吸听房里的动静。
房里两个人的呼吸很急促,女子的声音明显是压抑着的。
“成了,”老太太红着眼睛,双手合十地道:“谢谢菩萨,我老小好了!”
护国公听着兄弟成事了,吁了一口气,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可是随即再听房里的动静,护国公就尴尬了,他站在门外听他兄弟圆房的动静,这叫什么事?
老太太站在走廊下念佛,恨不得这会儿就有一尊佛让她拜一拜才好。
护国公扶着老太太走到院中,小声道:“娘,老二的事是成了,可明天早上,这小子会不会点火烧房啊?”
老太太脸上欢天喜地的神情一僵。
为了验证裴二老爷幼年时受的暗伤有没有好,这对母子哄裴二老爷喝了下了料的热汤,想着裴老二爷这些年来阴阳怪气,看谁都不顺眼,跟谁都拧着来的脾气,老太太和护国公都觉着,他们明天的日子要难过了。
“怎么办啊?”护国公很发怵。
老太太头皮发麻,紧张过后,人又镇定下来了,回身看看黑灯瞎火的二儿子卧房,老太太说:“事是我老太婆做下的,老二还敢打我这个老太婆不成?这事跟老大你没关系,明天一早你就进宫去。”
护国公说:“儿子进宫去做什么?”
老太太给了大儿子一拐棒,说:“圣上不让你去跟谢文远斗,是救了你的命!”
护国公别看儿子都多大的人了,挨了老太太的打,他还是不敢啃声。
老太太说:“圣上治好了老二的病,你不进宫谢恩?”
护国公想说,这难道不是应该由老二去谢恩吗?可是想想自家二弟这人,护国公这话愣是没说出口。
老太太说:“你跟圣上说,他要还想让老二当九门提督,这事我们护国公府应下了。”
护国公被老太太的话吓了一跳,说:“母亲,我们答应圣上了,老二要不肯呢?谁能逼得了那犟货啊?”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说:“他要不答应,那我们护国公府就是欺君,这次没人冤枉我们,我们全家都去死好了。”
护国公默了,拿全家人的命逼老二,老娘啊,您可真够狠的。
老太太拄着拐杖往院门外走了。
护国公忙扶住了老太太,小声道:“娘,我们真要出头跟谢文远对上了?”
“圣上不会输的,”老太太笃定道。
护国公说:“娘,你别看现在楼子规帮着圣上,他手里的乌霜铁骑可还在安远呢,京城的兵,京畿一带的兵,都在谢文远的手里啊。”
“三个儿子,”老太太挣开护国公扶着她的手,冲护国公树了三根手指,道:“谢文远三个儿子,废了两个,还剩下的这个就是个傻的,他都没根儿了,儿子,你说谢文远还跟圣上斗什么?”
护国公愣住了。
“留最没用的下来,”老太太说:“圣上这是拿他谢文远当猫狗逗着玩儿呢,快刀斩不了他太师党这团乱麻,那就钝刀子割肉,谢文远现在哪天有好日子过?”老太太话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咬牙道:“我就知道,谢文远这个人会不得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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