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对于妹妹的自作主张有那么一点点不爽,但更多的却是安慰,因为他清楚,他妹妹这么做不是讨厌他或者想要躲开他,而是不想麻烦他,是在竭力的减轻他的负担。

然而想起这两天自己的所作所为,心里多少有点愧疚,面皮子也有点发烫。

不过有些事儿他这个当哥哥的必须出面,他妹妹不用他送,但跟老师打个招呼总是应该的吧?把他妹妹需要注意的那些事项跟老师讲一下,在把方小青的事儿也说一下,该交的钱交,该办的手续办,总不能耽误了方小青这个大龄考生的考试吧,之前在雇佣方小青的时候就承诺过允许人家参加高考的。

至于高考以后的事儿,那就等高考以后在说,这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呢。

跟学校那边沟通好以后,他才车丢放心,然后陪着妹妹收拾书本文具什么的,然后就是吃住问题。

住宿是肯定不能住宿的,他妹妹这情况住在六人间的宿舍里实在不方便,高中的小女生们虽然经常打扫卫生,但人一多,卫生条件必然要降,在教师里也就罢了,宿舍里可是要睡觉的地方,而人在睡觉的时候抵抗力是最弱的,可能暖气温度稍微有点变化就会导致身体的免疫系统出现问题。

所以他想让方小青带着他妹妹每天回家来睡觉,不过转念一想,何不租一套房子,然后把这老宅子推倒重盖。正好距离寒假还有小四个月,等他妹妹放寒假,正好能搬进来住。

至于钱,好吧,钱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大问题,在农村盖房子,盖个两层的小别墅,有八十万就能彻底搞定,而且大头还在装修上,光盖房子,那真花不了多少钱,就算包工包料也是这样,当然得找村上的建筑队才行,如果找那种高规格的建筑队,这种小工程人家都看不上的。

就在他准备找房子搬家的时候,他母亲打电话过来了,“景行,娜娜要去学校了?”

对于他这个母亲的神通广大,他并不觉得意外,何况他母亲这些天一直就关注着他们,他们这么大动静,聋子瞎子都知道了,何况这个天天惦记着儿女的母亲。所以他“嗯”了一声后把妹妹的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遍。

“那娜娜住哪儿?宿舍?还是天天接送?”

“都不是,我打算在学校附近找一套房子暂时住下,同时把老宅子推到重盖,这样等过年的时候正好住上新房子。”

“住我这儿来吧,”他话音刚落,他母亲便迫不及待的说道,语气很激动,“我这儿跟他们学校距离挺近,而且也宽敞,环境也好,住着也放心。”

“啊?那不太合适吧……”他犹豫一下解释道:“咱们之前不是说过了, 在高考之前别让娜娜知道……”

“我当然知道。”

“那你的意思是……”

“我在这儿住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回首都去看看了,别墅正好能空下来,呵呵,本来还打算找个人给看门呢,这下好了,连看门的都省了,”他母亲笑着解释道,不过这话显然不怎么由衷,应该是为了让他们兄妹住进去而想出来的借口。

不过他没打算拒绝,因为这是他们的母亲,虽然还没有正式相认,但是吧,看这架势,正式相认也只是迟早的事儿。

所以他略一犹豫便答应了,“那行,我中午带她过去看看,合适的话,下午就搬过去。”

“好,好,好,我收拾收拾,”他母亲激动地说道。

挂上电话,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妹妹的房间里,征求妹妹的意见::“咱们到你们学校附近找个房子住下吧,家里这老房子摘掉盖个新的,怎么样?”

“好啊,反正都是老哥你掏钱,你做主就行,嘻嘻,”他妹妹自然不会反对。

“那上午先去学校见见老师同学,中午跟我去看看房子,晚上就直接在那边住下,记住把你的东西收拾齐全,搬家的时候别弄丢了。”

“嗯嗯嗯,知道啦,哥你去忙你的吧,”他妹妹说着把他推出房间,这是要收拾一些私密物件了。

等收拾妥当,方小青开车带着他妹妹去了学校,他则把家里的生活用品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找了一个搬家公司把该搬走的搬走,生活用品当然是送到他母亲的别墅那边,工作方面的以及一些杂物则送到了店里堆在工作间,反正那边的空间大。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这些年还真攒了不少物件呢,小时候的玩具还在,也有他练习书法时的习作,还有中学毕业时留的留言册,除此之外就是他这两年搂回来的宝贝,比如说他亲手制作的第一把紫砂壶,还有唐先海老爷子送他的紫砂泥和电炉,此外像是在彭城汉画像石馆卖的拓纸、花大价钱买的开化纸制作工艺秘籍等物件也不少。

本来他还想着把自个儿的手工店弄成一个商品种类繁多的综合性个人品牌手工店,结果到现在为止,店里卖的还只有木雕作品。

此时看到这么一堆存货,心里就生出一股子时间不够用的感觉,好像有太多想做的事儿没做成,这种感觉有点不太好受,不过到目前为止,他的时间还是不那么充裕,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就能空闲下来了?

中午时分,他开车到学校门口接上妹妹跟方小青,一起直奔他母亲的别墅那边,按照他母亲的意思,中午想跟他们兄妹一块吃个饭,不过是以房东的身份跟他们见面。

他本来是不太情愿的,因为这种情况下暴露的风险太高了,但是他母亲在电话里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暴露,他这才勉强同意,当然路上还是有些忐忑,怕他妹妹会发现什么端倪。

不过这种担心在见到他母亲以后就完全消失不见了,因为他母亲现在的模样很特别,别说他妹妹,就算是他都差点没敢认,此时的他母亲穿了一身粉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还戴着一支镶钻的蝴蝶型发卡,脚上也穿了一双水晶色的高跟鞋,脸上更是画了非常精致的妆容。