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仔这东西么,满世界到处都是,并不罕见,在某些位面,二五仔们都集成一群疯狂搞事儿了。

不过徐景行认识的还真不多,尤其是在潞州府这块,他本来就没几个熟人,能被他称之为浓眉大眼的只有一个——中午刚到郑长丰的别墅里时碰到的那个肌肉男。

在别墅里的时候,肌肉男看上去是郑长丰爷孙两个的亲信,看上去挺受郑思瑾信任,毕竟能被留在身边的一般都是绝对的亲信,何况郑思瑾对肌肉男口称“三哥”,这个称呼看似普通但语气却挺显亲近,这足以证明肌肉男是郑思瑾和郑长丰的亲信了。

然而,郑思瑾和郑长丰的亲信却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在了程铭宇的秘密据点里。

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要知道,这“三哥”按照郑思瑾的安排,应该在医院,或者直接返回别墅。

所以看到肌肉男出现在这里,他就似笑非笑的调侃了一句。

肌肉男紧绷着脸像是没听到这句话一样冷声道:“现在离开这里,我可以当做这事儿没发生过,不然你们会后悔的。”

听到这话,他愣了一下:“你这算什么?威胁我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

“哈哈哈,谁给你的勇气?”

“不服气你可以试一试,但后果自负,”肌肉男面无表情的说着,忽然起脚就往他胸口踢过来。

不得不说,肌肉男的实力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硬件条件比郑长丰要强的多,踢出的一脚力量和速度兼备,又狠又快,带着“呜呜”的风声,就像一把抡圆了砍过来的斧头,是要人命的存在。

从这点看,肌肉男这一身肌肉还真不是样子货,而是货真价实的东西,而且这肌肉不光异常发达,更是一点不影响肌肉男的灵活性,虽然踢出这一脚的时候只移动了两小步,但两个小碎步却也深得八卦掌的精髓,稳中带皮,整个人说动就动说停就停,像一只灵活的陀螺。

这样的对手其实非常难缠,因为这样的人不会一位的迷信传统武术中的发力技巧和格斗技法,同样重视力量、速度、柔韧等方面的训练,算是中西融合的典范。

碰上这样的对手,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传统武者可能都会凉凉,但碰上徐景行。

好吧,算肌肉男倒霉,完全没摸清楚双方之间的差距就胡乱出腿了,如果他亲眼目睹到徐景行在郑长丰的别墅里闹出来的大场面,肯定不敢这么随意的出腿。

虽然,肌肉男现在出腿也是个好时机,正好卡在徐景行即将踏上二楼的点上,想要打个居高临下。

然而再高明的战术都需要绝对的实力做保证,肌肉男一脚踢过来,徐景行不闪不避不说,甚至都懒得用手去接,而是同样飞起一脚迎着肌肉男那粗壮的短腿踢过去。

他还站在楼梯上,这种地方起腿其实很不稳当,因为楼体不平且台阶狭窄,重心一晃就会摔下楼体。

可他出腿的时候却毫不犹豫,而且一条大长腿像是从胸口踢出去的一样,“呼”的就冒出了,深得“好腿打的满身缠”的理念。

“噗——”

双方结结实实的对了一脚。

站在楼体上不上不下的徐景行纹丝不动。

而居高临下且先发制人的肌肉男却向后连连倒退好几步才站稳,只是站稳的时候,肌肉男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了,惊问:“怎么可能?”

徐景行轻轻一跃,跳上二楼,环视一周后冷笑道:“怎么不可能?”说完朝楼下的刀玉海喊道:“老刀,上来认仇人了,看看这是不是你要找的程铭宇。”

刀玉海“噔噔噔”的跑上来瞅了一眼,赶忙点头:“就是这家伙,跟他老爹一个德行,长着一对一模一样儿的三角眼,错不了。”

“呵呵,所以说妇人之仁千万不能有,当年要是狠一点,哪有这会儿的麻烦?你说是吧?”

“唉,有钱难买早知道,”刀玉海长叹一声,跟着恭维道:“当然,也多亏了老弟你仗义执言,不然我真的凉凉了。”

“我也觉得你会凉凉,”他也不客气,因为这是事实,而且这么说也不会让刀玉海觉得难堪,甚至会让刀玉海觉得很舒适,嗯,就是这样,什么身份什么地位说什么话,这是很有道理的。

如果他跟刀玉海是普通朋友,那尽管客气就行了。

如果他对刀玉海小有恩情,那么也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能太随意。

但现在,他完全就是刀玉海的再世恩人,说是给了刀玉海以及刀玉海一家人第二条生命都不为过,这种情况下,他要是再跟刀玉海客气,刀玉海反而会觉得恐慌。

相反,他越随意越直接,刀玉海心里就越踏实。

最关键的是,这个时候他也用不着费尽心思的去说什么客套话了,轻松点简单点直接点最好,反正刀玉海都能接的下来。

果然,他这么说,刀玉海不但不觉得难堪,反而笑道:“我之前都打算托孤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又活了过来,这世间的大起大落来的太快实在太刺激了,我这小心脏差点受不了,到现在有不敢相信这事儿就这么解决了。”

“解决了?我看没那么简单,”他却摇头道:“你看那小子胸有成竹的模样,估计还有什么后手。”

“后手?”刀玉海狞笑一声,“就算他有一百只后手,我也会一只只的砍下来再从他腚眼里塞进去,玛德,几年不出手,竟然被人当场了暖柿子捏,真是该死!”

这个时候的刀玉海,总算显露了一点身为首都阴影地带扛把子的狠劲儿。

可以想象得到,这程铭宇一旦落入刀玉海手里,下场会如何的凄惨。

但坐在二楼窗户口的程铭宇却依然稳坐钓鱼台,甚至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轻轻的抿了一口后才开口:“刀玉海,是该做个了结了,你知道吗?我盼这一天已经盼了整整二十年。”

刀玉海却理都不理程铭宇,而是马仔一样问徐景行:“老弟,看情况,这逼崽子可能还真留有后手,怎么搞?”

“当然是往死里搞了,”徐景行撇撇嘴:“我扔下小师妹千里迢迢的从济原跑到首都再从首都跟你跑到潞州府,这来回四千里地就吃了一顿热乎饭,图什么?难道就为了来这里看姓程的装比?”

刀玉连忙道:“辛苦老弟了,回头老哥给你操办一座满汉全席,包老弟吃个痛快。”

“这可是你说的哦,别说我敲诈你。”

“嘿嘿嘿,我巴不得老弟你多敲诈我几顿饭呢。”

“那行,我就多敲诈你几顿,嗯,过几天我会给我妹妹在首都弄个升学宴,要请不少人过来,你帮忙给弄一场。”

“没问题,这事儿包在我老刀身上了,”刀玉海兴奋的将胸口拍的“咚咚”响。

“到时候到场的基本上都是跟我差不多一辈的人,别搞的太老气,要有活力,也要有档次,能有点新意就再好不过了。”

刀玉海一听这话,眼睛瞬间跟充了电的电灯泡一样闪闪发光,疯狂的点着脑袋:“老弟放心,绝对办的妥妥的。”不怪刀玉海没定力,实在是他这话太刺激人了,因为跟他一辈的人基本上就是顾家朋友圈里的年青一代,也就是徐景行在首都的人脉将会全部露面,到时候刀玉海这个主办人只要稍微露露面结实其中那么一两个,那么顺之而来的好处就将源源不断。

再说了,能替他操办这种家庭事务,对刀玉海来说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荣幸,是好多人求之而不得的。

所以刀玉海玩全没有“沦落为家庭管家”的屈辱感,相反还觉得很开心很光荣。

没办法,刀玉海欠他的人情实在太大太重,这种时候别说让刀玉海帮忙操办一场宴会,就算让刀玉海到他家里做个门房,刀玉海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当然,操办宴会是还人情,当门房,那就是羞辱了。

这点,他还是很清楚地,没有因为是刀玉海的大恩人就理所当然的把刀玉海完全踩在脚下。

相反,他这么做,反而是一种表示亲近的倾向,意思是从今往后你刀玉海就是我徐景行的人了,嗯,而且是可以涉及到家庭事务的那种人。

有那么大的人情在,又有这种温水煮青蛙一样的拉拢手段,这刀玉海迟早会彻底成为他的人。

好吧,他确实有心收这么一两个能做事儿会做事儿且比较靠谱的手下,毕竟不能遇到什么事儿都要他本人亲自出马,那样他会累死的。相反,有刀玉海这么一个说话好听做事得体且马仔众多的手下在,生活中会减少很多很多麻烦。

这倒不是他处心积虑算计刀玉海,而是这一切都来的那么顺理成章,甚至在中午吃饭之前他都没想过这事儿,但时当机会来临的时候,他稍微轻轻这么一推,就成了,完全是水到渠成的结果,连刀玉海都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突兀,一个词——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